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茶盞往桌上一放,緩緩開口,“隻要皇上高興就好,除此之外咱們也沒有什麼多求的了。”
“慧妃姐姐的氣度果然不是我們比得上的,也是,同那種人計較,倒是失了咱們的身份。”
“可不是,慧妃姐姐將來是要母儀天下,怎麼會跟這種人一般見識。”
雖然白月心會登後位已經是一種默契,但是這事還沒有真正定下來,這樣擺到台麵上來說,萬一被人利用怕是十張嘴都說不清。
沒等白月心開口,鬆枝便道:“陳昭儀慎言。”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眾人喝茶的喝茶,吃點心的吃點心。
過了片刻,站在邊上,一直沒有開過口的一個妃子出聲,“不過,剛剛過來的路上,聽宮女太監們都在議論,說那女子手裡拿著玄綬白玉。”
此話一出,整個院子裡的人都看了過來。
個個表情幾度變化。
玄綬白玉,乃是天子之玉。
*
蕭天淩叫人備好晚膳,不過菜剛上桌,宮外來人,說晏煦突發急症。晏梨一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匆匆忙忙趕回去。
今天藥剛熬好,晏梨盛進碗裡,給晏煦端過去。
一聽屋外傳來腳步聲,剛還一臉正經跟手下人吩咐事情的晏煦立馬倒回床上,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直哼哼。
進門看到他這個樣子,晏梨快步過去,把藥放在床邊的小幾上,“二哥,怎麼了?是哪裡疼嗎?”
這幾天幾乎整個上京城的大夫都來看過,可是沒有一個人能說出他的病症。甚至還有人被他收買,跟他一起說什麼問題都沒有。
可哪有什麼事都沒有的人會吐血?
“二哥,要不我讓沁寧幫幫忙,找太醫來看看好不好?”晏梨愁眉不展。
一聽這話,晏煦看向她,一副擔心得不行的樣子。意識到自己做過頭了,晏煦頓了頓,不哼哼了,“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
不過怕又她徹底放下心來,補一句,“就是還有點頭暈。”
“二哥,之前都是你照顧我,現在你生病了,自然是我照顧你。身體最要緊,不要逞強,好不好?”
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晏煦忽然後悔了。
早知道他就不用胭脂紅兌水,演什麼吐血的把戲了。
也都怪姓蕭的,手段簡直叫人防不勝防,逼得他出此下策,就是為了讓她乖乖待在這裡,哪兒不去,尤其是不能進宮。
上次讓她去,是因為她說擔心朋友,再三央求他讓她去看一眼。
見他定定看著自己,晏梨手在他麵前晃晃,“二哥?”
晏煦回神。
“阿梨……”起身,剛開口,就被人摁了回去。
晏梨壓住他的肩膀,“二哥,你彆亂動。”
邊說邊把被子給他掖好,以為他是不願意,“那就再重新找個大夫看看。我把藥吹一吹,等涼一點你再起來喝。”
晏煦躺在床上看著她把這些照顧人的事情做得這麼熟練,眼眶微微泛熱,分明從小到大是個睡覺都不規矩的小丫頭。
心酸又心疼。
險些紅了眼的時候,自己身邊的人進來。
對視一眼,晏煦讓晏梨坐到旁邊。
那人上前,附在晏煦耳邊低語一句,說完就退了出去。
“怎麼了?”晏梨問。
“不是大事,定好的一批貨對方臨場反悔了。”
他說得自然,晏梨絲毫沒有懷疑。
看著他把藥喝了之後,讓他好好休息,自己端著碗離開。
等人一走,晏煦從床上爬起來,藥全吐旁邊花盆裡了。
吩咐,“去把人請過來吧。”
*
蕭天淩進來的時候,晏煦大喇喇地躺在床上。
床上的人先開口,“我這重病在身,就不起來給皇上行禮了。”
蕭天淩答:“無事,朕聽聞晏二公子身體不適,今日有空就過來看看。”
晏煦哼笑一聲。
“我還以為皇上又是來給我送迷藥的。”
“今日倒是沒有這個打算。”蕭天淩隨口答,半分不自然都沒有。
這理直氣壯的樣子,倒是把晏煦噎了個結實,“那這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來了?那真是不好意思,有我在,彆想動我家小雞崽一根汗毛。”
“你這個樣子倒是跟老母雞真有些像。”
晏煦:“…………”
皮笑肉不笑,“在皇上麵前,我這是小巫見大巫,比不過皇上,是什麼下三濫的手段都敢用啊。”
“如果想的簡單點,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答案。”
“那就簡單點,什麼時候放我們走?”
“不是說天底下沒有能困住晏家二公子的地方嗎?”
晏煦氣得牙癢癢,“有本事把我的人放進城。”
“沒本事。”蕭天淩想也不想道。
晏煦:“…………”
突然驚訝於他的不要臉。
“那讓外麵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離遠點。”
“如今上京局勢未大穩,安全起見。”
聽到這話,晏煦氣得直接從床上跳下來,“我看這裡最不安全的就是你吧!”
“早知道,我當時就不該幫蕭天琅,全部死了乾淨!”
“可你還是幫了。”
“我瞎。”
“晏家人護短出了名,我也算是親身體驗過。”
晏煦氣得笑出來,“臉大如盆四個字知道怎麼寫嗎?”
屋子內安靜片刻。
“多謝。”蕭天淩沉聲道。
晏煦沉默片刻,“不是為你。”
“我知道。”
“放她走吧。”晏煦再開口時,語氣也嚴肅起來。
“放不了。”
“你難道想要重蹈覆轍?”
“我想要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就算重新開始,結局還是一樣。”
“會不一樣。”
“你們不是一路人。比起珍惜你們這些人更會的是利弊權衡,比起情愛更懂的是玩弄人心。你如果真的心裡有她,讓她自在生活吧。不要再讓她卷進這些紛爭裡了。”
“我會走到她的路上,跟她成為一路人。”
晏煦沉吟片刻,“你們之前如何,就算不用我說,你心裡也清楚。為了你的大業,你忽視犧牲過她多少次,你自己比我清楚。她現在什麼都不記得,你是可以對她好,甚至讓她重新喜歡上你。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她想起一切呢?曾經的傷害都已經成了事實,你讓她如何麵對你?麵對自己?”
蕭天淩喉結輕滾,沒有說話。
“之前都已經決定讓她回漠北了,就……”
“之前是之前。”蕭天淩打斷晏煦的話。
這翻臉不認賬的樣子,晏煦先是一怔,然後徹底火了。
“堂堂一國之君,你懂不懂什麼叫金口玉言!?”
蕭天淩坦蕩,“我放她走過,是你的人保護不力。所以一切推翻重來,咱們現在各憑本事。”
晏煦看著蕭天淩,手指著他,憋了半晌,“……那走著瞧!”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