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不是通過正規途徑得到的。”
二十九日上午,弗格斯探長拿出了一份文件,拍在了格蕾絲麵前。
他走到客廳的邊櫃旁,倒了一杯威士忌,疲憊地喘了一口氣。
“我們這次調查了倫敦所有的醫學院和私人診所,所有毒扁豆和毒扁豆·堿的使用,全都記錄在冊。”
雖然調查沒能找出可疑人員的名單,但這一事實本身就很有指向性。
非正規途徑的毒扁豆,恐怕其本身就是出自於非洲大陸。
從以往的案件來看,撲克牌的大本營就在非洲的可能性非常高。
也就是說,毒扁豆、蓖麻毒這一類的東西,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唾手可得。
反而是倫敦本土人士,想要通過走私得到這種東西是非常困難的。
因為絕大多數的走私船不會運送這種不值錢的東西。
研究毒扁豆本身就是醫學上的一個很小的分支,所有倫敦對毒扁豆的需求量很低,走私犯根本不會販賣這東西。
“我必須先聲明一點,方塊K應該參與了作案。”格蕾絲說道。
“雖然我知道撲克牌的那些人本性惡劣,但是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也沒辦法確定一定有其他人作案了,也許弗恩有什麼鬼把戲呢?”弗格斯探長實事求是地說道。
“不,魯賓夫妻能被殺死的前提,就是有其他人幫助了弗恩。”約瑟夫糾正了弗格斯探長的說法,“如果你不承認有人幫助了弗恩,那麼弗恩能夠逃出那棟房子,就完全是超自然現象了。”
試想,一個六英尺多高的壯漢守在房子裡,還有一個心思縝密又同樣狠心的女人在旁邊監視。
三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被關在地下室,居然能夠在兩個大人的眼皮子底下自由活動,還能給他們下毒……
世界上哪有這麼沒有防備心的綁匪?
“必然有一個人可以和魯賓夫妻和平相處,甚至還能和他們一起用餐。”格蕾絲說道。
以魯賓夫妻的罪行,他們隻可能和同夥一起吃飯,而不可能雇傭什麼仆人。
換句話說,如果一個人沒有和他們一起犯罪,那個人就不會受到信任。
方塊K絕對是可以輕
易取得他們信任的人,因為她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作用。
她可以吸引小男孩,到魯賓的家去。
隻要她謊稱自己是魯賓夫妻的女兒,那麼她就能以邀請朋友做客的方式,把小男孩騙到魯賓的家裡去。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格蕾絲讓弗格斯探長盯著“漂亮的小女孩”。
要知道,麵貌普通的小女孩,是沒辦法把同齡的陌生男孩騙到自己家裡去的。
但漂亮的小女孩可以。
方塊K或許就是通過這種方式,騙了許多其他的男孩,從而獲得了魯賓夫妻的信任。
隻不過目前的線索,還不能證明,幫助弗恩逃出那座房子的人就是方塊K。
警方現在掌握的證據,甚至還不能確認弗恩、提姆和那個未知的人士,誰才是殺人凶手。
在蘇格蘭場沒有找到那個小女孩和兩個男孩的蹤跡之前,所有的推測都不能起到直接作用。
不過三個男孩裡,有一個已經找到了屍首,這倒是完完全全的事實了。
差不多十點半的時候,弗格斯探長從丹尼爾斯彆墅走了出去。
半路上,一輛豪華得近乎晃眼的馬車走了過去。
馬車上沒有任何古老的家族紋章,倒是有一些不倫不類的花紋。
“現在什麼毛毛蟲都想假裝貴族。”
弗格斯探長嘀咕了這麼一句,繼續往前走了。
倒不是說弗格斯探長多麼推崇貴族,但他瞧不起那些冒充貴族的商人,這一點倒是真的。
原因很簡單。
工業革命剛剛興起的時候,這群商人聯合工人,嚷嚷著需要自由,對貴族極儘貶低。
然後其中一部分有了錢,就把工人踹到一邊,讓他們成了新時代的奴隸。
這也就算了。
最可笑的是,這群人富裕到一定程度之後,就會買上一大塊土地,當起了鄉紳,成為他們當初鄙夷的人當中的一員,而且還以此為榮。
這群人推翻舊的價值觀,不是因為什麼崇高理想,就是為了賺鈔票。
隻要把鈔票賺夠了,他們還會把舊的價值觀買回來。
又蠢又壞!
弗格斯探長這樣想著,腳步逐漸走到了攝政街。
這裡的景象讓他不免垂頭喪氣。
漂亮小女孩!
攝政街到處都是漂
亮小女孩!
不是私生女就是雛妓,簡直和皮卡迪利大街的一部分地段一模一樣。
男人們包養情婦,當然是選擇漂亮的,生下的私生女難道還會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