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長夏等的就是這一刻:“唐啟澤,動手!”
唐啟澤立馬便要將這凶邪的東西弄死,他的匕首是唐書桐給他的,針對靈異邪物也有一定傷害力。
若是其他人在這裡,興許真的沒把握,可在這裡的是他唐啟澤!
唐啟澤眼神發狠,立刻刺向紙人的眼睛,行動迅捷如豹,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紙人還未徹底活過來,就被戳中要害。它痛苦的掙紮了起來,雙眼流出了血淚,浸透了紙做的身軀,最終沒了生機。
幾人緩緩舒展了一口氣。
邱平摸到了一塊發硬的物體,不由麵露喜色,將東西拿出:“是號碼牌!”
殷長夏額頭冒著虛汗,抬眼便瞧見了紙人內部的東西。
殷長夏立即大喊:“快把紙人丟到外麵去!”
邱平身體一抖,立馬把紙人丟到遠處。
眾人吞咽著口水,看著這驚悚的一幕。從紙人的肚子,迅速爬出一條紫色蜈蚣,它的身軀比一般蜈蚣大了許多,足足有大拇指那麼粗。
隨之而來的,是更多蜈蚣從紙人的肚子裡爬出來,它們不斷蠕動著,嗅著活人的氣息,緩慢的朝前爬行。
唐啟澤倒吸一口涼氣:“原來這就是大哥說的詛咒……”
是那邪門的號碼牌,封住了它們的行動。等到號碼牌直接取出,它們便開始肆無忌憚了。
掏肚子不行,必須畫龍點睛!
那一隻隻蜈蚣爬行速度極快,迅猛的朝他們襲來,乍一看地上都被染成了紫色。
幾人飛快的朝木屋逃去,殷長夏忽然間看到了一旁的昏迷的玩家。
這是唐啟澤和他見麵之前,被他敲暈的那位!
唐啟澤也看到了他,立馬跑過去將人扛起:“他叫戴嘉,我本來想奪取他的陽壽,好待在這個遊戲,現在我後悔了。殷長夏,我們是不是還剩下一個號碼牌?”
殷長夏點頭。
戴嘉昏迷,也有自己眼疾手快砸下去的鍋,令他未能參加鬼宴。
唐啟澤捏白了手,忐忑的詢問:“能不能給他!”
徐默猛然望向他們,沒想到這兩人手裡竟然多了一個號碼牌。
“給我!我願意支付任何代價!”
唐啟澤沒有回答,靜靜注視著殷長夏,等待著他的回答。
畢竟拚死拚活得到號碼牌的人是殷長夏,他無權做這個決定。
徐默呼吸急促:“殷長夏,我知道錯了,奪走通靈銅錢是我不對,想害你也是我不對,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殷長夏:“唐啟澤,快把人帶進木屋裡。”
徐默麵容立即變得猙獰:“我沒有做錯!唐啟澤和柯羽安還不是用了和我一樣的辦法!唐啟澤也想奪取彆人的陽壽,憑什麼你可以接納他們,反而不能接納我!”
唐啟澤:“……”
他垂下眼眸,眼睫不安的顫動。
外麵的蜈蚣迅速襲來,耳邊不斷有警報響起——
[屠殺倒計時:最後三秒。]
那些紫色蜈蚣不斷增殖,數量已經格外龐大,一眼望去數也數不清。
如此巨大的數量,可以在瞬間將人啃成白骨。
殷長夏和唐啟澤迅速跑入木屋當中,前方一根蜈蚣從上方掉落下來,殷長夏拔出唐啟澤贈予他的匕首,迅速刺穿了蜈蚣的身軀。
[3。]
蜈蚣縱然已經被匕首戳穿,身體卻不住的顫動。
邱平想要一腳下去,把蜈蚣踩成爛泥,卻被人阻止。
唐啟澤:“彆踩!記住這不是蜈蚣,而是蜈蚣形狀的詛咒!但凡有接觸就會直接擴散到你身上。”
邱平愣住了,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看這些蜈蚣猶如瘟神那般。
他不敢再踩,趕忙繞了過去,進到了木屋裡麵。
[2。]
三人已經抵達了木屋大門,飛快的鑽入到裡麵。
徐默呲目欲裂,死死的瞪著他們,眼底帶著怨毒。
原以為不止是他一人被拋下,還有一個邱平,至少這樣他的心裡能舒服一點。
誰知道,連那個廢物邱平都得到了號碼牌!
徐默劇烈的喘/息著:“殷長夏,你寧願把那麼珍貴的號碼牌給彆人,也不願意給我?”
