明珠和趙識就這麼耗著,誰也不輕易低頭。
明珠隱忍慣了,便不覺得這樣的日子有多難過,實在憋的無聊,就把從前看過的書再翻出來看一遍。
而太子殿下這小半個月的心情烏雲密布,朝臣們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在這段時日裡惹事情。
元月剛過,盛文林請太子殿下喝酒,盛菱非要跟著他一起。
盛文林不肯,“你去乾什麼?你覺得太子還會理你?”
盛菱消瘦了許多,“我知道,我就是想他了,想見見他。”
她還是氣不過被退婚的事情。
在哥哥跟前,就沒什麼好遮掩,“那天我就該親手殺了他那個外室。”
盛文林頓了兩秒,“你有氣就對太子撒。”
盛菱氣鼓鼓閉上了嘴巴。
盛文林揮揮手趕她回屋。
酒樓裡人還不少,不過樓上的包間倒顯得安靜許多。
盛文林給對麵的男人倒了杯溫酒,似乎是無意,他問:“你那個逃跑的小嬌嬌找回來了?”
趙識端起酒杯,一飲而儘,“嗯。”
盛文林察言觀色後又問:“她為什麼要跑?”
趙識若是想得通,就不會坐在這裡和他喝悶酒了。
盛文林微微一笑,口吻散漫,“殿下就不該慣著她,冷一冷就好了。”
然後過不了幾天就會厭倦,到那個時候他才好開口不是。
趙識掃他一眼,“你不懂。”
盛文林這就有點不服氣,說起來他還真的有些後悔,那日把她的行蹤告訴魏留,若是他心裡那點歪心思再強烈一些,就會瞞著所有人,自己把她藏起來。
不過盛文林也不敢冒這個險。萬一被太子找到,他吃不了兜著走。
“殿下,你不知道許多女子心比天高,玩弄人心把戲層出不窮。”盛文林繼續說:“許是她聽說你快成親了的消息,心有不甘,想賭一把。”
趙識蹙眉,似乎在認真思考他說的話。
“借此機會逼你娶她。”盛文林又笑了一下,“不過,她這種出身,委實有些困難。”
趙識走了神,沒怎麼仔細聽。
酒喝了一半,他就沒了興致,提前走了。
另一邊,明家的人得知出逃的明珠已經被抓回來這事之後紛紛鬆了一口氣。
明大爺讓家裡麵幾個和明珠關係較好的姑娘輪番上門去勸她,伺候好太子,不要再惹是非。
可幾位姑娘連門都進不去。
回家之後把這件事跟明大爺說了。
“連傳話都不行?”
“不行。”小姑娘抹了抹眼淚,真心疼五姐姐,“聽說是被太子殿下關起來了,這都快一個月也不放人出來,爹爹,不然您就派人把五姐姐接回來吧,太子殿下強搶民女,他不占理啊。”
明大爺瞪她,“彆胡說八道,你想害死我們家不成?”
明大爺隻顧自己的仕途,一個庶女,無關緊要。
第二天,明茹親自去了一趟太子府求見太子。
馬車在門外等了快兩個時辰,她才見到太子的麵。
明茹福了福身子,行禮周到,她做出一副關心妹妹的模樣,眼睛裡含著恰到好處的淚,“殿下,我妹妹年紀小又貪玩,這次出逃肯定被彆人哄騙的,您千萬不要責怪她。”
明麵上是替她求情,話裡話外可給她潑了不少臟水。
趙識掃了她兩眼,並未作聲。
“殿下,我這個妹妹從小便沒了母親,故而可能心思比較重,想的也多,失禮之處,還望您不要同她計較。”
趙識看著她的眼神多了幾分深意。
明茹今日前來特意畫了精致的妝容,綾羅加身,頗顯幾分貴氣,她又問:“殿下,能否讓我見妹妹一麵?”
趙識冷冷淡淡回絕了她,“她病了,不方便見人,你回去吧。”
明茹麵上帶笑,心中恨得咬牙。
太子殿下連眼神都沒有在她臉上停留幾秒。
明茹隻好說:“那我改日再來。”
明茹走得也不甘心,私自逃跑這麼大的事情,她看太子殿下也不怎麼生氣,竟然連罰都沒有罰她。
平常人家有家奴逃跑,抓回來都少不了三十大板,打的半死再發賣。怎麼輪到明珠,命就這麼好?
明珠確實病了。
起初隻是小傷寒,後來就是接連的高燒。
趙識衣不解帶照顧了兩天,直到她發了一身的汗,才退了燒。
衣服是他親手給她換的。這些事情上,趙識從來不假借他人之手,丫鬟也不行。
趙識低頭望著她微紅的小臉,心緒萬千。他若是喜歡一個人,要的就是完全占有。
少一點點都不行。
趙識喜歡她,但也沒有那麼喜歡她。愛是軟肋,他身為太子,不需要也不該有軟肋。
況且趙識自小就內斂淡薄,情深入骨也不一定能發覺。
趙識擰乾毛巾,替她擦乾淨臉上冒出的細汗,輕輕柔柔攏好發絲,又替她掖好了被角,這才離開了這間屋子。
深更半夜,書房裡還一片亮堂。
趙識叫來碧瑩,低聲吩咐,“明天就讓人把她屋子窗戶外的木板給撤了。”
一並撤掉的還有那兩把門鎖。
碧瑩隻當殿下終於解了氣,真的不能再把明珠姑娘繼續關下去,她現在就像一朵枯萎的花,被抽乾了生氣。
趙識又讓人給明家送了信。
他要納明珠進門。
既然明珠瞧不上外室的身份。
那就進太子府當他的侍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