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第三章(修)(2 / 2)

這三個大字,重重的砸在了他們的心頭。

那是熊天意在a級玩家會議上的推選人,畢冠林都以為這次穩紮穩打,絕對能拿下名單,哪知道被半路來的殷長夏給截胡。

如此仇恨,畢冠林怎能忍耐?

他是借著遊戲公報私仇。

在卓黎川沒覺醒之前,畢冠林就下達了掌控者命令,卓黎川隻會覺得是自己想殺殷長夏。

眾人紛紛急得跳腳,表情裡染上了慌亂。

“啊啊啊,卓黎川已經靠近殷長夏了,按理來說應該恢複一絲理智,怎麼他完全沒有動靜?”

“恐怕是剛才殷長夏用了能力,現在還在冷卻期吧。”

“我急了,我急了,聽畢冠林直播間的那些人說,他已經和李蛹聯手了。要是殷長夏應對不得當,被他們刺探出還未覺醒,下一波的攻擊就是他們。”

他們完全忘記了自己是來看殷長夏笑話的,瞪紅了眼注視著卓黎川。

倘若殷長夏是那種強大而冷漠的性格,他們完全生不出這樣的心思。

跟著直播看下來,現在誰不知道,殷長夏愛使壞,厚臉皮,跑得慢,唬人忽悠一個不少……

但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會覺得更真實。

“但殷長夏這次可是這次生存遊戲的關鍵啊,遊戲也忒壞了,竟然把需要保護的東西,營造成需要消滅的東西。”

“嗚嗚嗚,狗日的卓黎川,有本事放開他。”

其他直播間的人正要進來冷嘲熱諷,頓時就被這場麵給驚到惡寒。

而遊戲裡的三人還在對峙著。

空氣裡滿是焦味,以及城市被毀後冒出的黑色濃煙。

卓黎川故意拖長了聲音,充滿了羞辱的意味:“狗——狗,你這麼戀主?他有沒有把自己吃完的爛骨頭賞給你啊?”

藺明繁表情生出一絲龜裂。

藺明繁很清楚,他並非是挑釁,瘋化過後就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殷長夏救了他,自己也會沉溺在力量和瘋化之中,就猶如眼前的這隻怪物那樣,失卻一切人性。

藺明繁:“還要我重複嗎?我是誰的狗,都跟你沒關係。”

卓黎川的額頭不停的蠕動著青筋:“嘻嘻嘻……”

他的脖頸轉動了一百八十度,像是發現了一個大驚喜那樣:“本來想汙染你的,但猜猜我發現了什麼?”

他即將要把那句話道出。

藺明繁不願在他人麵前暴露這一點,他就算被汙染,也是保留了人性的人類,和這些怪物不同。

藺明繁有所觸動,呼吸急促了起來。

瞧他果真有反應,卓黎川更加高興了,快樂得直跺腳:“好玩、好玩!”

他每跺一次教,車子便被毀壞一次。

幾次下來,連底盤也徹底爛掉了。

卓黎川正要開口,撕爛藺明繁的表皮,這家夥不過是看著高尚罷了,後方的殷長夏卻主動覆上了他的手。

卓黎川冷漠至極:“喂,廢物,拿開你的手,我現在對你沒興趣。”

殷長夏:“雖然我也想偷個懶,就是我的右手它看你不爽啊。”

卓黎川:“……”

他的頭重新擺正,還能聽見關節被扭曲到極點之後的哢擦聲。

卓黎川歪著頭,眼神滿是輕蔑:“你tm逗我玩?”

下一秒,一道刀光閃過,卓黎川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猛地朝後跳去,已經離開了車子。

卓黎川的呼吸急促,眼瞳轉動,落到了自己的右臂上,卻發現那上麵空洞洞的,在滲出大量鮮血。

“啊啊啊!”

一聲慘叫響起,卓黎川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殷長夏手裡還拽著他的手臂,右手已經化成了森森白骨,緊緊拽著斷掉的手臂。

手臂離開卓黎川的身體後,神經還未徹底反應過來,在不停的彈跳抽搐著。

殷長夏無辜的說道:“我不是事先警告你了嗎?”

卓黎川:“……”

這是什麼怪物?

他腦子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車內的人縱然有些不適,腦海仍舊快速過濾這些東西。

畢竟對待敵人的殘忍,就是對待他們的仁慈。

時瑤牙齒都在上下打架,背脊僵硬著,不敢去看殷長夏那邊。

畏懼、仰望、虔誠。

這一係列的情感,不斷在她的腦海裡交織。

難怪總有傳言說,裡城的那群人害怕母巢,視他為恐懼的代名詞。

恐怕正是因為清楚的知道母巢是什麼東西,才會下意識的練就出這樣的反應。

自己什麼都不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但神奇的是,縱然有這麼多複雜的感情,時瑤也不覺得殷長夏會傷害自己。

唐啟澤趁著這個機會,打算開車直接撞過去,奔赴車站,哪知道剛想這麼做,就發現車子在漏油。

唐啟澤一把拍向了方向盤:“該死!”

