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1 / 2)

中年婦女麵上都是滄桑皺紋, 她好像聽到了什麼無比可笑笑話,幾欲滴血眸子仇恨盯著許歲之,

“你可真是張嘴就來啊, 你以為如今, 還有人相信你嗎?還是我和以前一樣蠢, 不會帶證據過來?”

祁淵替許阿姨順著氣,冰冷看著許歲之。

許歲之眼眶濕潤, 惶恐不安看著黎行安, 甚至帶上了死死哀怨,他不在乎祁淵怎麼樣?可他在乎黎行安,最起碼,黎行安不可以, 不可以拋棄他。

黎行安不是愛他嗎?那就接受他一切啊。

真正愛, 難道不該是他做什麼, 黎行安都應該接受, 應該站在他這邊嗎

憑什麼上輩子辛秘書可以, 黎行安甚至願意為了辛秘書辭掉自己職位,到他這, 他隻是要求黎行安站在他這裡, 哪裡錯了嗎?

但是黎行安沒有看他, 隻是當著許歲之麵, 一頁一頁著手裡資料,輕微嘩嘩聲在許歲之耳邊, 卻如同驚雷。

敲擊著他心臟。

資料上,明明白白顯示了一切, 許歲之父親不能生育, 所以夫妻倆當初才會決定領養許歲之, 許歲之父親勢力市儈,許母又有些軟弱,這也是當初為什麼祁淵家裡出事後,和祁淵父母鄰居許家人沒有出麵關懷,甚至連祁淵生病了去醫院,許歲之不敢找家裡人,隻敢偷錢。

在許歲之父親眼中,祁淵既然已經是個孤兒了,就沒有什麼價值了。

但他為人雖然市儈,卻對許歲之這個唯一兒子很好,雖然不是很寵,但該給一切都給了,也儘到了父親該有責任。

什麼都沒缺過。

但誰都沒想到,就在許歲之一家搬到國外後,許父事業開始不順,甚至屢受打擊,就連許父業被查出來患有肝癌晚期,最後隻能宣告破產,一家人打算回國治病。

家裡所有積蓄都被許母存著,她也從沒有防備過他們唯一孩子。

可某天晚上,許歲之卻帶著家裡所有積蓄跑了,找不到了,一時間宛如晴天霹靂打在了許母頭上,許母當場暈倒,許父也被氣病情加重,最後因為沒錢治病,隻能客死他鄉。

說起這些時候,許母眼淚一直在流,整個人死死扶著祁淵胳膊,已經沒了支撐力氣,哭聲上氣不接下氣,“畜牲,畜生啊,當初怎麼就領養了你這麼一個畜牲,早知道,我們寧願膝下永遠不要孩子啊!”

“你現在說我們當初虐待你,你說,你拿出證據,你說,我們是怎麼虐待你,你說!”

這裡動靜吸引了醫院其他人注意,外麵頓時熱鬨起來,不時有人假裝路過看著這裡,視線一直盯著裡麵,伸頭看過來,似乎在看著裡麵動靜。

無數人異樣眼光紮在許歲之身上,甚至還能聽見外麵指指點點聲音,許歲之猛起身,顫抖著手,眼眶通紅,力氣極大甩上門。

“都給我滾,滾!”

外麵30340人被嚇了一跳,看著許歲之眼神更怪異了。

許歲之此刻動作已經彰顯了他心虛,他猛關上門後,背靠著門劇烈呼吸著,眼中都是恨意,慢慢環視了一圈屋內眾人,

黎行安手中資料已經翻到最後一頁了,看都沒有看他,祁淵扶著許母坐在病床上,一個眼神冰冷,一個眼神猩紅。

“行安……”許歲之此刻隻想聽黎行安說什麼,他想從黎行安口中聽到不同,安慰話。

沒事,許歲之一個勁安慰自己,他像是看著最後一律希望看著黎行安,黎行安那麼喜歡自己,那麼愛自己,他太了解黎行安性格了,愛之則生,恨之則死。

能得到黎行安心,就能得到他明目張膽偏愛。

他要相信黎行安,黎行安隻是一時接受不了,許歲之一直眼含淚水看著黎行安,但是黎行安看完手中文件資料後,撩起眼皮看著他時,眼中冷結冰,都是冰冷審視,從上到下打量著許歲之,讓許歲之隻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生出,遍布全身。

“許歲之,難道你想否認,這些也是假嗎?自私自利,忘恩負義,汙蔑養父母……”

每一句,每一字從黎行安口中說出,都那麼冷,那麼陌生、可怕。

“不是不是不是!”許歲之瘋狂搖著頭,大滴大滴淚水砸下來,哭泣不成聲,“那都是假,是假,行安你彆相信他們,那都是假,是捏造,是汙蔑!”