“這都是你自作自受。”
在關門的那一瞬間,殷長夏冷聲對徐默說道,“還有,彆把唐啟澤和你混為一談,他至少知道自己錯了,想要做出彌補,但你從來不會。”
[1。]
木門被死死關閉,從門口掉下來的蜈蚣,也被一道白光迅速清散。
他們安全了。
殷長夏靠在木門前,還有些頭暈耳鳴。
與此同時,殷長夏恍然間聽到了一個聲音。
“動用考核官權限,允許徐默花費三十年陽壽停駐遊戲。”
[0。]
時間耗儘,眾人驚出了一身冷汗。
耳旁傳來熟悉的機械音——
[報名時間已截止,恭喜玩家成功報名遊戲!]
誰也沒有深想,然而殷長夏卻回想著那個聲音,表情變得僵化。
是陸子珩!
他們相熟多年,殷長夏絕不會認錯。
難道陸子珩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還有,什麼考核官?
陸子珩是這場遊戲的考核官?
無數疑惑湧入腦海,如果可以,殷長夏恨不得衝開木屋大門,走到陸子珩麵前詢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理智令他按捺住了自己,手指微微發麻,平靜了許久才穩定住了自己的情緒。
殷長夏轉過身來,屋子裡的亮光,令他極不習慣。
他們待在森林裡太久,眼睛還未適應這裡的光線。
等片刻昏暗之後,殷長夏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這裡共有十名玩家,還有些他不認識的麵孔,應該是提前通關遊戲的那批人。
二十名玩家,死傷了許多。
但十枚號碼牌,到底是被全部獲取了。
停留在遊戲的條件,殷長夏也大致猜出來了——在號碼牌沒有被任何玩家獲取的情況下,才能動用三十年陽壽停留遊戲。
不然,也是白搭。
如果不是陸子珩動用考核官權限,徐默根本沒這個機會花費三十年陽壽!
該死!
徐默那邊,到底是個隱患。
柯羽安著急的趕到殷長夏身邊:“太好了,你們沒事!”
殷長夏:“還要多虧了你,毀掉了鬼宴外麵的一個刻印,不然我們也沒機會翻盤。”
柯羽安臉頰微紅,太好了,他所作所為並非完全沒用!
柯羽安自告奮勇:“我幫你介紹下這裡的玩家吧!”
久未說話的三位玩家冷聲拒絕:“不用了,我們自己說吧。我叫冉雪。”
“趙雨菲。”
她是三人當中長相最美的,高挑的身材,微卷的長發,畫著精致而豔麗的妝容。
趙雨菲在說話時,一直將目光放在昏迷的紀今棠身上,表情有些難看。
殷長夏也注意到了這眼神。
難道……認識?
最後一個女孩怯弱的看了眼冉雪,這才低聲說道:“我、我是向思思,大一新生。冉姐很厲害,是她帶著我通關遊戲的。”
說到這裡,向思思又補充了一句,“女性玩家的降落時間,好像比男性玩家提前幾個小時,所以我們先一步得到了號碼牌,便先來這裡了。”
殷長夏恍然大悟,立馬伸出右手:“我就覺得奇怪,怎麼一直沒碰上女性玩家,你們好呀!”
原本想要和人握手,結果右手竟然不聽使喚,還慢悠悠的揣到了口袋裡。
殷長夏:“???”
這樣的場麵奇怪到了極點,眾人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殷長夏這舉動的含義。
殷長夏自己也懵逼。
他一時半會兒也沒想到原因,隻能猜測是因為鬼骨?
謔,還討厭觸碰彆人?
你還是根兒傲嬌骨頭嗎!
冉雪:“……你這是什麼意思?”
殷長夏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解釋的理由。
這種動作姿態,簡直是在挑釁。
該怎麼辦?
“殷長夏不握手,肯定有不握手的理由!我們剛剛在外麵對付紙人肚子裡的蜈蚣,怕萬一有詛咒,傳給你們就不好了。”
唐啟澤興奮的看向殷長夏:“我說得沒錯吧!?”
殷長夏:???
他怎麼不知道自己這麼高尚!
唐啟澤到底在腦補什麼?
柯羽安恍然大悟:“大佬就是大佬,考慮得這麼周全!”
唐啟澤:“殷長夏,你關心大家一定要說出來,免得又被被人誤會!他就是這麼容易被人誤解的人!”
柯羽安更感動了,這是把所有關心都藏在心底深處啊。
如果不是唐啟澤解釋,他們還看不懂,還覺得是挑釁!
殷長夏:“……”
容易被人誤解?
這人誰!
