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僅限縫縫補補,繡活是全然不會的。
宋時桉坐著沒動,手裡的筆都不帶停的,顯然不想理會她。
薑椿抱胸,斜眼看他,哼笑道:“一場秋雨一場寒,過不了多久就入冬了,你準備就這麼穿著爹的夾襖過冬?”
宋時桉手中的毛筆一頓。
齊州府地處北方,聽出身此州的翰林院同僚說這裡冬日寒冷程度與京城不相上下。
身子骨強健的人,穿一件單薄的舊夾襖都扛不住,更何況自己這個身子骨弱的?
如果自己跟她慪氣,不肯叫她替自己做厚棉襖的話,入冬後肯定會被凍個夠嗆,到時一樣得向她妥協。
但如果自己如此輕易就不跟她計較,她沒個懼怕,不但下回還敢,甚至還會得寸進尺。
思索片刻,他選了個折中的法子。
人從炕上站到了地上,但依舊閉口不與她說話。
但這就足夠了。
足夠薑椿瞧出來他其實並未真的生氣,不過是做出個生氣的模樣,好嚇唬自己,讓自己往後不敢再輕薄他。
不輕薄是不可能的。
自己又出錢又出力,每天忙前忙後地伺候他,難不成是跑古代做慈善來了?
當下人的伺候主子還有月錢拿呢,她從他身上討點“利息”怎麼了?完全合情合理!
她踮起腳尖,將木尺貼到宋時桉寬闊的脊背上。
古代一尺長度33厘米左右,顯然沒他的肩膀寬,她拿指頭摁住尺尾的位置,然後將木尺的尺頭挪到手指處。
因木尺用得太久,還是母親鄭氏的陪嫁,上頭標記刻度的紅漆都脫落得差不多了,辨認起來比較費勁。
薑椿湊過去,眯眼仔細辨認著。
她灼熱的鼻息噴在宋時桉的脖頸處,讓他覺得似有毛毛蟲在自己肌膚上爬似的,麻麻癢癢的,令他手腳都有些發軟。
偏她在做正事,他想推開她都不好動手。
薑椿費了好一番功夫,總算量明白了肩寬。
她忙將墊著的腳落回地麵,半趴到炕上,用炭條在紙條上寫下量出來的數字。
居高臨下,輕易就將紙條上內容看個一清二楚的宋時桉頓時鳳眼睜大,瞳孔震動了好幾下。
如果他沒認錯的話,這上頭寫的可是大食國的文字!
一年前有大食國的商隊來給皇帝獻禮,進京那日他恰與好友曾子清在茶樓吃茶,親眼瞧見商隊的馬車上就刻著類似的文字。
難不成這家夥,其實是來自大食國的孤魂野鬼?
難怪如此“不拘小節”!
許是太震驚了,他一時間忘記了自己決定晾她一陣子這茬,用篤定的語氣說道:“你寫的這是大食文字。”
薑椿整個人就是一愣。
心想她寫的是阿拉伯數字啊,跟大食文字有什麼關係?
突然整個人就僵住了。
阿拉伯,在古代好像就是稱呼為大食國……
自己這是掉馬了?
不能慌,不能慌,讓自己來想想對策。
薑椿開啟頭腦風暴,腦袋高速運轉了好一會子,但都沒想出合適的借口來。
再抓鄒裡正出來頂包顯然是不行的,他一個隻上過幾年私塾的小鄉村裡正,連個童生都不是,根本不可能識得大食文字。
彆說鄒裡正了,就是紅葉鎮,乃至紅葉縣的人,都不可能有人識得大食文字。
再遠的地方就無須盤算進來了,就算那裡當真有人識得大食文字,薑椿一個最遠隻去過紅葉縣的村姑也不可能結識人家。
想尋個背鍋俠都尋不到。
想破腦袋都尋不到,薑椿決定擺爛。
她眨巴著一雙大大的杏眼,一臉無辜地說道:“夫君你在說什麼呀?什麼大食文字?大食是什麼?我聽都沒聽過捏。”
宋時桉輕哼一聲,冷嘲熱諷道:“是嗎?沒聽說過大食,卻會寫大食文字,可真是好神奇呢。”
薑椿做出個恍然大悟的模樣,指著炕上的紙條,好笑道:“夫君你說這個?這哪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