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褚諭風說話為什麼這麼寵啊???(1 / 2)

“不要!”林月昭推開褚寒良,跑向了阿城,而那些醫生看到林月昭跑過來,趕緊按住她。

“放開她。”阿城噙著笑意的嘴角漸漸拉平,他將槍指向其中一個醫生,威脅道。

誰會和一個精神病拚命呢?

醫生們最終還是讓開了,讓林月昭進去,再次和阿城抱在了一起。

“昭昭,”褚寒良走上前,雙手插在褲袋中,看著林月昭緊緊地抓著阿城持槍的手,警告她,“他不是你二哥。”

“我知道,我知道……”她喃喃地念叨著,隔著夜色,抬頭去看阿城的眼眸,他的眸子漆黑無光,像是黑暗的深淵,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拉他一把,“死神不是你的救兵,但我願意當你的救兵,好嗎?”

他看著林月昭的眼睛,那眼眸像是夜空中的銀河,清澈明朗。

“林月昭,”他動了動嘴唇,握著槍的手慢慢地放了下來,但卻依舊沒有將槍收回去,“你跟我來。”

聽到這話,褚寒良緊張了起來。

這人想要將林月昭帶走?

她轉頭,對著大哥搖了搖頭,意思是不要擔心。

阿城握著槍的手,也攬著林月昭的肩膀,好像怕這些人會突然搶走他的月亮。

“我們走吧,”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胳膊,“我帶你去休息一下吧。”

他沒說話,脅迫著林月昭和他走向了天台的門,就在兩人剛打開門的時候,阿城身形突然頓住了。

林月昭回頭,看見阿城的脖頸上有一支像是針管一樣的東西。

阿城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對於這些醫生的手段無法容忍。

“我在你身邊,”她拔下那個針頭,擲在了地麵上,努力去安撫他敏感的情緒,“就算你睡過去,我也會一直在旁邊守著你。”

但是鎮定劑刺入阿城脖頸上的時候,他也意識到自己大概要放開林月昭了。

林月昭能感受到肩膀上的手臂越來越沉重,他好像要暈倒一樣,“阿城,阿城!”

馬上就要閉上眼睛的阿城聽到林月昭的呼喚,本來心跳已經放慢即將進入睡眠,可是她的聲音還是讓他的心臟多跳了幾拍。有時候,精神力量也可以和物質力量去對抗一刻。

那要看精神力量

要多強大了。

阿城知道,自己還有事情沒有做完。

他攬住林月昭,繼續向前走著,最終帶著林月昭走進了一個有著白色薄紗窗簾的房間。

房間很暗,也沒有開窗戶,悶得讓人窒息。

白色的窗邊有一架黑色的三腳架鋼琴,鋼琴上擺著發黃的琴譜。

這場景,看起來有些熟悉。

是阿城借著褚諭城的手機發來的視頻。

那時他還是在彈奏生日歌。

阿城放開了林月昭,坐到了鋼琴前麵。

同樣的房間布局,常年暗不見天日的房間,隻有在打開窗戶的時候,白色的窗簾被風掀起,如同白鴿一般,落在那正在彈琴的人的肩頭。

他雙手搭在鋼琴上,閉上眼睛,輕快地彈奏了兩個音符之後,一連串溫柔的低音響起。

黑暗中,白色的窗簾罩在他的身上,好像變成了屋子中唯一希望的存在。

也許是因為這琴音淨化了他。

也許是因為琴音中的女孩兒淨化了她。

一首貝多芬的《致愛麗絲》,被他演奏得溫柔繾綣。

故事中的少女溫柔美麗,正如阿城的音符一樣,他好似要將少女的美好全部形容出來。

屋子中安靜了下來,門被褚寒良推開,他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褚諭城為林月昭演奏鋼琴。

大概所有人都不知道褚諭城會彈鋼琴。

這個被父親接回家的時候,就有些自閉、不善言談的少年,給人的感覺是叛逆和厭世。

因為褚諭城恨褚全,也恨這個家庭。

彆人可以擁有父母雙倍的愛,而他從小就要受人冷眼,收到的隻有褚全金錢上的安慰。

琴音的美好和他給人的印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可以有桃花源,也都可以有白月光。

這首曲子是他彈給林月昭的。

你是我心中溫柔的愛麗絲。

夜風拂過,白色窗簾抖動,灰塵四起。

月光從落地窗照射在梨花木地板上,隨著琴音的緊湊,他每一次落手,琴音驚起一片塵埃,在空中旋轉漫舞。

漸漸的,琴音越來越弱了,在最後一小段的時候,戛然而止,好像八音盒陡然被人關上。

阿城“咚”得一聲,頭撞在了鋼琴架上,整個人狼狽地趴在那裡,好似剛剛彈

琴的紳士根本不是他。

“阿城……”林月昭走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他的後背,他已經昏睡過去了。

門口的醫生們見狀,趕緊拿著鎮定劑上前,給褚諭城又打了一針,然後抬來了擔架,將褚諭城抬了上去。

“林月昭,”褚寒良喊了她一聲,“你不必跟著。”