唐啟澤吹得他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殷長夏乾笑了兩聲,見狀便順杆爬:“以防萬一嘛。”
冉雪沒再寒暄,開門見山的說:“所有人手裡都有號碼牌吧?不如咱們都拿出來看看,順道談談一下序號的事。”
她們的目標果然是序號啊。
殷長夏笑容凝在臉上。
邱平麵露疑惑:“什麼序號?”
冉雪沒有發話,反而是向思思很驚奇的問:“你們難道不知道嗎?正式報名遊戲和號碼牌序號息息相關!正式場遊戲的規則還不清楚,但越是靠前的號碼牌,肯定越有優勢!”
這消息無疑是個重磅炸/彈。
……越是靠前的號碼牌,越有優勢?
邱平:“那序號是隨機的嗎?”
這樣無腦的發言,引起了冉雪的不適,冉雪眉頭擰成了川字:“你這種的實力,是怎麼得到號碼牌的?”
邱平沒想到自己還被女性玩家鄙視了,漲紅了臉:“你!”
柯羽安慢吞吞的說道:“他當然沒這個本事得到號碼牌,就是走了點狗屎運,沾了我們大佬的光。”
這口氣、這態度,活脫脫的炫耀。
饒是殷長夏這麼厚的臉皮,此刻也覺得jiojio扣地。
柯羽安懟得邱平啞口無言,畢竟事實就是如此。
而且柯羽安怎麼越來越狗腿了!?
柯羽安嘚瑟的朝邱平露出一個笑容,仿佛自己在狗腿這一道路上贏了他。
耶,勝利了。
邱平:“……”
殷長夏團隊的人都這麼氣人嗎?
“十枚號碼牌都被獲取乾淨了,那肯定有人去了祭祠。”
冉雪轉動著目光,將眼神放到了殷長夏的身上,“是你吧?”
所有人都把目光對準了殷長夏,畢竟祭祠是遊戲最難的地方,誰都不知道有沒有隱藏信息。
這無疑是把殷長夏推到眾矢之的。
若是他不交代什麼,隻怕不會這麼容易蒙混過關。
唐啟澤悄然走到了殷長夏身邊,倘若這群人真的要逼問殷長夏,他會選擇和殷長夏一起。
正當此時,戴嘉從昏睡中蘇醒過來,捂著自己的頭,迷迷糊糊的喊:“哎喲——”
他的蘇醒,中斷了方才的對話。
戴嘉嚇了一大跳:“我不是在報名場嗎?怎麼進入木屋了?完了完了,沒有號碼牌進入木屋會被大量扣除陽壽……”
他的話音戛然而止,發現自己手心被塞了個圓鼓鼓的東西。
戴嘉目瞪口呆的大喊:“媽呀!號碼牌長翅膀了!”
眾人:“……”
戴嘉咋咋呼呼的從地上跳起來,完全掩飾不了自己的興奮:“啊啊啊,號碼牌主動飛到我手裡來了!”
他這反應,令殷長夏和唐啟澤笑出了聲。
唐啟澤:“哈哈哈哈,瞧你那傻樣!”
不過也多虧了戴嘉,才讓那該死的對話中斷了。
戴嘉這才反應過來,一定是有人把號碼牌給他。
窩草,白撿!
戴嘉呼吸急促,麵色潮紅:“把號碼牌給我的大佬,簡直是菩薩心腸,天上下凡的神仙,拯救了弱小無助的我!我一輩子感謝他!”
這彩虹屁吹得簡直離譜!
殷長夏眼皮直跳:“……”
柯羽安不忘狗腿精神,抓住這個機會也一頓吹噓:“我的號碼牌也是那位大佬給的!他不僅實力出眾,人品也好。”
戴嘉:“!!!”
唐啟澤又以眼神示意,戴嘉瞬間明白殷長夏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立馬站起身,雙手握住了殷長夏的手,熱淚盈眶的說:“大佬,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殷長夏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嗯,那個,其實把你砸暈的也是我,不用客氣。”
戴嘉完全不在乎,擺了擺手:“害,被砸幾下就能躺贏,我還希望大佬多砸我幾下呢!”
殷長夏快沒臉看了。
戴嘉:“再說了,我這頭硬,大佬要是覺得砸出了手感,可以每天砸兩下解解悶!”
殷長夏忽然倒退半步,麵露拒絕:“這倒不用。”
這都什麼組合!
正式遊戲場危險重重,這群人靠譜嗎?
冉雪頭疼扶額:“還是繼續我們剛才的對話吧,擁有前三序號號碼牌的人到底是誰?”
她原想繼續逼問,哪知道又出了岔子。
戴嘉根本沒有跟上話題,低頭一看,立即就發出一陣驚人的聲音:“窩草!”
