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三哥,(2 / 2)

褚墨之起身,“跟我來吧。”

他帶上了鑰匙,帶著林月昭去挖院子裡的野菜。

褚墨之的菜園子,夜裡即使開著路燈,一眼望過去也望不到頭。

燈下聚集了很多的小飛蟲,而那些花花綠綠的植物看起來也有了些許生機。

“你就在這附近采就行了,這些你總該認識,遠了的不要碰,是我種的藥草。”

“哦哦。”

手邊就有菠菜和油麥菜,這兩個林月昭最常吃,所以彎腰挖了幾顆。

向前走還有大白菜!

大白菜!清蒸放點粉絲肉末!

林月昭看到這些菜腦袋裡呼喊著菜名!

還有生菜!

這個當飯包吃!

小香椿!

炒雞蛋!

啊啊啊!

再有幾隻雞一頭豬就好啦!

林月昭有種第一次來農場的新奇感。

褚墨之站在一旁看著林月昭在那挖菜挖得起興,看她的樣子雖然不熟練,卻一點都不嫌棄乾活累。

正好,他明日便不用叫人來挖菜了。

“你若是方便,多挖一些出來也可以,放在家中儲備著。”

“好!”

林月昭挽

起袖子和褲腿,蹲在地裡挖大白菜。

褚墨之地裡的大白菜,不知道在地裡長了多久,比市場上的大白菜要大好幾圈,應該叫大大大白菜。

估計一棵能吃好幾天。

林月昭將地裡的好幾顆大白菜都□□了,放到了褚墨之拿來的筐中。

還徒手挖了幾顆土豆,也一並放了進去。

這次應該夠吃了。

先做一個土豆泥,然後還可以弄點白菜片炒胡蘿卜片,然後煎兩個荷包蛋。

林月昭想得美滋滋的。

“這樣可以了嗎?”她隔著玻璃,對著客廳中檢查作文的褚墨之揮了揮手。

褚墨之看到她拖著一筐菜往回走,那樣子好像拉了一頭倔牛。

不嫌沉?

也是……一個狐狸精都能禦風飛行,怎麼會拿不動白菜土豆……

不,白菜土豆其實不是她喜歡吃的,她卻還在提……

褚墨之的目光落在了稿紙上的醒目的兩個字——

偏見。

褚墨之開始認真地思考,自己對林月昭的算偏見嗎?

可是他很快將自己給否定了。

這不算。

她本來就是狐狸精。

這是事實。

正發呆這一會兒,林月昭已經提著一大筐白菜和土豆回來了。

“我們現在可以吃飯了嗎?”她身上沾了不少灰,灰頭土臉的,像是農村放牛娃。

褚墨之點了點頭,彎腰拿起一顆白菜一把菠菜進了廚房。

向來都是喜歡自己做飯的褚墨之,早已習慣了這種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生活。

白菜很好洗,輕輕用水衝掉外麵的泥土就行。

林月昭小跑進了廚房,聲音中有幾分緊張:“三哥……”

之前的稱呼還是冷漠的“褚先生”,這一會兒又變成“三哥”了?

很快他就不是她三哥了。

不過她這樣說,大概率是有求於他。

“怎麼了?”

他看著林月昭哭唧唧地彎腰挽起臟兮兮的校服褲腿,露出了一截纖細的小腿。

“我好像被什麼蟲子咬了,好大的包。”林月昭的腳踝處,的確有一個紅腫的包,那個通紅的包看起來還在擴散,明明腳踝處隻有一個很小的紅點,周圍卻都腫了起來。

這包看上去有些嚇人,怪不得林月昭這幅樣子。

褚墨之彎腰,看她的腿,“疼嗎

?”

“不疼,就是很癢。像是被蚊子咬了,但是蚊子也咬不出這麼大的包啊。”嗚嗚嗚不會是被什麼毒蟲子咬了吧。

三哥你的菜園子裡是不是還養蟲子了啊?

“去沙發上等著,我給你拿藥。”

褚墨之轉身上了樓,不一會兒拿了一個藥草包下來,手中還拿了一個白色的小瓷瓶。

他走過來,將藥包放在了茶幾上,彎下腰,看著林月昭不住撓著被蟲子叮了的地方,越抓越紅,這樣根本無用。

“手拿走,塗藥。”

林月昭趕快把自己的手拿走了。

“三哥我自己塗就行。”她看著三哥白皙修長的手指,好好看啊。

忽然想到了如果三哥真的穿回到了古代,穿著漢服,一定是吸引不少少女的貴公子。

“不用,”褚墨之將手在一個濕毛巾上擦了擦,然後打開白色的小瓷瓶,“我就這麼點藥了,怕你浪費。”

“……”林月昭對三哥的貴公子人設瞬間破滅了。

真摳。

三哥是真的摳。

他小心翼翼地倒了一點出來,“褲腿挽高一點。”

“哦。”林月昭將校服的褲子又向上扯了扯,露到了膝蓋的位置,此時腳踝處的紅腫已經蔓延到了小腿。

褚墨之的手沾著冰涼的膏體,輕輕地塗在了林月昭白皙的腳踝處,然後認真地按摩了一會兒,促進藥膏的吸收。

他的手勁很輕柔,讓人覺得很舒服,像是一個認真的小護士。

可哪裡能找到這樣帥氣的男護呢。

褚墨之塗完藥,看到了她小腿上還有一些淤青,她的膝蓋處也是青紫的,看著像是讓人掐了,或者是掉進水溝裡摔的。

這是怎麼搞的?

