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桐抬頭望去。
喲,這不是齊文博還能是誰。
後者氣衝衝地趕過來,停在“合歡宗宗主”身旁,意味不明地注視著這個還存活於世的女修。
“你到底要乾什麼?”
好不容易回答完,又來。
“哢嚓”,又是一道金器碎裂的聲音。
蒔桐一手握著一個金蟾蜍,笑盈盈地垂眼看齊文博:“早安啊,齊家昨晚的招待我很滿意,睡得也不錯。”
這句話,瞬間就讓齊文博的注意力成功轉移。
他想起昨天侍衛們過來告密——合歡宗宗主與蒔桐的關係並不密切。
得知這一點,他立馬派了一個金丹期修士過來試探,卻沒想到徹夜未歸。
看來是凶多吉少了。
齊文博麵不改色道:“齊家的待客之道向來處處妥帖。”
“我今日來,主要是想告知宗主,齊家今晚會在主殿設接風宴,希望能準時出席。”
合歡宗宗主“折祜”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言語都吝嗇於給他:“嗯。”
齊文博:“……”
齊文博忍住心底那口氣,視線在蒔桐和“折祜”的身上轉了一圈。
據侍女說,這兩人昨晚並非住在一間,早晨卻在一間房醒來。
眼下來看,合歡宗宗主的視線十之八九都落在屋頂的女修身上,不管後者看不看他,他的視線總是要掃過去、再掃回來。
齊文博自己都有一個心上人,又如何不明白“折祜”的這種眼神。
他被這惡毒女修給俘獲了!
蒔桐到底有什麼魅力,能接連折下魔尊和合歡宗宗主?這兩人都眼瞎了嗎!
齊文博咬牙:“宗主,這女修曾是魔頭的枕邊人,你難道就對她如此地不設防?”
“折祜”還沒有回答,蒔桐先不樂意了。
“你是不是在挑撥離間?”她委屈地看向合歡宗宗主,“哥哥,人家可沒有和魔尊做枕邊人,人家隻和你做了枕邊人,這些你可是都知道的。”
披著他人殼子的魔尊:“......”
不可思議的齊文博:“......”
“有些人長得濃眉大眼、人模狗樣,結果心腸卻如此歹毒,破壞他人的情緣。”蒔桐旁若無人地指桑罵槐,“哥哥,你可不能信噢!”
齊文博:“......”
齊文博深吸一口氣,也不管她是不是在摳自家的屋簷,含怒拂袖而去。
蒔桐見他離開,高高興興地繼續自己的摸金大業。
齊家財大氣粗,光是屋簷都有好幾個,被掰下來的金蟾蜍都重得要死。
蒔桐默默盤算著這些要是能帶回現代,去金店全部融了能換多少錢?
就在她思忖之際,屋簷下等了許久的魔尊終於忍不住了。
他強製性地將人帶下來。
“出息。”
一些隻有凡人才會使用的金銀之物,能有什麼用處?
幽暨將人拖回屋內,隔離了外麵的一切視線。
蒔桐條件反射地捂住嘴:“不許親了!”
幽暨氣笑了:“在你眼裡,本尊就是這麼一個重欲之人?”
蒔桐眨眨眼,又搖搖頭。
“魔尊哥哥無欲無求。”
這話聽著也不太舒服。
幽暨捏住她的後脖頸,惱怒地在她的嘴角咬了一口。
咬完,他才終於願意心平氣和地坐下來協談正事。
“上古陣法的位置,或許隻有齊家老賊一人知曉。”
指尖溢出魔氣,覆蓋到凡女的唇瓣上,將剛才咬出的痕跡逐漸修複。
嘴角清清涼涼十分舒服,蒔桐也就不再計較魔尊像狗啃一樣親自己。
“那我們怎麼才能找到?齊家老祖可是飛升期,我們倆要是跟蹤他,很快就會被發現吧?”
“他會帶本尊去陣法的。”幽暨嘲諷一笑,“齊家還需要拉入第九個人,填補陣法的最後一個空缺。”
這些都是他在這一千年來,逐漸摸出來的規律。
世家死亡更迭得這麼快,背後都有魔尊的影子。
但他始終沒有親眼見到過陣法。
“真要進去了,能毀掉它嗎?”
“不知道。”幽暨無意識地撫摸著凡女的脖頸,手掌在不知不覺間下滑,“魔族沒人見過上古陣法。”
“它能否被銷毀,也無人可知。”
蒔桐木著臉將他的手掌抽出來。
“今晚的接風宴,齊家老祖會不會出場?”
“不清楚。”
多難得,魔尊竟然也有不知道的時候。
“齊家大張旗鼓地邀請合歡宗宗主來做客,眼下不過是在考量折祜這個人的品行和意願。等到時機成熟,他總會出現。”
蒔桐的重點偏了:“那他喜歡品行好的,還是品行壞的?”
“想想蒔家。”幽暨捧著她的左臉頰,“他喜歡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
也是。
不然怎麼會看中蒔慶豐。
蒔桐有些憂愁:“那你豈不是還得裝個壞人?”
幽暨無言。
“本尊就是個魔頭,還需要偽裝嗎?”
他和蒔慶豐相比,從某個程度來講,都不是什麼好人。
難道在這凡女的眼裡,他還是個品行好到需要降低一下原則和底線的好魔頭?
“看來你對本尊確實真心。”
幽暨滿意地勾起唇角:“無需擔心,本宗主能毫無芥蒂地接受一個跟魔頭廝混過的凡女,想必在旁人看來,也應當是沒什麼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