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越黑了臉:“你們真的考慮清楚了?加入烈雨,就是和我們寒鴉作對。”
“喲,這就狗急跳牆了?大可不必,這麼沒風度,不像你們寒鴉的作風啊。”
李玖突然笑出了聲,“不如……打一架?”
鄭玄海:“……”
又來了、又來了,烈雨真野蠻人鐵錘了!
尹越不屑同他糾纏,反倒將目光放到幾人的身上:“你們可得考慮清楚,現在的寒鴉是A級玩家在帶領。”
這簡直就是威脅!
然而烈雨的玩家也知道,光是A級玩家的名頭,就足以引誘一大堆新人了。
這是他們的缺陷所在,頂層玩家稀少。
眾人憤憤的盯著尹越,覺得這家夥太懂得威逼利誘了。
尹越的鏡片泛著光:“怎麼樣?要如何抉擇,應該不用我多說了吧?”
空氣裡擦出了幾分焦灼,無形間竟對持了起來。
殷長夏有些反感:“你們寒鴉……全是這種行事風格?”
話音剛落,人群之中突然間傳來一陣驚歎和抽氣聲。
尹越沒有搭理,依舊將目光放到幾人身上。
等前方避開了一條通道,周圍完全安靜如雞了之後,尹越才感覺到古怪。
再厲害的隊伍,這些玩家也不至於這樣噤若寒蟬。
他恍惚間朝那邊看去,竟突然間看到了一堆人……
為首的青年約莫二十七八,溫潤清雋,眉眼如山水畫一般,淡淡的掃去幾行。他長得彆具古韻,丹鳳眼中透著笑意,如三月春風般和煦。
“A級玩家!”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聲音,重重的砸在了尹越的心上。
是那七個,被家園玩家奉若至尊的A級玩家。
——唐書桐。
唐啟澤訕訕的開口:“大哥……”
尹越猛然朝他望去,心底湧起驚濤駭浪。
原來這個剛剛拿了彆人褲子的新人,竟然是唐書桐的弟弟!?
就連剛才被唐啟澤強取豪奪了褲子的寒鴉玩家,眼底也隱隱透著幾分震驚。
厭惡到震驚,也就一線之隔。
然而唐書桐連看都沒看唐啟澤,視線緩慢的從幾個新人的身邊掃過,便精準的捕捉到了擁有載物的兩人。
唐書桐:“這次的新人可真是臥虎藏龍,光是擁有載物的玩家就有兩人。”
此言一出,惹得在場所有玩家都瞪大了眼。
一批玩家裡,能擁有一個載物,就已經是個奇跡。
沒想到這批人新人當中……竟然出了兩個?
難怪新星榜發生了變動!
圍觀的玩家心底湧起驚濤駭浪,卻無法猜出唐書桐說的是哪兩人。
不過聽到新人裡有兩人擁有載物,他們到底是忌憚了起來。
他們本想在新人還弱小的時候,就將新人的掌控權給爭過來的。
現在得知新人當中有兩人都擁有載物,還想個屁吃?做夢呢!
剩餘的小組織玩家也紛紛離開,生怕這群大佬打起來,殃及池魚。
唐書桐淡淡笑著:“大家可否給我一個麵子,牢牢的守著自己的嘴,不要把通關名單說出去?”
A級玩家都發話了,他們哪敢不從啊?
烈雨和寒鴉的人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隻當把今天的事爛在了肚子裡。
殷長夏覺得有意思極了,饒有興趣的看著唐書桐。
這就是A級玩家嗎?
區區一句話,就震懾住了那些蠢蠢欲動之人。
唐書桐被這直勾勾的眼神盯著,也不惱怒,他的氣場猶如包容萬物的水,並不尖銳,卻在無形之間滲入人心。
唐書桐溫聲道:“要不要去我那兒坐坐?”
尹越很想插嘴,可對方到底是唐書桐。
他拿陸子珩的名頭引誘威逼,不過隻是針對新人罷了,還能引誘威逼到同為A級玩家的唐書桐身上去嗎?