不能待在車上!

唐啟澤朝著眾人說道:“我們該下車了,這裡離車站還有十分鐘的步行路程。”

時瑤抱起了小衣,連忙點了點頭。

就算外麵還有卓黎川,她們也必須得冒這個險。

殷長夏低聲道:“時瑤、唐啟澤,帶著小衣去暗處躲著,這裡有我和藺明繁解決。”

時瑤:“小心。”

說完這句話過後,她便和唐啟澤朝著前方走去。

所有人都下了車,儘量遠離著車輛,生怕什麼時候會產生爆/炸。

殷長夏和卓黎川再度進入了對峙之中,背後便是一條商業街的廣場,隻不過玻璃全都碎掉,地麵也顯得臟亂不堪。

卓黎川的後方是廢棄的噴泉,裡麵長滿了浮萍。

他緊盯著殷長夏,痛罵了一聲:“怪物。”

殷長夏嘟囔:“你自己是怪物,還罵彆人是怪物,真沒禮貌。”

卓黎川:“……”

他再也不敢輕視殷長夏,對藺明繁的興趣,轉而變成對殷長夏的關注。

然而他方才是由高至低的興趣和玩味,現在是由低至高的仰望和關注。

兩者之間,完全不同。

卓黎川伸出了右手,被砍掉的傷口不停蠕動,殷長夏一個沒抓穩,手臂便像是有引力似的,飛回了卓黎川的身邊。

卓黎川滿臉的痛苦,將傷口和傷口對接,這才把上麵的東西給長好。

隻是肌肉上仍有一道刀疤,沒有完全愈合。

卓黎川再度將目光對準了殷長夏:“竟然敢砍掉我的手臂……”

殷長夏:“怪我右手啊。”

卓黎川:“……”

右手不是你嗎!

卓黎川猛地衝擊了過去,力道大得地上也深深凹陷。

商業街廣場的水泥地,輕易被他踩得猶如豆腐那樣脆弱。

然而卓黎川尚未靠近,藺明繁便舉起了衝波槍,隻聽幾道彈跳聲,地上已經好幾顆彈夾:“你難道還忘記了我的存在?”

卓黎川差點被打中,瘋化得更嚴重:“你找死?明明比我弱那麼多……”

藺明繁:“那就手底下見真章。”

卓黎川速度極快,像是一個圓形圍繞著他們轉,借由地形躲避了起來,等待時機衝到殷長夏身邊。

藺明繁根本沒亂,不受卓黎川蠱惑。

殷長夏饒有興趣的注視著他,從前不過提了一嘴,其實他也分不清什麼是掌控權。如今看到藺明繁臨戰的樣子,倒是真動了心思。

殷長夏從藺明繁的眼睛細微的轉動,便能感知到卓黎川的行動軌跡。

藺明繁的動作極小,而卓黎川的動作極大。

待到卓黎川突然竄出的那一刻,藺明繁拽起衝波槍,沒有絲毫的猶豫,朝著前方開了一槍。

碰——

聲音落下的同時,隻見到槍口在冒煙,而從暗處衝出的卓黎川,便已經被打中了胸膛。

卓黎川眼瞳如乒乓球一樣毫無規則的跳動了起來,身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劇烈的疼痛迫使他的瘋化暫停,他這才以仰望的視角看向了殷長夏。

是……母巢?

意識被找回,瘋化行為停止。

他方才襲擊眾人時,是高高在上戲弄的視角,而如今卻悲慘的倒在了地上,隻得仰望著殷長夏。

藺明繁走了過去,想給卓黎川最後一槍。

殷長夏卻擋住了他:“先讓我問問幕後之人是誰。”

藺明繁:“……”

殷長夏:“你還會擔心我?”

藺明繁滿臉的慌亂,白皙的麵頰已經染上了一層紅暈,慌張的瞥開了眼:“誰會。”

然而殷長夏卻伸出了手,指向了他的心臟。

“被我感染的人,過於強烈的想法,會源源不斷的傳來。”

藺明繁:“……”

被算計了。

那之前他想試探殷長夏的事情,豈不是一開始就暴露了嗎?

殷長夏:“不過隔得近一點才能感知到。”

藺明繁趕忙退了好幾步。

殷長夏:“哦對了,你不能離太遠,會加劇感染的。”

藺明繁一口血哽在了喉嚨裡,被噎得不行:“你就不能一句話說完嗎?”

