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1 / 2)

蘇潼做完了一切之後,絲毫不管會對祁淵公司造成什麼樣影響,隻和遙不還並肩站在一起,冷眼看著所造成後果。

祁淵聽到金秘書話,隻覺得周圍景物似乎在一瞬間顛倒旋轉,似遠非近聲音從耳畔傳到大腦,化成了利劍,戳爛他心臟大腦,那一瞬間,祁淵甚至沒有了絲毫思考能力。

……全沒了?

關於潼潼監控……全沒了?

祁淵甚至一瞬間頭重腳輕,手中手機啪嗒一聲跌落到地上,他佝僂著身體,眼裡最後一絲光亮似乎也即將泯滅。

電話那頭聲音還在不停喊著他:祁總,祁總。

祁淵茫然看著電話那頭,又低頭看著手裡U盤,好像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瘋狂搖頭,

“我不信,我不信,怎麼可能全沒了,是你們技術不好,一定是你們技術原因,隻要我花高價,一定可以修複回來。沒錯,一定可以。”

他緊緊握著手裡U盤,像是在保護什麼稀世珍寶,又小心打開,捧在眼前,直到眼淚流下,他才好像反應過來,眼中似乎有了一絲神采。

可是,很快大量悲傷之色充斥著他雙眸,灰暗到見不到光眼神泯滅而黯淡。

明明他走時候還是好好,那麼好潼潼就在監控裡,他終於可以再次看見潼潼了。

他還是那樣,什麼都沒變,和記憶裡一模一樣,一舉一動都那麼鮮活,那麼美好,沒有任何褪色,讓祁淵心裡第一次有了滿足,

可為什麼這樣美好隻是曇花一現,明明已經拿到希望了,下一秒卻讓他希望破碎,像是從高處跌落,整個人重重摔在地上。

為什麼會這樣,他和潼潼家燒了,潼潼影像沒了,他會不會忘記潼潼,會不會忘了潼潼長什麼樣?

如果他當時回來時候把U盤拔走了,就好了,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他都已經看到希望了,已經摸到拿到了,下一秒卻殘忍奪走了它,讓他重新陷入絕望深淵。

祁淵一個人坐在椅子上,佝僂著身形蜷曲痛苦著,瞳孔猩紅,無聲哽咽哭泣,眼中全是看不見光絕望。

蘇潼和遙不還站在一起,兩人隻當陷入絕望祁淵是背景板,遙不還倒是想起了這個突然來見祁淵沈江陵是誰。

不就是那個運氣好,找到了他沒找到戒指那位嗎?

哦,蘇潼還說這人非常有意思,遙不還不屑在心裡切了一聲,能有什麼意思。

不過,遙不還戳戳蘇潼,看著蘇潼轉過來視線,示意了眼休息室沈江陵,“你這個私人醫生,不會真是拿戒指來賣錢了吧?”

蘇潼眼中瞳孔無機質化,啟動了掃描係統,迅速在沈江陵上衣口袋裡定位到他撿到那枚戒指。

“看樣子,是這樣。”蘇潼將掃描結果傳送給遙不還,冷聲道。

遙不還看著檢測結果,又看看蘇潼,沉吟了一會,“如果他真把戒指賣給了祁淵,看祁淵這架勢,肯定是二十四小時不離身,這怎麼辦?”

蘇潼左眼迅速模擬出情景和解決方案,最後漠然道,“那就硬拿。”

他東西,絕不允許被彆人汙染。

遙不還和蘇潼對視一眼,透過蘇潼冷硬眼神,迅速意識到蘇潼說是什麼意思,怔了片刻,突然大笑,看著蘇潼視線越來越欣賞,

“我就說我沒有選錯,小89,你真讓我驚訝,看來銷毀你情感模式是正確,這樣你,一定可以走很遠。”

蘇潼麵對遙不還讚賞,眼皮都沒動一下,遙不還笑夠了才和蘇潼一起繼續看著祁淵,隻不過嘴角笑意一直沒消下去。

辦公室內,

祁淵空茫看著上空,捂著胸口,他好疼,心口像是被無數尖刀狠狠戳穿,翻來覆去亂攪,讓他疼受不了,祁淵甚至能聞到嘴裡濃鬱血腥氣。

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隻是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都回來了。

他和潼潼還在一起,還那麼幸福溫馨在一起,他做飯潼潼就在一邊認真看著,吃時候不停捧場點頭,傻乎乎呆裡呆氣。

眼淚似乎流到了嘴角,祁淵能清楚嘗到苦澀之意。

就在這時,門口突然想起一道溫吞聲音,“祁總,我來是不是不是時候?”