祁淵突然冷笑一聲,“你說是假就是假?許歲之,是誰給你錯覺,讓你覺得自己很聰明,可以把所有人都耍團團轉?”

他安撫性拍了拍許母手背,慢慢走近許歲之,明顯瘦削身影卻帶著揮之不去陰鬱,長而淩亂額發垂落在眼前,遮住了祁淵眼,隻能看出他透過額發銳利讓人發寒眼。

一股極為危險感覺籠罩住了許歲之,許歲之惶恐抵著門,驚疑不定看著朝他走來祁淵,

“你……你想乾什麼……你想乾什麼?”

祁淵一步一步靠近許歲之,突兀伸出手死死卡住許歲之脖子,許歲之慌張急忙伸手想要掰開祁淵手臂,可脖子上大手就像是鐵鑄一樣,紋絲不動。

濃烈窒息感讓許歲之漸漸翻起了白眼,他喉嚨不斷發出嗬嗬聲音,眼白畢露,拚命捶打著祁淵,艱難朝著病房內黎行安求助,但黎行安眼神無比漠然,隻是看著他們,聲音像從地獄裡來一樣,讓許歲之徹底失去了最後一線希望,

\”小心點,彆真掐死了。\”

祁淵像是沒聽到,漸漸靠近許歲之,近許歲之能清楚看見祁淵眼中深藏30340恨和黑暗,聲音很低,說著讓許歲之驚駭話,“許歲之,當初你親眼看著我父母瀕死,還拿走了他們求救手機,眼睜睜看著他們死時候,就應該想到,你會有這一天。”

……不……不……

許歲之肝膽俱裂,驚駭欲絕看著祁淵,喉嚨嗬嗬響著,像是看到了什麼無比驚恐事物一樣,他怎麼可能會知道,他怎麼可能會知道?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明明,明明沒人看見,現場沒人看見,他都看過了,沒有監控,沒有人,沒人知道,不會有人知道。

“你以為你披著一張人皮,彆人就看不出你當初做了什麼事了?”祁淵手上力道加大,許歲之瘋狂踢蹬著腿,恐懼看著祁淵,觸碰到祁淵黑沉陰狠視線,心頭發抖,一種瀕臨死亡感覺吞噬了他,

他會死。

他真會死。

越來越稀薄空氣和越來越艱難呼吸徹底摧垮了許歲之防線,即將死亡恐懼讓許歲之痛哭流涕,他想要求饒,他不要死,他人生好不容易重新回來一次,他有了錢,有了好多好多錢,

他不要死,他不能死。

許歲之想要反駁,想要解釋,不是,不是,祁叔叔他們本來就是要死,他們注定是要死。

上輩子他們就在同樣地方出事了,上輩子,他同樣回來看見了,在祁父他們打電話求助時候,因為傷勢過重說不出話,手機那頭人聽不清他們話,祁父艱難把手機遞給了他,請求他求助。

但是,他太害怕了,他拿著手機跑了,他不是故意,他隻是太害怕了。

他跑了那麼遠,聽到手機那頭救援人員話,他害怕,害怕自己這一跑出事了,他慌忙間摁掉了手機,看著手裡手機,他又怕,又怕彆人發現做自己手裡屬於他們手機,驚慌之下就把手機扔了。

可是,這不是他錯,他隻是太害怕了啊!

如果當初祁叔叔他們不開車,災難就不會發生在他們身上,這是祁淵父母自己錯,和他有什麼關係。

無論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這都是他們注定命,他們該死命。

和他沒關係,沒關係!