她停下腳步,“可是我答應了阿城,要陪在他身邊。”

阿城。

褚寒良很是頭疼。

原來林月昭早就知道褚諭城人格分裂,還和分裂的人格做了朋友。

這可真是荒謬。

“坐我車吧,我跟你一起去。”

褚諭城因為身份原因,並沒有去精神病院,那個地方太侮辱他了,而是去了本市最好的腦科醫院,在vip病房中修養。

醫生將屋子中所有可能造成危險的物品,如陶瓷、水果刀全部撤走,就連櫃子和牆上都墊了一層海綿泡沫,生怕他想不開。

褚諭城的手上掛著手銬一樣帶著長長鎖鏈的東西,另一端係在床上,隻有醫生有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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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感到耳邊林月昭還在喊他,可是那些聲音越來越弱了。

他被人拋進無邊的深海,視覺、聽覺、觸覺慢慢消失,漸漸地好像變成了一個氣體的存在。

這個身體的控製不屬於他了。

林月昭,閉上眼睛的最後一刻還能看到你。

我的神。

這是我應得的快樂嗎。

他在平靜無波瀾的死海中看到了褚諭城。

那個和自己也許長相一模一樣的人,此刻就站在自己的對麵。

兩人對於這樣的會麵已經習以為常。

“你用我的身體殺人了。”褚諭城平靜地說。

阿城冷笑了一聲,不置可否,“所以,你若是不敢麵對,我替你活著也行。”

話雖如此,但他知道褚諭城吃的那些精神藥物能壓製住他,很難讓他主宰身體。

“我們本來就是一個人。”褚諭城的聲音中也沒有任何波瀾,似乎已經接受了要永遠和阿城對抗的事實,他和阿城的幾次較量,也都敗下陣來。

阿城隻能控製他的身體片刻,卻能瘋狂到決定他的生死。

此刻,不如好好談談。

“我還以為你忘了我是怎麼出現的,”阿城在黑暗中走了幾步,不耐煩地將身上的外套甩下,

黑暗中外套頓時間化為子虛烏有,“你六歲開始,遇到委屈和危險就在黑暗中閉上眼睛,等待一個殘忍血腥的人幫你乾掉那些侮辱你的人。”

褚諭城等來了阿城。

阿城是他性格中潛在的、黑暗的一麵。

隻不過由於良知的控製,褚諭城不能表現出那一麵,而人格分裂之後,阿城根本沒有善良的概念,他知道的是,這個世界對他不友好,一切瞧不起他的人,他都要讓他們跪地求饒。

不得不說,阿城的確幫褚諭城做了很多事情,甚至彆人以為褚諭城有雙重身份。

黑暗肮臟的地下賭場,便是阿城經營的。

褚諭城用保鏢,而阿城用的是打手。

“身體是我們共同的,但是你不能借我的手把我自己殺死。”褚諭城真怕自己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曾經他睡醒發現自己高燒三十九度,也曾經睡醒發現躺在水泥地上,腳踝骨折、胳膊脫臼,這些都是阿城乾的,但他沒想到阿城有一天想要結束自己的生命。

“留著你有什麼用?你欺負林月昭一次,我就會出現幫她一次,”阿城雙手插在褲袋裡,向著褚諭城走過去,“如果我解決了你,你不會欺負她了,我也就不用出現了,兩、全、其、美。”

林月昭。

他就知道是林月昭。

阿城對林月昭的依賴簡直像是褚諭城對精神藥物的依賴。

阿城沒有理智,隻會用暴力結局問題,但是褚諭城還是會思考的,他也想要和阿城達成一致,退回到最原始的戰線。

“我幫你照顧她,怎麼樣?”

褚諭城的話,讓阿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個總是和他作對的褚諭城,會對林月昭好?

“我會信你的鬼話?”

褚諭城笑著攤開手,“本就是兩全其美的事情,你根本沒法掌控這個身體,我也不想死,不就是照顧林月昭嗎?我讓她過得順風順水,你也就不用擔心了。”

不然,兩個人永遠在這裡僵持著。

“更何況,我如果對她不好,你不是也能看到嗎?”

黑暗中,阿城看向自己的右手,那裡隱約有著林月昭給他畫的太陽花手表的痕跡。

總有一天,我們的聯係會越來越少,但是我會記得你。

“我不會

和你融合的。”阿城要確保自己能看到林月昭。

“我知道。”

褚諭城聽到阿城歎了口氣,阿城的身形漸漸隱沒在黑暗中了,好像退到了其他角落,“成交。”

一道白色的光束從上空照了下來,阿城是將身體讓給他了嗎。

他向前走了一步,慢慢地站在那束白光中,意識陡然被拉回到現實中。

病床上的褚諭城睜開了眼睛。

這是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