丟下這句話過後,他又瞥開了頭,不願再跟殷長夏交談了。

殷長夏笑出了聲,突然覺得看藺明繁變臉挺有意思。

他走到了卓黎川的身邊:“誰主使你的?”

卓黎川的瘋化停止後,本性就完全暴露了出來,害怕的抱住了自己的頭,反應極其強烈:“彆、彆打我。”

殷長夏:“?”

看這反應,應當是被人重複過無數次,連沒有覺醒的時候,都會下意識這麼擋著自己。

等等,覺醒?

殷長夏擰緊了眉,無數的違和感令他覺得詭異,無論是腦海裡的聲音也好,自己懷裡能拿出來的麵具也罷。

他仿佛觸及到了那層薄薄的膜,很快便要衝破它。

殷長夏雙瞳一瞬間的失神,然而卓黎川連反擊都做不到,隻能抱著自己的身體瑟瑟發抖,恢複人性後的他,表情裡滿是痛苦。

藺明繁見殷長夏和卓黎川都沒了反應,不由的轉過頭來看向了他們。

突然間怎麼了?

藺明繁感受到了一股來自暗處的惡意,曆經無數次戰鬥的他,瞬間戒備了起來,竟然下意識的朝著那邊開了一槍。

也正因如此,畢冠林緩緩從那邊走了出來:“沒想到這麼快就被你發現了,不愧是照夜的隊長。”

畢冠林的側麵卡車上還捆綁著鋼筋,不知畢冠林做了什麼,原本該固定捆綁好的鋼筋赫然滾落下來,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響。

藺明繁趕忙拽住了殷長夏的衣領,拉著他朝著側麵滾去。

幸虧他們剛才戰鬥的方向不在正中間,否則就來不及了。

藺明繁:“你故意讓他引我們過來?”

畢冠林露出笑容,轉眼又瞧見了地上的卓黎川,剛才鋼筋往下砸的時候,卓黎川便迅速奔向了畢冠林的身邊。

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狗繩,拴在了他的脖頸上。

卓黎川身體僵硬的趴在地上:“對不起。”

畢冠林猶如變臉那樣,一腳踩在了卓黎川的手掌上,顯得十分冷血殘暴:“廢物,親手把你送去被汙染,連這點兒小事都做不好。”

卓黎川:“……”

畢冠林彎下腰,用手托起他的下巴,猶如對待寵物一樣對待他:“不過這個世界的汙染也太好了吧,又抵不過家園的掌控者法則,讓你被瘋化,提高你的實力,還不會脫離我的掌控。”

卓黎川閉了閉眼,不明白畢冠林的意思。

可他無法違抗卓黎川的命令。

畢冠林:“奇怪……你是怎麼恢複人性的?”

掌控者法則五個字,深深刺向了藺明繁,殷長夏也曾想讓他‘獻出所有’。

藺明繁最終還是未能道出那幾個字,但殷長夏仍舊救了他。

到底這是什麼?

“算了,還是對付他們二人要緊。”

畢冠林停止了自言自語,看向了殷長夏,“你們手裡應該有很多車票吧?”

殷長夏像是花栗鼠被搶劫了栗子一樣難受,擰緊了眉頭:“你休想。”

眾人:“……”

你是有囤積欲嗎!

畢冠林:“藺明繁,我隻問你一句,你保護殷長夏,是不是代表著照夜全體,都要向殷長夏效忠?”

藺明繁:“?”

照夜是什麼?

殷長夏悄悄站到了他的背後,以極小的動作,在他的後背寫字——

[先答應著,套話。]

藺明繁硬著心腸:“那是當然。”

正在觀看直播的照夜全體玩家,根本就沒看到他們這麼微小的動作,紛紛苦了臉,還以為藺明繁是在這一刻覺醒了呢。

“嗚嗚嗚,隊長你被殷長夏迷了心竅。”

“隊長,咱們不是裴大佬唯毒嗎?你不能轉投殷長夏手下。”

“那是敵人,那是敵人,那是敵人,隊長你清醒一點啊!”

正巧殷長夏的直播間就在旁邊的房間,從那邊隱隱約約傳來聲音,所有人的情緒都高漲著,興致勃勃的觀看直播。

“衝啊,崽崽收了藺明繁!”

“啊啊啊,媽媽的乖崽,扮豬吃老虎也太可愛了。”

“忽悠死狗日的畢冠林,叫他耍陰招。”

照夜全體:“……”

你們剛剛不是才陰陽怪氣,還信誓旦旦要挑刺,想看殷長夏出糗的嗎?

現在一群男媽媽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