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燒手患(2 / 2)

門徒 長枝青 9160 字 4個月前

這才堪堪入夜,酒吧中的氣氛便十分熱烈,駐場歌手在唯一敞亮的舞台上演唱,頂燈打在樂器光澤的表麵,反射出曖昧粼粼的光線。

地下酒吧的卡座之間的距離很近,周眠和豐景明幾乎是手臂貼著手臂走在熱烈的人潮之中。

昏暗的燈光削弱了視覺,卻讓人更專注地感受到一些其他的、譬如皮肉與骨節之間灼燙的試探。

青年是察覺不到身邊人的異樣的——他總是太過於相信一些表麵表現出來的東西。

又或者這樣說,是昏暗的光線擋住了他漆黑的眼,嘈雜的紛亂掩蓋了他的耳,他與同行者躋身人潮,無意地觸碰到了太多人的手肘、肩膀、小腿。

太多太多,以至於他逐漸適應了這樣的放浪,他無法注意到豐景明的手腕攬住了他的側腰,也無神去思考對方與他僅僅隔著一息的唇畔。

在這樣的地方,總能叫人生出某種背德的錯覺。豐景明垂眼盯著青年纖白的鎖骨,慢慢地想。

——至少在這個酒吧裡,所有人都會認為,他才是周眠的男友。

周眠跟著豐景明來到一處光線較好的卡座,當然,全場幾乎也隻有這裡有無人的卡座了。

兩人剛落座,服務生便十分有顏色地遞送菜單過來。

豐景明隨意翻開看了幾眼,便遞給周眠,揚了揚下頜道:“你看著順眼的點。”

周眠其實並不了解酒吧中的大部分酒水,這些年來,他也僅僅知道商務活動中哪些酒是他絕對不能碰的。

他酒量不好,出門在外,莊池基本上不會允許他接觸到稍高的酒精。

豐景明自然也是知道的——他幾乎知道周眠一切的事情。

一開始或許並不樂意聽,但慢慢的、日積月累的,他對周眠的了解也並不亞於莊池。

周眠知道豐景明這話的意思,也猜得到為什麼,對方顯然是被男朋友傷到了,借酒澆愁來的。

既然豐景明這樣說,也就意味著,今夜的事情,莊池是不會知道一分一毫的。

周眠徹底放開了,反正喝醉了也有人扛回去,好不容易出來快活一會,有什麼可顧慮的?

他當即打開酒單,隨意點了幾杯,又遞給豐景明。

豐景明比他更無所謂,甚至沒有多看兩眼,便點了一大排。

度假村本身就是新開的高級度假場所,地下酒吧的酒水消費更是貴的離譜,服務生一看是筆大單子,頓時喜笑顏開。

酒水一一上了上來,顏色調製的十分好看,加入冰塊和薄荷後,在燈光下更是有種迷離的色澤。

周眠酒量不好,自然不敢上來就喝,他大多是垂頭淺嘗輒止,猩紅的舌尖像貓兒似的試探嘗味,遇到喜歡的,麵頰便有些紅撲撲的,黑亮的眸子也多了幾分專注。

若是遇到不喜歡的,便微微蹙眉,嘴唇下撇,露出像是被藥味苦到的表情。

生動的讓人轉不開眼。

周圍的人自然也有注意到周眠的,稠麗的眉目,有些可憐可愛的小動作,沒有人不會被他吸引到。

但大多人在看到青年身側的健碩鋒銳的男人後,都會心生退意。

他看上去像是帶著自己的小妻子過來嘗嘗鮮的丈夫,但又十分的不放心妻子的魅力,深黑泛藍的眼無時無刻不專注的盯著青年的眼眸、唇峰、肩胛、細腰、小腿。

男人更像一條守著羔羊的獵犬,誰敢來觸犯,便要張開鋒利的牙尖傷人。

周眠很快意識到對方在看著自己,他已經喝的臉頰微微泛紅,抬頭看對方:“你光看著我乾什麼?點那麼多你擺著好看的?”

豐景明眯眼,深沉的晦色讓他看起來比起白日更添了幾分危險的感覺。

男人喝酒的動作很爽利,和周眠不同,他幾乎是一口氣便能夠飲儘一杯。

周眠有點想上廁所了,臨走前他想了想還是囑咐了豐景明一聲:“這些酒看著濃度挺高,你喝太猛發酒瘋我可不會拖你回去。”

豐景明:“就你那小胳膊小腿,不用你。”

周眠覺得這人嘴巴賤的毛病大概這輩子都改不掉了,他懶得理會對方,徑直離開。

廁所離卡座不遠,但周眠回來的時候還是有一瞬間被人潮迷了眼。

他艱難地穿梭回去,看到豐景明高大修長的身體半趴在桌上,即便在這樣昏暗的燈光下,周眠也注意到對方臉頰上泛起的明顯紅暈。

男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難受,眉眼皺在一起,稍長的睫毛閉合輕顫,這樣高大鋒銳的人,竟難得地展露出脆弱的失意。

周眠坐在旁邊,剛想詢問這人的情況,耳畔卻聽到了濕潤糾纏的聲音。

是旁邊的一對小情侶在昏暗的光影處接吻。

周眠有點尷尬,側過身佯裝沒看到。

但下一瞬,他感覺到有一雙手握住他的腕骨,灼熱的體溫強勢的傳導過來,對方一個拉拽,他便身形不穩地跌進了一個有力潮熱的懷裡。

是豐景明,對方喝了許多烈性酒,周眠光是聞聞便有些難以忍受。

他伸手抵在對方彈性的胸側,忍不住氣悶惱火道:“豐景明,你乾什麼?鬆手!”

男人並沒有回應他,他的眼中神色迷蒙,像是被一層灰色的霾遮住了,他似乎聽不到青年責罵的聲音,隻是盯著那雙眼睛,慢慢湊過去。

青年的反抗在他看來隻是無足輕重的情·趣,他甚至不需要多少力氣便可以鎮壓。

周眠幾乎繃不住神色,大聲慌張道:“豐景明你最好清醒一點看看我是誰!”

話音將將落下,周眠便感覺到了唇上濕潤的觸碰,他瞪大眼睛,他看到豐景明黑而潤的眼,紅血絲布滿其中,像是終於得償所願的野獸。

野獸總是直覺性地掠奪,豐景明更甚,醉酒後的男人似乎要完全將自己變為巨型的倒刺捕獸夾,用鋼鐵澆築的鐵刺牢牢咬合住消瘦美人的瓷白腿部,將他完完全全鎖在身側。

男人試圖讓被玩·弄到潮紅的美人清晰而絕望的明白,逃不掉的。

迷離的燈光交錯,織就另一片畸形曖昧的世界,在喘·氣換息的間隙,周眠恍惚聽到對方近乎囈語的低喃。

豐景明說:“明嘉,彆抗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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