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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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坎達的牧場像是一片翠綠的海。
往遙遠的天際望去,一條又一條漫長的山脊像是牛羊起伏的脊背。
最遠處的高峰上, 純黑色的黑豹雕塑像是這座國家的守護者一般, 長長久久的立在半空, 注視著它的子民的一切。
呼嘯微涼的草原風吹過。
如今正是深秋, 瓦坎達的草完全違反自然定律,生長得再水靈不過。
風吹草低,黑的白的米色的牛羊散落在廣闊的各地, 仔細一看卻是有規律可循。
——它們都在一個披著藍紅雙色亞麻長袍的放牧者身旁靠攏。
牛羊們, 尤其是小羊羔和小牛仔子們, 萬分親昵,鬨哄哄的在他腿旁蹭來蹭去,“咩咩哞哞”叫個不停。
大約是被鬨得癢了, 這個一頭棕栗色半長卷發的男人忍不住邊笑邊轉身。
他側過來的身子露出了腦後有點可愛的小揪揪,和一隻空蕩蕩的臂膊, 臉上的笑容帶著點說不出的感覺。
——像是滄桑的行者終於找到了歸宿。
“巴基——!”
來自史蒂夫·羅傑斯的呼喚順著風往低處傳。
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聞言望來,朝他招了招手。
——僅剩的那隻手上還抓著一把被啃了一半的牧草,有沒吃到嘴的漂亮小羊羔在他腳下委屈到發出“哞哞”牛叫。
“彆急,彆急,奧莉……”巴基彎腰順了一把它的小卷毛,將牧草遞了過去。
這會兒史蒂夫已經走到近前, 臉上半是好笑半是無奈:“你居然還給它們起了名字?”
巴基:“當然啦, 每一隻都取了。”
翡翠綠的眼眸蕩出點魚兒一般的笑意。
史蒂夫:“……你分得清嗎?”
“這個, 叫XX, 那個小黃毛的, 叫……”巴基一隻一隻點過去,每一隻被點中的小崽子就發出一聲“咩”或者“哞”。
……簡直像是一場“巴基指揮家領導的牧場音樂會”。
美國隊長對此表示不可思議。
……
“你最近怎麼來得這麼頻繁,史蒂夫?”
兩個人慢悠悠把一車牧草都喂完,巴基才慢悠悠的發問。
“大家肯定能猜得出來,托尼怕是要不高興。”
史蒂夫聞言,內心一歎。
兩年前的“變故”,眾說紛紜,隻有複仇者內部和X戰警那邊才知道內幕。
有人傳言“棕發美國隊長與托尼·斯塔克大打出手、徹底鬨掰”,在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沒說錯。
天啟事件之後,X教授……沒有了頭發。
——他更禿了,也更強了:)
在被天啟強化之前,查爾斯·澤維爾曾經幫助解開冬日戰士腦內的洗腦程序。
但也因為足足七十年的洗腦和記憶植入的不確定性,將他的記憶上了枷鎖——隻有在特定的觸動條件下,才會慢慢回想起來——作為緩衝過程。
在能力強化後,查爾斯覺得自己有把握一次性將“冬日戰士”的真實記憶和虛假記憶理順,並找回被清洗的記憶。
在征得巴基的同意後,“二代美國隊長進入澤維爾學院進行了為期半月的拜訪”。
……然後想起了一切。
血腥的,寒冷的,渾渾噩噩又無窮無儘的一切。
查爾斯曾經對他說過,“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決定,巴恩斯隊長,你生活的一切都將被打破。”
——打得支離破碎,再無回頭之路。
又或者說,從詹姆斯·巴恩斯成為“冬日戰士”那天開始,他的人生就往無儘的深淵裡奔湧而去。
當時,巴基的回答是,“冬日戰士就是我,我就是冬日戰士。”
“無論記起與否,這都是無法改變的現實。”
“從清醒那一刻起,我就做好了準備。”
準備去麵對那一個自己……那種他最痛恨、痛恨到恨不得直接殺死的人。
甚至前幾年,他願意聽從史蒂夫的建議成為“永不透露身份的二代美國隊長”,也是為了贖罪。
但,即便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巴恩斯也沒有想到,他曾經親手殺死霍華德和瑪利亞。
——殺死他曾經的友人,他如今的友人的父母親。
去找托尼·斯塔克坦言這一切、並做好了可能會被殺死的準備的路上,巴恩斯麵無表情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