李玖倒是不要臉:“我也可以一起去嗎?”
尹越:“……”
唐書桐意味深長的說:“可以,但我隻邀請一個隊伍去做客。”
尹越更加難堪,將怒火都轉移到了李玖的身上。
他要是完不成任務,還不知道陸子珩會如何處罰呢,全都要怪到李玖的身上!
殷長夏更新奇了,這是要挑起寒鴉和烈雨之間的矛盾?
就算被發現了,唐書桐也隻是笑笑,根本沒有絲毫的窘態,反倒像是借著這件事,故意試探殷長夏一樣。
一石二鳥,走一步考慮一雙。
或許唐書桐的載物不是最強的,但依附於他的玩家卻是最多的。
殷長夏扯了扯唐啟澤的衣角:“還興不興認弟弟啊?”
唐啟澤:“???”
殷長夏:“你不是說你大哥就是我大哥嗎。”
唐啟澤:“……”
我那是開個玩笑。
殷長夏搓搓手:“再不行,我們可以交換嘛,我把我哥給你。”
唐啟澤渾身一哆嗦:“不、不用了。”
陸子珩陰晴不定,比他大哥還難猜,唐啟澤根本不願意和他打交道。
殷長夏一臉的失落,賣哥哥沒賣出去。
唐啟澤一口老血哽在喉嚨裡。
看來他是認真的。
就連周迎也無奈極了,殷長夏在鬼宴的時候,就往陸子珩身上背鍋,和怒鬼一頓胡侃,說擾亂鬼宴的是陸子珩。
賣著賣著,感覺都賣習慣了。
周迎低聲詢問:“長夏,你真的要過去?”
殷長夏:“去啊,怎麼不去?背靠大樹好乘涼。”
周迎:“……”
太有道理,以至於找不出反駁的機會。
但總歸是收斂一點好,不要那麼直白。
剛想到這兒,周迎的腦海裡又出現了‘殷長夏’在遊戲裡罵他的那番話。
其實他也想跟著去的,但總要擺出一副‘我是受邀過去、我不是找靠山’的樣子。
周迎麵色僵硬,血液都在一點點冰冷,再一次見到了自己的卑劣。
天色靡靡不振,水霧始終籠罩在這個世界,清涼之感在肌膚上漫漶開來。
街道兩邊柳樹成蔭,垂下綠絲萬條,建築也隱藏在這片綿延不絕的林海之中。
殷長夏等人很快便跟在了唐書桐的身後,想隨他一同去連接區域的大門那邊。
饒是如尹越這樣見慣了大場麵的人,也開始著急了。
誰能想得到,是A級玩家在和他爭!
尹越一時半會兒不知如何是好,他甚至忍不住想,倘若一個都沒攬到手,陸子珩那邊會如何罰他。
無形的焦慮蔓延開來,令他如芒刺背。
正當尹越不知如何選擇的時候,一個尖銳的聲音從遠方傳來——
“快閃開!”
“是十區的漏網之魚。”
“怎麼又有十區的突破大門闖出來了?”
殷長夏一直對十區很是感興趣,聽到聲音過後,連忙朝著那邊望去。
風聲變大,透著些急切。
街道上的那些紅紗,開始猛烈的搖晃了起來,耳畔全是刺耳的鈴鐺聲。
鈴鈴鈴——
這聲音透著急促和不祥,仿佛是亡靈的祭曲。
待那東西闖進時,殷長夏才終於看清了他的模樣。
那是一團黑霧。
他好像失卻了理智和思考,連攻擊模式和行動模式都沒有章法。
周圍所有老玩家,在聽到十區之後,麵上都露出些許不屑。
就連唐書桐也失了方才的溫和,表情變得淡漠。
所有人都進入了備戰模式,紛紛亮出了武器。
這便是十區之人的現狀。
排斥。
不屑。
以及必須消滅。
鄭玄海的表情一臉難看,仿佛溺水一般,呼吸開始變得不暢。
殷長夏:“深淵十區,到底……”
唐書桐低聲詢問:“鄭玄海這個考核官竟然沒跟你說過?”
