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時桉:“……”
自己頭一回喊她娘子,她竟然懷疑自己說胡話?
早知道她是這麼個反應,自己合該不理會她的追問,直接上炕抄書才對。
他白她一眼,伸手去解身上棉襖的衣扣。
下一瞬,薑椿一下撲上來,兩手纏上他的腰,邊拿臉蛋在他胸-膛上磨蹭邊激動道:“夫君你竟然喊我娘子了,我好高興。”
宋時桉勾了勾唇。
她這個反應才算正常,符合她的性子。
容她抱了一會子後,宋時桉這才伸手推了推她的肩膀,淡淡道:“你鬆手。”
薑椿不但沒鬆,抱得還更緊了些,仰起頭來看著他,一臉期待地央求道:“夫君你再喊我一次娘子唄,人家還沒聽夠呢。”
宋時桉隻當沒聽到,用手又推了她的肩膀一下:“你鬆手。”
薑椿耍賴:“不鬆不鬆,你不再喊我一次娘子,我就一直抱著你不鬆手!爹回來了我也不鬆手!”
宋時桉瞪她一眼,冷冷道:“你適可而止。”
薑椿將臉蛋貼在他胸-膛上,閉眼哼唧道:“‘適可而止’是什麼意思?聽不懂聽不懂。”
宋時桉嘴角抽了抽,素日甚都懂,一到耍無賴的時候就立時變成文盲了是吧?
他歎了口氣,艱難啟唇:“娘子。”
不等薑椿反應,他就沒好氣地說道:“可以了吧?趕緊鬆開我。”
“嗷嗷嗷。”薑椿腦袋搖得撥浪鼓一樣,臉蛋在他胸-膛上來回翻滾,激動地嗷嗷直叫。
狀若瘋狗。
宋時桉簡直要被氣笑了,無語道:“我這新棉襖成你擦臉的布巾了是吧?”
薑椿趴在宋時桉懷裡鬨騰好一會子才冷靜下來。
她鬆開他的腰,伸手替他解棉襖的扣子,歪頭笑睨了他一眼,笑嘻嘻道:“夫君喊娘子的聲音真動聽,宛如天籟,以後可得多喊喊,我愛聽。”
宋時桉避開她的目光,垂眼不做聲。
他知道自己在玩火,但遇上她這樣的纏人精,實在是抵擋不住。
就再賭一次吧。
如果賭輸了……
輸了就輸了吧,至多再跟上輩子一樣,孤獨終老罷了。
*
次日吃過午飯,薑椿在灶房跟西屋進進出出好幾回,測量爐子跟鐵皮管子的長度。
測量好後,她爬上炕,坐到炕桌的另一頭,讓宋時桉幫自己畫取暖爐。
小時候太爺爺跟太奶奶還在的時候,薑椿一家連同爺爺奶奶都要回鄉下老家過年。
老家取暖靠的就是燒煤炭的取暖爐,爐子生在一牆之隔的灶房裡,連接爐子的鐵皮管子在臥室內拐一圈,最後從牆角的圓洞裡伸出去。
如此既能取暖,又能避免一氧化碳中毒。
這種取暖方式,顯然比燒炭盆取暖更適合身子骨虛弱的宋時桉。
前提是得找鐵匠將取暖爐跟鐵皮管子複刻出來。
而鐵匠能不能複刻成功,就全看圖紙畫得精不精細了。
薑椿拖過來一張紙,拿起自己先前拿來記衣裳尺寸的炭條,照著自己記憶中的爐子模樣畫起來。
宋時桉垂首看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作為一個跟著師父學畫十幾年的專業畫師,看到她這樣胡亂塗鴉簡直就是不能忍。
但他必須得忍。
自己要是嘴賤批評她的話,她惱羞成怒,還不知會如何鬨騰呢。
薑椿卻是越畫越找到感覺。
她其實小學時上過幾年繪畫興趣班,還參加過全市小學生書法
繪畫大賽拿過三等獎。
隻是後來考上重點初中,學業緊張,課餘還要去上輔導班,繪畫這種興趣愛好就顧不上了。
她先畫出來爐子的外形,又用透視法將爐膛的內部構造給畫出來。
怕宋時桉跟鐵匠看不懂,還在旁邊尋了個位置,單獨將爐條、爐門跟爐蓋給詳細畫出來。
畫完爐子,又去畫鐵皮管子,這個倒是簡單,就是帶拐彎的部分注意畫詳細些就成。
“大功告成。”她放下炭條,伸了個懶腰,將紙往宋時桉跟前推了推,得意道:“我畫好了,夫君你看看。”
因她畫得實在沒眼看,宋時桉先前隻看了幾眼,便閉目養神,以免管不住自己的嘴。
聞言他睜眼,將目光投到麵前的紙上。
起初他還有些嫌棄,但看著看著竟然看出些門道來。
之後便有些震驚,原來還能這樣畫?
這樣的手法,仿佛人站在雲層之上,擁有了一雙看透世間萬物的神眼一般。
他整個人都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困擾自己多年的瓶頸竟隱隱有些鬆動。
薑椿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