彆告訴他剛才她還掉水溝裡了?

“這也是被蟲子叮的?”褚墨之順手挽了挽她的褲腿,露出她淤青的膝蓋。

“噢……彆按!”林月昭倒吸了一口涼氣,真想拍掉褚墨之到處亂按的手,“疼啊哥!”

剛才那麼大的紅包都沒說疼,現在這些腿上的淤青說疼了?

“膝蓋怎麼弄的?你在菜園裡跪著挖的菜?”

她搖了搖頭,伸手輕輕地按住自己的膝蓋,“沒事,這些都是跳舞時候的磕碰,有的姿勢是要跳起來跪下的,所以腿上的淤青比較多。”

習慣了就好。

哎,說多了三哥也不懂。

本來挺白皙的小腿上突然看到好多淤青,不知道的以為是家庭暴力呢。

褚墨之抬頭看向林月昭,真不知道她還會跳舞。

而且,還過度敬業。

“你那樣對膝蓋的磨損很大,年紀大了膝蓋會疼。”

“嗯我知道了。”沒辦法,領舞就是要給大家做出示範,有時候示範一次還不夠,示範無數次。

褚墨之起身,“以後戴護膝。”

“噢。”

褚墨之洗了洗手,將藥包打開,放進煮中藥的壺中,加上礦泉水,小火熬煮。

然後又去做菜,將洗好的菜切兩刀,放到盤子中,加一些簡單的調料,放到鍋中蒸煮。

等他回到客廳時,林月昭又伏在桌子上寫作業了。

由此可見,她的課業的確是很重的。

他要是不幫她寫作業,她可能連吃飯的時間都沒有。

褚墨之將自己寫好的作文從稿紙本上撕下來,和卷子釘在一起,交給了林月昭。

她抬頭,看到一份十分工整的卷子,每一個理解題都寫得滿滿的,好像空間都不夠他發揮。

再翻過去看作文,作文的字跡略有練筆,像是抒發感情的時候有些過度,字跡比劃時而疾馳,時而圓潤。

卷子的姓名處,寫著非常漂亮的“林月昭”三個字,帶著些筆鋒,又用行楷寫的,讓人感覺一頓一挫之間頗有氣場。

像是一個恃才傲物的書生。

沒想到褚墨之會寫的這麼認真。

“謝謝三哥。”林月昭將寫好的作業一一放進了書包中,這時聞到了廚房中飄來的濃濃的中藥的苦味。

“三哥,鍋……”是不是糊了?

褚墨之看了眼時間,“藥煮好了。”

哈?藥?

林月昭摸了摸扁扁的肚子,她還沒吃飯啊!

剛剛采回來的不是白菜嗎?怎麼變成草藥了?

“來餐廳吃飯。”

聽到褚墨之的話,林月昭半信半疑地過去了。

是吃飯?還是喝藥?

紅木長桌上擺著兩盤子白菜卷,每人的手邊有一杯淺褐色的茶水。

這就是……我們今天全部的食物了嗎?

我的土豆呢?

我的小香椿呢?

我的胡蘿卜呢?

三哥,你未免摳門得過分了吧!

林月昭看著褚墨之已然坐在了桌子前麵,拿起了筷子,看上去打算開動了。

可是,那茶杯中濃濃的中草藥的苦味在半空中漂浮不去,實在是讓她有些吃不下去。

“這個是白菜卷,旁邊的是藥草茶,你嘗嘗吧。”

褚墨之特意拿了點朱砂粉加在了藥茶裡麵,看看她喝了會有什麼反應。

餐廳中彌漫著藥草的那種苦腥味,林月昭捂著鼻子,搖了搖頭,“不了,不了。”

褚墨之吃了一個寡淡無味的白菜卷,然後淡定地喝了一口藥茶,看向林月昭。

她聞到藥茶的這股味道就想吐了,這個味道簡直和他屋子裡淡淡的藥草的味道根本不一樣。

像是還加了魚腥草之類的藥材。

她拿著筷子夾了一個白菜卷,放到了嘴裡。

三哥的手藝和四哥可真是差遠了。

這個時候林月昭才意識到四哥是真的專業了。

三哥做的白菜卷,隻有很淡的鹹味,其他什麼味道都沒有。好似水煮白菜裡麵放了幾粒鹽。

對麵的褚墨之吃得斯文且津津有味,這本就是他的生活,不過林月昭有些受不了了。

她去廚房又拿了點醬油,倒在了白菜卷上,這才勉強又吃了幾個。

那些女明星們,應該來三哥家減肥。

這感覺就像是進了寺廟吃齋飯,乾農活。

太苦了。

“不喝點嘗嘗嗎?特意給你煮的。”褚墨之又將那杯冒著熱氣的藥草茶推到了林月昭的麵前。

特意給你煮的,為了讓你顯出原形。

朱砂,無論是什麼妖魔鬼怪都害怕。

若是誤食了,那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朱砂,可是純的朱砂。

林月昭聽了三哥的話,十分惶恐。不要這樣特意吧,白菜卷她就已經受夠了,還要喝那個怪味茶?

“不用了三哥,我真的不渴。”

“喝一杯吧,這個是清熱解毒的,有助於蚊蟲叮咬的止癢消腫。”

這麼一說,聽上去的確是為她特意煮的。

林月昭拿起那杯子,聞了一下,險些吐出來。

“我是特意為你煮的,請你尊重我的勞動成果。”褚墨之微笑。

“我喝我喝!”林月昭舉手投降,希望三哥以後千萬不要特意為她做什麼,真的有可能會要了她的命,“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