鄭玄海眼底帶著敵意:“不勞大駕,我會和他解釋清楚。”
唐書桐也隻是笑笑,並未把鄭玄海的敵意放在心上。
鄭玄海啞聲道:“之所以稱十區為深淵,是因為……十區是最接近遊戲的區域,時常有鬼怪跑出來,那裡魑魅魍魎橫行。”
最接近遊戲的區域……?
那十區的玩家,在遊戲和遊戲外,根本沒有任何區彆。
殷長夏表情變得凝重,也難怪鄭玄海感到害怕了。
獻出所有的瞬間,掌控者鐵則生效,遊戲便會為他們的情緒當中,植入一係列的,類似恐懼、折服、依賴等情緒,為的就是更好的讓他們服從。
鄭玄海是個成熟穩重的人,在麵對殷長夏時,也生出了許多的惴惴不安。
他覺得自己神經質。
鄭玄海:“不止如此……家園玩家是可以回到現實世界的,但唯有十區玩家……一旦被丟到那裡麵,就再也無法離開遊戲了。”
殷長夏在這一瞬間突然就明白了鄭玄海的心情。
他也獻出了掌控權。
惴惴不安,是因為感同身受了。
殷長夏:“怎麼會有十區玩家跑出來?”
鄭玄海眼神閃爍:“他們成了寄體。”
殷長夏:“……?”
鄭玄海:“鬼怪在依托他們的血肉進化,而一些詛咒之物,也很有可能存在於他們的體內。”
殷長夏猛然看向了那邊:“那不就跟殺人狂……”
最後那幾個字,被殷長夏給吞了回去。
那幾乎可以說是怪物一樣的存在了。
又是一陣漫長的死寂,周圍的空氣也像是被抽乾,讓人產生了不適之感。
無數玩家圍攻著那團黑霧,那東西竟然發出了低吼。
就像是什麼猛獸。
可見他的身形,分明是個人類。
唐書桐沒有出手,甚至沒有理會,仿佛這樣的事於他而言不過是家常便飯。
唐書桐溫聲對殷長夏說道:“十區的規則的確殘酷,所以但凡能在十區存活的,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A級玩家之中也有一人是十區出身,如今他還在十區呢。”
殷長夏擰眉:“……誰?”
唐書桐:“裴錚,那可是個怪胎。”
鄭玄海又著急補充道:“但並不是那麼多人夠格的,隻有升為A級玩家,才能擺脫被掌控的命運。”
殷長夏:“……”
這樣著急的表明立場,是害怕自己不相信他?
殷長夏總覺得,鄭玄海自從那個十區的玩家出現之後,就變得緊張了許多,連態度也開始兢兢戰戰了。
殷長夏朝他做出口型——放輕鬆。
鄭玄海微怔,這才深呼吸了幾口氣。
他又忘了,殷長夏不是這種人。
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到了那邊,自然沒人察覺到殷長夏和鄭玄海之間的交流。
唐書桐輕聲說道:“裴錚剛進遊戲就被奪走了掌控權,還因為太惹事,被他的掌控者丟到了十區,可他卻絕地反殺,十區反倒成了他的土壤。”
話到此處,那個十區玩家猛然朝著這邊衝來。
寒鴉和烈雨的玩家並沒能將他攔住,反倒令他身上的黑霧更加濃鬱。
他們擰緊了眉頭,不知道為何這東西始終無法打倒。
明明受了傷,青石地板都滴落許多血液,卻仍舊不怕疼似的重新站起身。
“這種程度,莫非是鬼將級彆?”
“開什麼玩笑!鬼將級彆能這麼蠢的衝到遊戲大廳來?”