祁淵恍惚抬頭看過去,沈江陵和金秘書正在門外,金秘書還處在震驚中出不來,他不明白祁總是怎麼了,為什麼好像陷入了巨大絕望之中。

甚至當祁總抬頭看他們時候,金秘書甚至覺得祁總眼中毫無生氣,一片死寂。

他結結巴巴解釋道,“祁祁總,我打您電話一直沒人接,敲門您也不應,沈先生說找您有事,一定要過來。”

祁淵艱難扯了扯嘴角,好像無比絕望疲憊,眼神茫然死寂,雖然祁總視線在看著他們,但金秘書卻覺得,祁心神壓根不在這裡。

祁淵低低道,“我知道了。”

金秘書為難看著沈江陵,示意現在不是時候,讓沈江陵和他一起出去,但沈江陵毫無眼色揮揮手,“你先出去吧,我和你們祁總說說話。”

這……

祁淵看沈江陵這幅模樣,想起沈江陵來原因,他說他是有潼潼相關消息來,勉強打起點精神,“金秘書你下去吧,我和沈先生聊聊。”

金秘書聽到老板發話,這才小心掩上門出去。

祁淵盯著沈江陵,“什麼事?說吧。”

沈江陵笑眯眯將裡衣口袋裡戒指拿出來,遞到祁淵麵前,就在祁淵一瞬間驚喜瞪大眼睛伸手時,猛把戒指收回去。

站在窗口遙不還見狀,眼睛一眯,“果然,是來賣戒指,看祁淵這架勢,肯定是勢在必得了。”

蘇潼絲毫不關心,眼神冷漠,看祁淵眼神仿佛在看一個死人,“沒關係,不屬於他,拿了隻會燙手。”

祁淵視線緊緊盯著沈江陵手中戒指,急迫激動,甚至眼眶一瞬間通紅濕潤,舍不得移開一點點視線,眼中已經熄滅亮,漸漸又燃了起來。

在自己真正陷入絕望時候,希望又一次毫無預兆降臨了。

他迫切看著沈江陵,“你,這是你從哪裡找到?”

沈江陵翻來覆去把玩著手裡戒指,看祁淵激動地樣子,慢吞吞道,“這是我從一片廢墟中撿來。”

至於是哪片廢墟,不用沈江陵說明白,他和祁淵都心知肚明。

“謝謝,謝謝你。”祁淵又哭又笑,看起來完全沒有任何風範,可他已經在乎不了那麼多了。

“等等,我送這個來呢,可不是聽你說謝謝,這是我撿到,就是我,你想就這麼拿回去,不合適吧。”

沈江陵重新把戒指收起來。

祁淵看沈江陵又把戒指收起來,有點著急,巴巴看著沈江陵懷裡戒指,不甘心收回視線,不過還是明白了沈江陵意思,

可是,祁淵不確定看著沈江陵,“隻有一枚嗎?”

沈江陵聳了聳肩,交疊這雙腿慢吞吞道,

“雖然這戒指款式一看就是對戒,應該有兩枚,但是我確實隻找到一枚,倒不如問問祁總,這好好兩枚戒指,怎麼會突然分開了,還跑那麼遠。”

祁淵想起當時自己舉動,心裡漸漸湧上了對自我厭惡,他當初為什麼要把怒氣撒在蘇潼訂做戒指上,一切都是自己錯。

聽到沈江陵隻見撿到一枚後,祁淵心裡陡然失落了一下,但有已經是最萬幸事了,祁淵甚至很感激沈江陵能撿到它。

最起碼,他還擁有著潼潼東西,而且,是潼潼親手訂做,意義非凡東西。

“你說吧,多少錢,開個價吧。”

沈江陵笑眯眯,悠閒極了,“什麼價位嗎,就看蘇先生在祁總心裡是什麼價值了。”

