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第四章(1 / 2)

第四章

畢冠林古怪的盯著藺明繁, 本想用激將法激他,沒想到藺明繁竟然承認了。

照夜全體答應嗎?

畢冠林:“我再問你一次,你這樣袒護殷長夏, 是不是代表著照夜全體都要向殷長夏效忠?”

藺明繁神色淡淡,穿著黑色立領的製服,麵頰因畸變後而顯得蒼白, 沒有半點血色。

“你再問多少次都一樣。”

畢冠林氣壓低沉, 陰冷的同藺明繁對視。

這樣的目光相撞,宛若短兵相接,根本不退讓半步。

地上的報紙滲了雨水, 字體也變得模糊不清,空氣裡處處透露著宛如戰場硝/煙一樣的味道。

那兩人明麵上沒有任何反應, 一旁的卓黎川反倒身體僵硬。

仿佛‘主人’一生氣,遭殃的總是他自己。

卓黎川不知是經曆過多少次, 已經變成了本能。

“您彆生氣, 我再去……”

畢冠林不耐煩的扯住了卓黎川前額的頭發,眼神裡透著冰冷和嫌棄:“如果不是你錯過了最佳時機,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當心我用掌控者鐵則命令你去死。”

明明準備了陷阱,這個窩囊廢卻連引他們到達正確的位置都做不到。

這讓本就看輕卓黎川的畢冠林, 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卓黎川被他扯住前額的頭發, 表情裡滿是脆弱和吃疼,卻仍舊不敢反抗:“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喉間不斷發出道歉聲。

和剛才瘋化狀態下的他相比,這樣的卓黎川堪稱小綿羊。

瞧見殷長夏的表情時,畢冠林笑著說:“怎麼了?我拿了他的掌控權,想怎麼教訓他都可以。”

殷長夏:“……”

“你的手裡不是也握著一個人的掌控權嗎?哦對了……你在家園也沒經曆過幾場遊戲, 自然不懂該如何正確的對待‘家畜’。”

畢冠林眯彎了眼, “要不要我教教你?”

藺明繁眼中滿是憎惡, 畢冠林的態度成功引起了他的不適。

不過……

殷長夏不也想拿他的掌控權嗎?

藺明繁的抗拒抵達了頂峰,脖頸間好不容易被製住的汙染,在一點點蠶食著周圍正常的肌膚。

他用手摸了下脖子,總覺得誰在掐著他一樣。

咕嚕。

像是沉入了深海的感覺。

四麵八方的水,都朝著他擠壓而來。

殷長夏:“謝謝,不過我的方法大概和你不一樣,你教不了。”

藺明繁抬眸看向殷長夏,不停抓撓著脖頸的右手停了下來。

壓迫、緊繃、慌亂……

殷長夏隻一句話,便將這些情緒通通擊碎。

這兩人是不一樣的。

畢冠林目光微冷:“是嗎?那倒是可惜了。”

這小子竟然能對答自如?

這麼久了,還找不到他的破綻,看來真的覺醒了。

畢冠林鬆了手,卓黎川的身體便虛軟的趴在了地上,隻落下一大把的栗色頭發,可想而知畢冠林拽得有多狠。

卓黎川以為畢冠林原諒他了,顧不上恢複體力,便緩緩站起身來:“您要怎麼對付他們?”

他是這個人的道具。

得充分展現自己的價值,才能不被丟棄。

畢冠林看著前方,汙染物的眼球已經滾來,足有一棟高樓大廈那麼巨大。

他惡劣的眯起了眼:“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卓黎川回過頭:“?”

畢冠林朝著汙染張開了雙臂,沉溺又陶醉的說道:“動用掌控者鐵則,所屬卓黎川前往汙染物內部。”

卓黎川牙關開始打顫,不停的搖頭,想要表達拒絕。

可底部已經伸出無數鎖鏈,在撕扯著他的身軀、五臟、乃至靈魂。

這就是拒絕掌控者的代價。

不……不!

然而知道最後,他的眼神變得空洞,朝著畢冠林點了點頭。

身上的鎖鏈這才消匿,徒剩下他一人。

畢冠林拍著他的頭頂,猶如對待寵物:“乖,還不趕緊過去?”

卓黎川:“……”

明明靠近殷長夏,才好不容易拿回了人性,現在則要朝著重度汙染的方向奔去。

他若是進入那個汙染物的身體,再度出來便會人不人、鬼不鬼,成為新一級彆的災難級汙染。

“是。”卓黎川閉緊了眼,內心做著劇烈掙紮過後,才一頭朝著後方栽去。

這太不正常了。

暗處的時瑤和唐啟澤看著這一幕,心頭難免有所觸動。

掌控者鐵則?

