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輔的屠戶悍妻》全本免費閱讀
薑椿偷襲完,立刻鬆開宋時桉,退後幾步。
宋時桉麵色漲紅,才要開口斥責,薑河就紮煞著手走進了堂屋,他隻能作罷。
薑椿走去西屋,拿了一吊串好的銅錢出來,對薑河道:“爹你擦擦手,趕緊將這役錢給鄒裡正送去,讓他把你的名字勾掉,仔細遲了搶不到名額。”
官府征徭役是為了修補城牆、水壩溝渠以及義倉等工事,需要大量人手,所以交役錢代替服勞役的名額也是有限的,分配到每個村,至多五六個。
得趁著旁人還在猶豫是出人還是出錢的時候,趕緊先占下一個名額。
薑河拿布巾擦手,不以為意道:“椿娘你就是愛操心,役錢那可是足足一兩銀子,咱村可沒幾個人舍得交。”
薑椿將錢塞給他,哼唧道:“沒幾個人舍得交?我奶可舍不得我叔去服徭役,必定會給他交;六爺爺也不會讓我灣叔去的;鄒裡正自不必說,必然不可能去。
還有賣豆腐的李寡婦,最疼她那寶貝兒子李大柱了,肯定也會替他出役錢。
這就去掉四個名額了,再冷不丁跳出來一兩個,爹你可就沒戲了。”
“那我得趕緊去找鄒裡正!”薑河聽閨女這麼一說,頓時心急如焚,掀起短打的衣角將這吊錢一兜,就著急忙慌地往外走。
沒想著交役錢的時候倒還不如何,好容易決定交役錢,名額反倒被人搶了,不得懊惱死?
薑椿心裡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對於這個真心疼愛閨女的便宜爹,她還是希望他能一直平平安安的。
她回到西屋,將棉襖最後收尾,剪掉上頭的線頭,然後喊了坐在外頭曬太陽的宋時桉一聲:“夫君,你進來一下。”
宋時桉有些擔憂進屋後她再鬨幺蛾子,猶豫片刻,還是從馬紮上站起來,緩步走進了西屋。
薑椿將棉襖抖了抖,對他道:“你把外袍跟夾襖脫了,試穿下這新棉襖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話我再改。”
雖然是照著他的尺寸做的,腦子裡也有原主的針線活記憶,但理論跟實踐可是兩碼事。
宋時桉斜了眼她手裡的棉襖,伸手解開外袍的衣扣,將外袍脫下來放到炕上,又去脫夾襖。
脫掉夾襖後,身上便隻剩一件貼身的中衣了。
薑椿皺眉,看著他
瘦骨嶙峋的模樣,著實有些心疼。
儘管她喂養得精心,但大半個月過去,他身上長肉的程度十分有限,隻略微比先前好了那麼一點點。
這也是沒法子,誰讓他茹素,不然她可以給她燉雞湯,燉骨頭湯甚至燉老鴨湯補身子,何愁長不胖?
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走過去,將新棉襖披到他身上,然後轉到他麵前,親手替他一顆顆扣上紐扣。
宋時桉張了張嘴,想要開口拒絕,又將話給憋了回去。
他垂首看著她,見她目光專注,神情柔和,仿佛站在她麵前的自己是她心尖上最珍而重之的人一般。
若說她全然是在做戲,他還真有些不太信,自己好歹也活了兩輩子,豈能連這點都看不透?
他不由得心肝顫了一顫。
她這樣一個不知哪裡來的孤魂野鬼,又身懷憑空取物的神通,竟也會對自己這樣的人動真情?
委實有些不明智。
但世間的男女之事,又有多少人能始終明智呢?
畢竟連自己師父蔣堰那樣驚才絕豔的人物,都堪不破,更何況旁人?
宋時桉認真思考了一番。
覺得兩人已經成婚,她替自己擦身子時已經將自己給看光了,兩人還,還親過嘴……
現在再說隻做表麵夫妻的話,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關鍵是她這家夥惦記自己身子惦記得緊,成日見縫插針地占自己的便宜,怎可能容忍隻與自己做表麵夫妻?
而他自己,意誌力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堅定……
如果她能一直待自己這般好,永遠不背叛自己的話,自己倒也不是不能與她做真正的夫妻。
可是她會麼?
宋時桉在心裡輕歎了口氣,對於未來突然有了些許迷茫。
薑椿這邊卻是圍著宋時桉轉了個圈,前前後後地打量一番,得意洋洋道:“哎呀,不愧是我,頭一次做棉襖就做得這麼合身。”
宋時桉迷茫歸迷茫,抓重點的能力還是很強的,挑眉道:“頭一次做棉襖?”
他記得清楚,先前薑河將舊夾襖拿給自己穿的時候,還特意解釋了一句:“這夾襖是去年椿娘才給我做的,新得很。”
小樣,芯子裡換人這事,再一次露餡了吧?
薑椿
心頭一跳,隨即麵不改色地笑道:“頭一次給夫君做棉襖呀,怎麼,我哪裡說得不對?”
宋時桉輕嗤一聲。
反應倒是挺快,詭辯得也無可挑剔。
可惜現在還不到揭穿她真麵目的時候,不然他倒要看看,到時她還能不能如現在這般淡定。
薑椿瞪他:“我勞心勞力地替你做新棉襖,你這是什麼態度?”
宋時桉抿了抿唇,忙道謝:“有勞你了。”
薑椿可沒這麼好打發,她看著他的眼睛,追問道:“我是誰?”
宋時桉在“椿娘”跟“娘子”中間糾結了片刻,最後閉了閉眼,咬牙道:“娘子。”
如果選“椿娘”的話,以她的性子,肯定會不依不饒,索性將她想要聽的答案說出來,也省得她多做糾纏。
薑椿驚得猛地瞪大一雙杏眼。
她踮起腳尖,拿手背探了下宋時桉的額頭,喃喃道:“這也沒發燒啊,怎地說起胡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