他們再度衝了上去,招招都狠厲。
唐書桐紋絲不動,補充道:“鬼王、半鬼王、鬼將、普通鬼怪、低級邪物。”
不過半鬼王級彆,都已經很多年未見了。
唐書桐並未把後麵的話道出。
殷長夏眼神閃爍,能把如此多的信息說給一個新人聽,那麼唐書桐索取的,一定隻會更多。
唐啟澤渾身僵硬:“大哥,這些事情我們自己會……”
唐書桐終於有了反應,目光落到了唐啟澤身上:“你的事,等回了家,我們慢慢說。”
唐啟澤更僵了。
可看了眼殷長夏過後,唐啟澤又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攔在了兩人之間,陡然拔高了聲線:“大哥,我們會自己摸索!”
唐書桐微怔,記憶裡唐啟澤鮮少敢在他麵前這樣大聲。
他並未惱怒,反倒饒有興趣的看向了殷長夏。
唐啟澤猶如護住崽子的老母雞一樣,又怕又挺起了胸膛。
他深知大哥的性格,現在給得越多,之後就索取得越多,在他大哥這裡,等價交換是鐵則。
不知過去多久,唐啟澤總覺得自己肌肉都繃得疼痛,背脊上也像是壓了一塊巨石一樣。
唐書桐才收回自己的目光,像是在喃喃自語一般:“本來看上了……算了,還是留給傻弟弟吧。”
殷長夏:“……”
唐啟澤大大的喘了口氣,額頭滿是汗水。
放過他們就好。
與此同時,尹越率領的眾多玩家,已經開始成功壓製了那團黑霧。
原以為很快便能消滅它,沒想到它卻猶如自爆那般,猛然衝出了包圍圈。
那東西甚至已經稱不上玩家了,充其量隻能被叫做怪物。
它本打算向著這邊逃跑,卻不慎撞到了唐書桐這夥人。
眼瞧著兩撥人即將撞上,一個更深的黑影,像是張大了魚嘴那樣,猛然間將它拖拽到了角落,然後大快朵頤的啃食了起來。
是載物!
誰用了載物?
那令人腮幫子發酸咀嚼音,從窄窄的巷子裡傳來。
啃食到最後,黑霧已經消失不見,取代的則是一個玩家的身軀。
他緊緊閉上了眼,肚子已經被腐蝕了大半,露出了森森的肋骨。
鮮血流了滿地,把那邊的青石板都給染紅。
這就是被詛咒之物依附的玩家。
深淵之名,果然不作假。
幾個新人的心也不禁懸吊了起來,像是被一隻無形大手按壓著,快要喘不過氣。
原本回到家園,就覺得安全了。誰曾想到,在家園還能看到這樣的場麵。
那具屍體很快就被啃食了乾淨,也不知道是什麼載物,毀屍滅跡如此之快。
一個人影出現在街道儘頭。
依舊是那身灰色的毛衣,那人像是十分念舊,都已經起了球,還在繼續穿著。
他的發絲微卷,遮住了微微迷離的眼睛,一步步走來時,明明踏得極輕,卻像是踏在所有人的心臟上。
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了。
尤其是在場的老玩家。
尹越、李玖……甚至是唐書桐。
唐啟澤還傻乎乎的問:“那邊是誰啊?”
殷長夏也沒有回答他,隻是抿著唇,直視著街道儘頭的人影。
很多年沒見了。
再次見麵,竟這樣五味雜陳。
眼看著那人抵達了這邊,唐書桐身邊的玩家突然怒斥:“站住!”
他卻像是沒有聽到,徑直的走了過來。
所有人的神經都提了起來,心快要跳到嗓子眼——
那人卻伸出了雙手。
難道是要在這裡起衝突嗎!?
唐書桐眯起眼,也將手放到了佛牌上麵。
然而陸子珩卻一把將殷長夏抱到了懷裡:“阿祈……”
咚咚、咚咚——
仍是那無法平息的心跳聲。
眾人震驚的看著這一幕,久久未能說話。
他們如此戒備,原以為陸子珩伸手是要和他們打一架,哪知道那個動作僅僅代表著……擁抱?
這兩人到底什麼關係!?
殷長夏被陸子珩捂得太緊,對方剛好比他高了一個頭,聲音發悶的說:“哥,能放過我嗎?”