唐啟澤和時瑤從未如此清晰而直觀的感受到這條規則的殘忍。

身體在發顫,像是獨自行走於冰天雪地。

唐啟澤抱緊了自己,弓著身體,陷入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他觸及到了那層膜。

然後……

[覺醒程度:一級。]

[覺醒程度:二級。]

[覺醒程度:三級。]

[恭喜您,已完全覺醒,正在為您拿回記憶。]

[由於您是前五覺醒的玩家,特獎勵c級道具——觀測之鏡。]

唐啟澤立直了身體,劃開一個優美的弧度。

他就像是在深海裡憋得太久的人,突然浮出了水麵,得到了喘息的機會那樣。

記憶徹底被拿回來了。

掌控者鐵則的事,他印象太過深刻,畢冠林的行為間接刺激了他。

唐啟澤嘴唇泛白:“如果沒有殷長夏,我當時被鄭玄海拿走掌控權,就會變成這樣嗎?”

後怕。

這種感情,每看一次那些被惡劣對待的玩家後,都會浮上心頭。

唐啟澤拿出了懷中的觀測之鏡,想起自己曾因為二次繼承,而帶來的副作用——對臟東西的敏/感。

單個金框眼鏡,被他戴在了左眼上。

天空、建築、地麵、近處,遠方……

唐啟澤目光閃爍,不斷確定著四周,以及殷長夏右手中龐大的鬼力。

唐啟澤:“……”

救命,他能看見宗曇了!

而且不光宗曇,除了半鬼王級彆的鬼物,在動用鬼力之前,總能看到細小波動,他完全可以借由這東西,去躲開它們的攻擊軌道。

時瑤側身看著他:“你在說什麼呢?我怎麼沒聽懂!”

唐啟澤迅速鎮定了下來:“時瑤,你聽我說,好好保護小衣,興許這孩子會是我們登上列車的關鍵性人物。”

時瑤:“?”

“殷長夏……”

唐啟澤改變了叫法,眼神變得堅定,“隊長那邊走不開,需要對付畢冠林那狗日的,卓黎川就交給我,我一定會阻止他成為災難級汙染物。”

時瑤拉住了他:“不行!你會……”

唐啟澤:“你是覺得以我的能力,無法阻止他變成災難級汙染物?”

時瑤啞然,沒能接上話。

唐啟澤目光放遠,露出一個笑容:“放心,就算做不到這一點,牽製他還是能做到的。”

最好在他變成災難級汙染物的時候做點手腳,試一試道具的用法。

唐啟澤在內心已經做了簡單計劃。

明知道崎嶇,也要奔赴嗎?

時瑤喊了一句:“小心。”

唐啟澤從暗處衝了出去,想要追上卓黎川的腳步。

這可真是刺激啊,當時他害怕這顆巨大眼球,拚命想要躲避,現在卻要主動奔赴它。

唐啟澤不由苦笑,自己還未受到汙染,隻能依靠鏡片下所呈現的世界,從中判斷眼球的行動軌跡,免得再和它對上視線,從而被控製身體。

空氣裡飛散著黑色的汙染顆粒,那是被汙染的證明,整個審判之都成了廢城,處處充斥著頹敗的氣息。

殷長夏在看到唐啟澤追出去的時候,內心已經安定了下來。

殷長夏看向了畢冠林,專心想從他的嘴裡套出更多東西:“不過你既然已經知道照夜隊長的態度,還敢主動送上門來?”

“反正這是遊戲,你就算是死了,那也是你實力不濟,薄臨鋒也不會說些什麼,他的本意就是找到強者。”

畢冠林高昂的語氣變得低沉,“第九個a級玩家的位置是我的。”

殷長夏內心的違和感更深,隨著和畢冠林的對話,已經快要觸碰到那層薄薄的膜。

前方臨靠車站的燈塔,突然發出一聲聲刺耳的警報。

畢冠林猶如聆聽著,宛如在聽著一場交響樂:“多麼美妙的聲音啊,預示著裡城居民已經死傷過半,大清洗快來了。”

殷長夏微怔:“大清洗不是得北境和南境人員共同抵達才能開啟嗎?”

畢冠林笑話著他:“母巢逃離的那天,他們早就來了。這個聲音不就代表著,他們已經登上燈塔了?”

