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窈緊緊閉著眼睛,想努力睡著去忘記這種疼痛,可牙疼仿佛扯得神經疼,讓人無法忍受。
她沒有止痛藥,本能地打開手機想找她信任的人求助,但看了眼時間,這會兒已經十二點了。
溫窈不忍心打擾靳邵禮休息,糾結了一下還是沒有發些什麼出去。她隻是無聊地看著手機屏幕上靳邵禮的頭像發呆,原本想點開他頭像看看,結果手滑不小心戳了一下。
上麵顯示——
我拍了拍“靳邵禮”。
溫窈愣住了,她看著那一行突兀的文字,想著要不要發句解釋,又覺得這樣更打擾對方,於是點了撤回。
她把手機扔到一旁,一會兒躺著一會兒趴著,一連換了好幾個姿勢還是無法入睡。這時,手機叮咚響了一聲。
溫窈拿起——
靳邵禮:“怎麼了?”
溫窈有些驚訝,“哥哥,你還沒睡嗎?”
“嗯,失眠。”
靳邵禮披著睡衣站在陽台前,抬手撣了撣煙灰,模樣比往日裡多了幾分浪蕩。
“我牙痛得睡不著,請問,家裡有止痛藥嗎?”
溫窈發完之後,那頭突然沒了消息,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怎麼。
過了一會兒,房門被敲響,溫窈打開門,看見靳邵禮穿著整齊站在門口。這大晚上的,他身上還穿著正經的衣服,看起來像是要出門似的。
“牙疼?”
“嗯。”她身上還是穿著白色的睡裙,露出一截纖細的小腿,模樣看起來有點可憐。
他伸手把布洛芬遞給她,還有一瓶礦泉水,“疼得厲害嗎?”
“有點,但是吃顆止疼藥應該就好了。”
靳邵禮深邃的眼落在她臉上,確認她的情況不是很嚴重之後才開口,“明天早上早點起來,我帶你去醫院。”
“好。”溫窈想了想,進去之前又禮貌地說,“謝謝。”
男人眉眼柔和了幾分,都開口說選他做未婚夫了,還說謝謝?他看著她懂事的模樣,開口道,“下次有哪兒不舒服直接打電話給我。”
“嗯……”
“嗯……”他學著她的語氣,“然後下次還臉皮薄不好意思?”
溫窈被看穿,慌亂解釋,“不是,我是怕打擾你休息。”
“對我不需要見外。”
她心口像是有什麼化開似的,好像自己變成他特殊的那個,“知道了。”
送走靳邵禮後,溫窈靠在門上心噗通噗通地跳。她平息完心跳,牙齒又後知後覺地痛了起來。
幸好,吃完止痛藥躺在床上沒多久後她就睡著了。
溫窈第二天起得很早,她跟靳邵禮一起吃早餐,男人的動作斯文,大概是靳家家教嚴,講究食不言寢不語,靳邵禮跟靳野完全不一樣,中間沒說一句話。
隻在結束的時候問她,“吃飽了?”
“嗯。”
其實沒吃飽,牙齒實在太痛了。
她上樓換了身長裙,白襯衫加上黑裙子,倒是和靳邵禮的黑襯衫呼應起來,好像情侶裝似的。
溫窈小心翼翼地看他一眼,好像連空氣都帶著甜味。
靳邵禮把她帶到一家私立牙科醫院,她跟著他進去之後才知道他似乎跟那個醫生是舊識。
“呦,哪陣風把靳檢吹來了?”
靳邵禮瞥他一眼,明顯是不想聽他在自己麵前貧,“她牙齒疼,幫她看看。”
於是溫窈躺在了椅子上,她有些緊張,以往聽說了太多看牙有多痛。她忍不住看了眼靳邵禮,後者也看向她,但顯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這模樣,是怕了?難不成要哄?
哄小孩,怎麼哄來著。
他站在一旁,全程看著醫生幫她看牙,耳邊時不時傳來少女輕微的哼聲,“疼。”
過了一會兒,醫生讓她去拍片,拍完後一看是阻生智齒,要拔掉,溫窈一聽拔牙有些害怕,她倒也沒拒絕,隻是下意識地拽住靳邵禮的衣服。
好像在躲似的。
穿著白大褂的周知西覺得稀罕,“你什麼時候多了個妹妹?還挺會撒嬌的。”
他笑著說,“小妹妹,拔牙不疼,等會兒給你打了麻藥就一點感覺沒有了。”
說完,周知西看著女孩乖巧的頭發,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頭,以示安慰。
隻是手還沒落上來,溫窈躲了躲,靳邵禮也在同時伸手擋住他,男人沒說什麼,隻是眼神眯著,帶著點警示的意味。
得,周知西收回手。
溫窈心裡還在忐忑不安著,但倒也沒真的拒絕拔牙這件事。在她心裡,智齒發炎就應該拔掉,早拖晚拖都該拔掉的。
正當她準備開口的時候,一旁靳邵禮以為她害怕,“窈窈。”
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叫她。
溫窈怔了怔。
“怕疼嗎?”
女孩眨了眨長睫,想在他麵前示弱,想讓他心疼自己,又想顯得自己很堅強,她猶豫了一會兒,“怕的,但是……我可以忍。”
男人一垂眸,就看見那雙膽怯卻帶著幾分堅韌的眸子,好像一直是這樣,從接她回來開始,他能看出來她柔軟的外殼下好像有打不碎的東西。
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抬頭揉了揉女孩的發頂。
這一次,溫窈沒有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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