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曹大夫還有句話她
沒說。
“不過你受傷太重,想要恢複到從前是沒可能的,走不了長路,也千萬彆乾重活。
而且,最好也彆有孕產子,不然很可能會癱在炕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王銀兒背著人哭了一場,劉二姑娘來探望她時,她又賣慘地哭了一場,惹得劉二姑娘也跟著哭了一場,給她留下了一百兩銀子的巨款。
然後她便將這茬給放下了。
隻要能活著,能不癱在炕上,不能有孕產子也沒什麼,橫豎她有錢,大不了以後尋個養子養著,將來好給自己養老送終。
當然,尋養子的時候得擦亮眼睛,可不能跟劉婆子這個姨婆似的,養個白眼狼養子,竹籃打水一場空。
不知就裡的薑椿真心替王銀兒高興:“這可真是太好了,你記得每日都鍛煉走路,彆讓骨頭萎縮了。
當然,也彆太心急,活動量太大的話,才長好的骨頭可經不住這麼折騰。”
王銀兒笑嘻嘻道:“知道啦姐,我心裡有數,會悠著點來的。”
薑柳插話道:“姐你放心吧,我會看著銀表姐的。”
薑椿不過白囑咐一句,王銀兒這樣有腦子又有主見的人兒,還真輪不到自己替她操心。
你看她在家養傷這都大半年了,教給自己的財物一樣沒用到不說,前陣子還又交給自己一百兩銀子。
可見其本事。
回家後薑椿將豬頭跟豬下水鹵上,然後開始準備晚上的中秋家宴。
照例是八個菜,分彆是紅燒排骨、農家小炒雞、羊肉燉蘿卜、乾煸豆角、韭菜炒雞蛋、蒜泥莧菜、油麥菜炒山菌以及一盤鹵肉。
宋時桉從未吃過野菜,對那道蒜泥莧菜讚不絕口,一改往日的矜持,大半盤都進了他的肚腑。
身為廚子,看到自己做的菜肴這般受到旁人的喜愛,薑椿心裡彆提多得意了。
一得意,就沒刹住車,多喝了幾盅酒。
等宋時桉發現的時候,她臉頰都泛起紅暈,說話也開始大舌頭了。
他連忙搶過她麵前的酒盅,冷臉道:“你不能再喝了,仔細明兒起來頭疼。”
薑椿自然不依,嚷嚷道:“我又沒吃醉,你乾嘛不讓我喝?快把酒盅還我,我還要再陪爹多喝幾盅呢。”
薑河端起
酒盅一飲而儘,然後將酒壇子裡最後一點酒倒進自己酒盅裡,朝薑椿晃了晃酒壇子:“沒酒了。”
薑椿不滿地嘟囔道:“怎麼就沒了?也忒不經喝了些!”
宋時桉將酒盅衝洗一番,替她倒了一盅茶,哄道:“你以茶代酒同爹喝也一樣。”
薑椿竟然真端起那盅茶,跟薑河的酒盅碰了碰,然後咕咚咕咚往下灌。
宋時桉暗暗鬆了一口氣,覺得她這回倒是好哄。
但顯然這口氣他鬆得太早了些。
等躺到西屋的炕上後,她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又嫌熱,要去沐浴。
宋時桉擦著才剛沐浴完的頭發,哄道:“你吃多了酒,站都站不穩,今兒就先不沐浴了,明早起來後再沐浴也一樣。”
薑椿邊拉扯著身上的小衣,邊嚷嚷道:“好你個宋時桉,不讓我沐浴,你是想熱死我,好再娶個新娘子是吧?”
宋時桉:“……”
他歎了口氣,按住她的手,同她打商量:“你站不穩,萬一摔倒腦袋磕井沿上可不是鬨著玩的,我去把澡盆拿進來,你就在這屋裡洗,好不好?”
薑椿歪著腦袋,漿糊一樣的腦子琢磨了片刻,大抵是覺得隻要能沐浴就成,點了下腦袋:“好。”
宋時桉鬆了口氣,把她扶到炕上躺著,然後出去將自己才用完的澡盆拎起來。
他先用木桶提了幾木桶涼水進來倒進澡盆,又將大鍋裡剩下的小半鍋熱水摻進去。
還伸手拭了拭水溫,覺得溫熱正好後,這才去喚薑椿:“水準備好了,你起來洗吧。”
薑椿差點睡著,打著嗬欠迷迷糊糊地坐起來。
宋時桉伸手將她扶下炕。
本想退出去,留她自己在這裡洗,但見她身子搖搖晃晃,眼睛半眯著,一副隨時都可能一頭栽進澡盆裡的模樣。
他歎了口氣,伸手將自己的外袍脫下來,取過掛在牆上的襻膊,將自己中衣的袖子給紮起來。
然後伸手扯開她小衣的係帶,將小衣給除去,又去解她褻褲的腰帶……
雖然夜裡他沒少被薑椿逼著親她,但那都是在炕上,且親關鍵之處時,在他的堅持下,每回都是吹熄燈火後,摸黑進行的。
這還是他頭一次這般光明正大地看她的身子。
羞得他臉蛋、耳朵跟脖頸都紅了個徹底,目光躲躲閃閃的,壓根不敢看不該的地兒。
但,又忍不住偷偷將目光定格過去幾瞬。
然後再慌亂地挪開目光。
如此反複幾回,惹得薑椿都不耐煩了,哼唧道:“熱死了,我要沐浴。”
宋時桉連忙掐著她的腰,將她抱到澡盆裡坐下。
身體入水,薑椿立時感覺到了涼快,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舒服……”
然後跟個孩子似的,撩起水花往自己身上潑。
手上力氣沒輕沒重,不一會兒就把炕前的青磚地麵潑濕一片,有些還濺到了西牆根的衣箱上。
那衣箱底下還塞著存放《種豆圖》的樟木匣子呢。
要是被潑濕,損壞了裡頭的畫卷,可不得了,她肯定會撒潑打滾鬨騰個沒完,還反過來責任扣自己頭上。
宋時桉連忙蹲下來,大手直接將她兩隻手腕抓在手裡,嘴裡哄道:“你手彆亂動,我幫你洗。”
想了想,他站起身來,快步出去拿了個水瓢進來,然後一手抓住她兩隻手腕,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