向思思嚇了一大跳,小白兔似的,身體抖了好幾下。
冉雪冷了臉:“能不能不要咋咋呼呼的。”
戴嘉:“我我我……我怎麼序號是03!”
冉雪:???
眾人:???
他們拚死拚活,辛辛苦苦,序號也是一直往後的。
這個戴嘉到底什麼運氣?
就僅僅是被殷長夏砸了一下而已啊!
殷長夏出於彌補心態,就把最難獲取的前三號碼牌給了他!
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情?
他們也想被殷長夏砸了!
邱平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自己受了那麼多傷,變得這樣狼狽,那都是為了什麼啊?
費力討好的周迎也不護著他了。
邱平寧願當初被殷長夏砸的人是他!
在這詭異的氣氛下,趙雨菲不合時宜的說道:“被人砸竟然能砸出這種好事,下次這機會讓給我。”
眾人:“……”
被她這麼一點破,他們那點小心思也開始抽枝發芽。
這滑稽的場麵簡直看得冉雪頻頻黑臉,然而戴嘉令她錯過了最佳時機,還是整整兩次!
冉雪也不好再逼問祭祠的事了。
她氣不打一處來,隻好就此作罷。
以後再尋找機會打探吧。
機械聲再次響起——
[正式遊戲號碼牌已統計完畢,成功獲取號碼牌玩家十名。]
[殷長夏(01)、唐啟澤(02)、戴嘉(03)、柯羽安(04)、冉雪(05)、邱平(06)、周迎(07)、紀今棠(08)、趙雨菲(09)、向思思(10)。]
[恭喜以上玩家成功報名遊戲!]
[正式遊戲即將開始,本場遊戲將不再限製鬼怪實力,互相廝殺吧!拚儘全力活下去!然後決出勝負!]
[請諸位玩家完成考核官下達的任務——]
[四十分鐘之內,離開這間屋子。]
隨著遊戲聲音落下,殷長夏等人發現木屋最外麵的門消失不見。
唐啟澤:“完了,出路沒了!”
殷長夏擰眉:“先往裡麵走吧,肯定沒這麼簡單。”
他們不得不朝著更裡麵走去,屋內的擺設也在漸漸改變。木屋裡麵明明什麼都沒有,而如今這間屋子卻擺滿了陳舊的家具。
森林裡的木屋,竟在轉眼間就變成了陰冷的公寓。
這間屋子,直接連接了兩個遊戲!
強烈的亮光瞬間熄滅,徒餘一片靜謐的黑暗。
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堅固的防盜門。
現在唯一的出口,就隻剩下這邊。
門把手緩慢的開啟,發出細微的響動聲。
外麵有人!
眾人神經再一次拉緊:“快躲起來!”
防盜門外麵是更加濃重的黑暗,從那道門縫當中,露出一雙眼睛,靜靜的打量著屋內。
那雙眼睛緩慢的掃視著屋內的每一寸,冰冷又殘忍,仿佛沒有人類的感情似的。
“奇怪,怎麼聽到了聲音……?”
眾人屏住了呼吸,努力藏住自己的身體。
如果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殷長夏心臟跳動極快,控製著自己呼吸的頻率。
他藏在櫃子裡,蜷縮著身體,狹小的空間咯得人皮膚生疼,仿佛連緊繃的神經也跟著疼痛起來。
報名場遊戲的教訓人人都牢記於心,在沒有掌控絕對的信息之下,暴露自己就是最愚蠢的行為。
“看來沒有人,是我的錯覺。”
這聲音,猶如被刀割過那樣,突兀的響徹在寂靜的黑夜當中。
防盜門被緩緩關閉,男人眼看著就要走出屋子。
還未等眾人鬆一口氣,與此同時,一個圓圓的花瓶滾到了過道上。
眾人瞪圓了眼,冷汗隨著下巴滴落。
那花瓶到底是怎麼滾出去的?難道這屋子裡有……鬼!?
完了!
門外的男人緩緩轉過頭來,腳步已經踏入屋內。
防盜門被重新開啟,他的唇角裂至耳根,臉上有一塊猙獰的疤痕:“原來有蒼蠅闖入我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鬼骨、世界觀、還有凶宅的事會在這個副本出來。
另外大概率第二口棺的江聽雲會在這個本出場(?)。
跟同城基友麵基聊天。
我:我的攻住在受的右手裡,受覺得自己好慘,偏偏是個右撇子,左手不習慣,以後再也乾不了手藝活了。
基友:看來左手得練起來了(語重心長)
端午快樂,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