他說的是‘放過’,而不是‘放開’。
陸子珩慢吞吞的說:“很久沒見了,所以想抱一抱,聽說抱抱會增加幸福感。”
殷長夏:“……”
他可一點兒都沒感覺到什麼叫做幸福感。
殷長夏:“哪裡聽到的毒雞湯?”
陸子珩認真沉思:“有兩個寒鴉的人在談論。”
一聽是寒鴉,殷長夏壞心眼的說:“他們是騙你的。”
兩人的談話落到眾人耳邊,他們完全就傻了眼。
這還是那個陰晴不定的陸子珩嗎?
想當初陸子珩還是低級玩家的時候,他們就在陸子珩的手裡受了許多磋磨,而如今陸子珩的出現,一下子就勾出了他們不好的記憶。
陰影啊!
可自己的人生陰影,竟然如此溫和的和彆人嘮家常?
這怎能讓他們不震驚呢?
唐書桐表情一點點變冷,失卻了初見時的溫潤,他和陸子珩雖然同為A級玩家,卻從未直接對上。
而如今第一次的針鋒相對,竟然是在這裡?
尹越急忙從那邊走了過來,有些懼怕的喊:“隊長……”
自從他和蘇媛看到監控視頻裡,陸子珩的載物秒了秦封過後,便一直對他生有恐懼。
尹越艱難的問:“您怎麼來了?”
誰知道陸子珩幾乎是一聲輕昵,眼神裡空洞無物:“你好沒用。”
那一句話,在尹越的耳膜裡炸開。
尹越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隻得死死的低下了頭,滿腦子都是陸子珩會對他出手的驚懼。
唐書桐:“幸會。”
陸子珩眨了眨眼:“你在九區有地方吧?”
唐書桐沒能跟上陸子珩跳脫的思維,有些疑惑:“有是有……”
陸子珩:“借你的地方用用,我想和弟弟談談。”
鄭玄海連忙道:“九區的住處我也有。”
他的目光落在了殷長夏的身上,轉而又緩慢的望向了鄭玄海,仿佛是沾染之後,便甩拖不掉的毒/蛇。
鄭玄海渾身僵硬,明明那雙眼瞳什麼感情也不沾染,他就是感受到了惡意。
天上似乎開始下起了靡靡春雨,溫度從暖轉寒,那些玩家這才一哄而散,不再停留此地。
殷長夏有些奇怪:“他們怎麼突然間走了?”
陸子珩:“下雨之後就是夜晚,家園的晚上不安全。”
幾人立在雨中,身上生出了些涼意。
殷長夏打了個噴嚏,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冷意。
陸子珩盯著寒鴉的人:“脫掉。”
那人:“……”
他已經給了褲子,還想要他的衣服,這兩兄弟的做法簡直如出一轍。
太過分了!
然而他卻敢怒不敢言,哭喪著臉把外衣脫掉之後,就遞了過去。
陸子珩慢吞吞的咬著字:“阿祈,你身體不好……”
殷長夏臉都黑了,看著那人可憐巴巴的在風中站著,覺得對方猶如風吹雨打的小白花。
殷長夏根本不想接,表情有一絲的龜裂。
紀今棠突然將衣服遞了過來:“阿祈,你要穿我的嗎?”
殷長夏:“……”
他還是選擇陸子珩的吧。
紀今棠的是女裝外套。
殷長夏默默的穿上了衣服,沒有支聲。
就算選了陸子珩的,也看不出陸子珩的臉上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倒是紀今棠一臉的失落。
殷長夏默默的瞥開了眼,不停在內心告誡著自己——
不能心軟、不能心軟,堅決不要女裝!
作者有話要說:PS:改了一個人名,33章出場的尹子越改成尹越。
小劇場:
殷長夏:脫掉褲子。
寒鴉成員:……
(老子是為了大局著想!)
陸子珩:脫掉衣服。
寒鴉成員:……
(啊啊啊,這對兄弟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