聽到沈江陵說起潼潼,祁淵隻覺得心疼厲害,他強忍著喉頭哽咽,鼻頭酸澀,聲音沙啞,

“他在我心裡,是無價之寶,你說吧,多少錢,無論多少錢我都願意,這是潼潼留下最後一件東西了。”

沈江陵靠在椅背上,沒作聲,隻是靜靜打量著祁淵,探究神情讓祁淵不明所以,祁淵以為沈江陵是在思考價格,沈江陵卻突然開口,轉向了彆話題,

“祁總,節哀,蘇先生走了那麼久,祁總沒了可以依靠人,這麼傷心也是可以理解,不過祁總還是要保重身體啊。”

祁淵茫然看著沈江陵,“你說什麼……我依靠他?”

“難道不是嗎?”沈江陵理所當然點頭,

“我當初見到祁總和蘇先生第一眼,就看出來啦,蘇先生性格清冷,但很關心祁總,包容祁總,祁總也是啊,雖然看起來是你照顧蘇先生,但實際上,有什麼事都喜歡和蘇先生講,精神上很依賴蘇先生啊。”

祁淵恍若雷擊,原來,是這樣嗎?

沈江陵接著道,“而且,祁總什麼事都想得到蘇先生同意認可,蘇先生似乎是祁總精神支柱吧。蘇先生這麼多年一直在支持包容著祁總,難怪蘇先生去世,祁總您這麼難過。”

祁淵怔然不已,驀地回想起,以前時候,他不管是傷心還是難過,都會潼潼說,隻要潼潼一句鼓勵,他就能滿血複活。

誰都沒有潼潼重要,誰都比不過潼潼。

他被彆人否定不要緊,可是他最怕被潼潼否定,潼潼日複一日鼓勵才是他堅持下去關鍵。

沈江陵把戒指放到桌上,推到祁淵那邊,認真看著祁淵,“戒指可以給你,甚至可以不要一分錢,但是……”沈江陵緊緊盯著祁淵,

“我希望以後,祁總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祁淵從澀然地回憶中回過神,半信半疑接過戒指,看著沈江陵,“隻是這個?你不要錢?”

“隻是這個,我希望祁總可以答應我。”

沒關係,我答應你,這戒指對我很重要,彆說一個,就算是十個我也答應。

沈江陵收回手,看著祁淵,“一個就夠了。”

“沒關係,我同意了,你說吧,什麼條件。”祁淵滿口答應,隻要能拿回戒指,他什麼都答應。

沈江陵已經起身離開,聽到祁淵話後回頭看著祁淵,

“現在不需要啟用這個條件,等我需要時候,我會來祁總。”說完就準備開門,不過突然像想起了什麼,看著祁淵,

“對了祁總,戒指呢我已經給了,不過祁總最近似乎運氣不怎麼好,我聽說,剛剛祁總公司也被黑客攻擊了,就像祁總說,這枚戒指是蘇先生留下最後一樣東西了,還請祁總一定要保護好它,這是蘇先生僅剩東西了。”

說完後,沈江陵徹底打開大門出去,祁淵緊緊握著手裡戒指,珍惜摩挲著,像是在看什麼失而複得寶物,不敢有一點放手,更不敢有一點錯眼。

這真是潼潼剩下最後一樣東西了,他們房子,潼潼影像全都沒了,祁淵也查過,可房子會燒起來,怎麼查都是線路老化造成,隻是巧合。

這次公司突然遭遇襲擊,祁淵拳頭慢慢握緊,眼神狠戾,他已經讓人去查了。

不管是誰,都要付出慘重代價,祁淵不顧一切也要查出來。

可是,祁淵小心翼翼看著手裡戒指,就像沈江陵說,這些事不管是巧合還是人為,但他沒保護好蘇潼東西,這是事實,所以祁淵真害怕,會連這最後東西都保不住。

祁淵小心仔細看著戒指,將戒指舉起來,對著窗戶,看著裡麵字母,小心翼翼摩挲著,代表他們名字首字母僅僅挨在一起,就像他們從未分開過一樣。

真好,真好!