殷長夏猛地朝那邊望去,才發現自己和時瑤談論的孤城燈塔,竟然是大清洗毒氣的埋藏裝置。

屆時裡城將開啟封閉罩,不到裡麵變成死城的那一日,是絕不可能抽離毒氣。

他們沒時間了。

殷長夏的表情冷了下去:“好啊,既然想玩玩,那就如你所願。”

這樣都沒讓他動搖?

畢冠林想起了他在a級玩家會議時,自己如坐針氈的窘迫模樣,而殷長夏反倒如魚得水,似乎他已經和a級玩家們平起平坐。

這場直播就是最好的機會!

李蛹在覺醒的第一時間,就已經同他暗中結盟。

畢冠林沒忘記,自己的目的隻是試探,因此他隻能強行將瘋狂湧動的嫉妒壓抑了起來。

“你隊伍裡的其他人呢?跟鼠輩一樣藏著躲著,是想找機會偷襲?”

話音剛落,便有人開槍射擊,差一點打中了畢冠林。

藺明繁:“你是不是忘記了我?”

倘若不是殷長夏剛才那番言論,他或許還會再觀望一會兒,不會這麼快的出手保護。

畢冠林眼皮直跳,覺得眼前的藺明繁可真礙事。

畢冠林咬住了手套,露出鋼鐵鋥亮的手指,原來他的手腕已經不知在哪個遊戲被毀掉,現在銜接著他的整隻手掌,隻是b級道具罷了。

畢冠林深知這位照夜隊長的脾氣,外人傳他是高嶺之花,除卻裴錚的事幾乎都不在乎,實則內裡嚴肅刻板,非常認死理。

倘若藺明繁真的打開心扉接納殷長夏……

不解決藺明繁,就根本無法靠近殷長夏。

這位隊長,槍/術一絕。

不能被拉開距離,得近距離攻擊!

畢冠林可比瘋化後的卓黎川動作靈敏太多,看這架勢,原來是狗隨主人,卓黎川所有的動作,都在潛意識模仿著畢冠林。

可現在正主已到,威力和熟練程度都比卓黎川更加厲害。

畢冠林借著手上的衝擊波,身體飛快抵達藺明繁的身邊,然後腿擊橫掃,想要先下手為強。

藺明繁絲毫沒有動搖,側身躲避,表情顯得尤為冷淡。

他隻知道,這家夥要對母巢動手。

這是他的束縛,也是他的救贖。

臣服也好,瘋化也罷,這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外人無權強行乾涉,更彆提在他眼皮子底下對母巢動手了。

藺明繁拽住了畢冠林掃來的腿擊:“你以為我隻擅□□/術?”

b級玩家之間的戰鬥,已經能用精彩二字形容。

藺明繁往前一拉,腿部膝蓋朝上,即將擊中畢冠林肚子最脆弱的地方。

若是內臟破裂,勝負便能分出來了。

畢冠林怎會如他所願,身體分明還停在半空,卻用手上朝前製造出衝擊波,身體飛快向後退去,冒著自己受傷的風險。

畢冠林在後退的過程當中,身體摔在了牆上。

他的喉間腥甜,卻顧不上喊痛,用那隻手掌對準了前方,手掌中間的溫度極高,猶如燒紅的烙鐵。這股衝擊波能幫他迅速移動,自然也能成為攻擊敵人的招式。

他抬高了手臂,對準了藺明繁。

畢冠林以為自己計劃得逞,藺明繁終究是沒有自己反應靈敏。

而他卻瞧見,藺明繁臉上緩緩揚起的笑容。

畢冠林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惡意,直到藺明繁追上了他,避開了所有的遮擋物,用槍口對準了他的大腦時,畢冠林才反應了過來。

糟糕,又變成遠距離了!

藺明繁:“你覺得是你快一點,還是我更快一點?”

畢冠林攻擊的姿勢變成被動防守,借由建築物躲避,這才逃過一劫。

極其緊迫的戰鬥節奏,稍一放鬆就會被追到破綻。

畢冠林大口喘氣,沒想到殷長夏能蠱惑裴錚的爪牙。

藺明繁不是號稱對裴錚忠心耿耿的嗎?

他對裴錚的信仰,可不是這樣輕鬆就會改變。

如今裴錚不再和殷長夏一道,明顯是這兩人生了嫌隙,換言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藺明繁自然該跟他們立場一致。

他怎麼被殷長夏給搶了去?

殷長夏坐在高台欣賞:“漂亮的搏擊。”

藺明繁心神微蕩,立馬便在戰鬥中分神。

是母巢對汙染物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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