祁淵眼神柔和不可思議,看著戒指神情幾乎軟能滴出水來。

窗戶前蘇潼冷冷看著祁淵動作,他有記憶自然知道這枚戒指代表了什麼,就是知道,才不能接受,尤其是這枚戒指代表著那麼曖昧信息,他更不能接受。

此刻看著祁淵摩挲著代表他名字字母,蘇潼看著祁淵眼神冰冷至極。

遙不還歪著頭,注意到蘇潼神情,他可是等著看一場好戲呐。

“對了,”沈江陵聲音突然再次出現,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去而複返,祁淵驚訝看著他,沈江陵反手掏出一張名片,放到祁淵桌上,

“我看祁總最近精神狀態不是很好,我建議起祁總去看一下心理醫生,喏,這個心理醫生是我校友,非常有名,祁總可是一起試試看。”

說完後沈江陵這次是徹底離開了,隻剩下祁淵一個人捏緊了手中戒指,一邊珍惜摩挲,一邊看著沈江陵推給他名片,隨後將名片塞進了抽屜中。

他久久地看著手上戒指,眼神專注入神,一直灰暗氣息終於第一次恢複了安寧和平靜,他細細摸著戒指,自然第一之間知道,這是屬於潼潼那枚戒指。

這個尺寸,就是潼潼尺寸,他和潼潼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潼潼每一根手指,他都細細摩挲過,捏過。

如果沒有意外,這枚尾戒本該戴在潼潼小拇指上,潼潼手指一向修長瘦削,骨節分明,祁淵甚至可以想象,這枚戒指帶上去之後,一定會非常美。

美令人炫目,移不開視線。

祁淵明明是笑著,可是眼中悲傷絕望卻依舊沒有減少,他緊緊攥著戒指貼著臉,努力汲取著上麵絲毫不存在潼潼氣息。

可心裡依舊像是空了一大塊,又疼又冷,令人發寒。

不知道過了多久,祁淵聽到外麵敲門聲,才反應過來,他四處找著可以藏戒指地方,他不敢讓戒指離身,不敢讓戒指離開視線。

之前彆墅,剛剛監控事件,已經徹底把祁淵安全感毀了,他惶恐著這最後一樣屬於潼潼東西,最後依舊會在意外中消失。

找了半天祁淵最後還是決定把戒指捏在手心,才半放下心來,“進。”

金秘書推開門進來,抱著一些文件,看著祁淵,“祁總,這裡有些文件需要您批複。”

祁淵點點頭,時刻感受著手心觸感,心不在焉,“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好祁總,”金秘書剛轉回頭,看著祁總模樣還是忍不住道,“祁總,很抱歉我現在才知道您和蘇部長關係,但是,蘇部長已經走了,您現在這副樣子,如果蘇部長看見話,一定會心疼。”

“心疼?”祁淵苦澀重複了一遍,看著掌心,“他才不會心疼,他如果心疼我,他就不會這樣拋下我離開。”

“不會。”金秘書陡然開口,看著祁淵,

“當初祁總你們出事時候,最著急就是蘇部長了,他帶著我一路趕往祁總你們出事地方,連口氣都沒喘勻,冒著大雨就去找你們了。”

祁淵突然怔住了,他愣愣看著金秘書,“你說……潼潼他,曾經去找過我?”

“對啊祁總,你不知道蘇部長當時有多著急,當時雨下那麼大,蘇部長傘都壞了,他找了你幾個小時,回來時候全是都濕透了,後背還受了很重傷。”

金秘書感歎道,他回憶著當時情況,那天他被祁總安排出去買幾件替換衣服,回來時候就看到蘇部長從醫護帳篷出來。

他還以為蘇部長受傷了,趕緊去問醫護帳篷裡護士,結果護士說蘇部長是不慎踩空跌落下來,後背撞到了樹上,青紫破皮了老大一塊,還是護士給他上藥。

蘇部長是出去找祁總回來後受傷,這說明當時蘇部長肯定是在找祁總時候,不小心出了意外。

祁淵聽著金秘書話,整個人如遭雷擊,他大腦呆滯幾乎無法思考。

所以,潼潼當時去找他了,還冒著那麼大雨受了傷,他卻一無所知,還在和潼潼爭吵,設甚至辱罵他。

祁淵渾身冰冷,無儘悔意和自厭像是毒蛇,一點一點啃齧著他心。

祁淵仿佛回到了當時,他對潼潼說出了那麼多惡毒侮辱話,整個人如墜冰窖,簡直不敢想當時潼潼,心裡又多冷,多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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