許歲之掙紮動作已經越來越慢,瞳孔開始渙散,連踢蹬動作也停了下來,祁淵陡然鬆開手,冷眼許歲之順著門慢慢滑落到地上。

像是重新活過來了一樣,許歲之捂著喉嚨跪在地上,貪婪大口呼吸著,咳嗽著,喉嚨一直在疼,許歲之小心咽著口水,抬頭看見冷漠俯視著他祁淵時,整個人驚懼蜷縮在門後。

直到看到裴輕舟過來,他求救目光放在裴輕舟身上,哽咽著可憐極了。

裴輕舟半蹲下身子蹲在許歲之身前,不顧許歲之像是尋求著什麼保護者一樣,啜泣喊著他名字,掐著許歲之下巴,看到許歲之脖頸上清晰明了泛青痕跡時,鬆開手,拿出一張紙巾,擦乾淨剛才碰過許歲之下巴手,扔在許歲之腳邊,起身站在祁淵身旁。

下巴點著蜷縮在地上許歲之,平靜冷漠,“一會外麵估計還有人幫他出名呢,你這痕跡太明顯了,小心他賣慘。”

“行安?”許歲之劇烈咳嗽動作在聽到黎行安話時,驀地停了,他驚恐地看著黎行安,止不住發抖,

行安,行安不會對他說這樣話,

行安不可能會對他說出這種話。

可惜黎行安對許歲之神情沒有半點觸動,冷漠讓許歲之心頭發沉。

祁淵輕嗤了一聲,蹲下身子,和許歲之平行後,伸出手,許歲之嚇得一激靈,祁淵死死抓著許歲之胳膊,在許歲之驚恐地視線中,抹過他脖頸。

那道明顯得淤青居然消失了。

黎行安動作一頓,看著這詭異一幕連呼吸都停了,隔了幾息才恢複正常,隻是眼神一直看著祁淵,“這也是你新得到技能?”

祁淵起身時候搖晃了一下,黎行安看祁淵跟要往自己這邊倒似,趕緊嫌棄退後幾步,他不接,地等著接呢。

祁淵手疾眼快扶住了牆,捂著刺痛眉心,眼前色調怪異光影拉長像是恐怖片一樣一直在祁淵腦海裡拉鋸出現,還伴隨著一陣陣聽不清長音。

過了幾秒,祁淵才恢複正常,揉著眉心,“差不多,不過總覺得用時候,很不舒服。”

“看出來了。”裴輕舟靠著牆涼涼道。

許歲之看不到自己脖頸情況,不知道自己脖頸間痕跡被祁淵詭異消除掉了,他隻是恐懼捂著脖子,猛起身就要打開病房門,

他不要呆在這,他不要在繼續呆在這,

他會死,真會死。

許歲之歇斯底裡,眼球布滿紅血絲,狀若瘋癲,不停開著醫院門,“我要告你們,告你們謀殺,告你們蓄意傷害!”

就在他即將打開時候,另一隻手臂提前一步握住了門,許歲之不用回頭,都知道這是黎行安手,

為什麼,許歲之猛看向身旁黎行安,祁淵恨他,是因為祁淵知道了他當初沒救他父母,可是黎行安呢?

他從沒做過對不起黎行安事。

黎行安憑什麼這麼對他,黎行安又有什麼資格這樣對他?

他為了黎行安放棄了那麼多,放棄了一切。

他哪裡不如姓辛,憑什麼他們兩待遇不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許歲之死死不敢看祁淵,死死,恨恨地看著黎行安,“你就因為我以前不懂事時候,做了一些錯事,就因為這個可笑理由,所以你和他,”許歲之眼神掃過祁淵,“你們兩合起夥來,想殺了我?”

裴輕舟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上時間,放在他身上眼神漸漸沉重熟悉,熟悉激起了許歲之上輩子可怕記憶,許歲之瞪大眼,渾身驚懼,幾乎要立刻跌倒,

他渾身血液都凝滯了,冷結冰,甚至不自覺打著寒噤,眼前隻剩下裴輕舟這熟悉,可怕眼神。

心頭漸漸浮上一縷不敢置信想法,他呆滯著看裴輕舟漸漸靠近他,在他耳邊低沉清晰吐出讓許歲之心跳停拍話,

“許歲之,你不會以為,能重生人……隻有你一個吧?”

話音未落,裴輕舟猛打開門,許歲之一個踉蹌,甚至還沒來得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就聽到一陣陣亂七八糟擠擠攘攘腳步聲和興奮中夾雜著無比振奮聲音越來越近。

一大群人正朝著自己這邊狂奔而來,就像是看到了覬覦已久獵物一樣,眼裡放著驚悚光,爭先恐後朝他奔來,

“在那,他們在那。”

“快看,人在那,快過去看看。”

“走過去看看,快走過去看看。”

還沒等許歲之反應過來,這些人已經牢牢堵在病房門口,眼中放著可怕光芒,每個人都爭先拍攝著許歲之,話筒也爭先恐後朝著許歲之伸過來,許歲之驚恐地看著他們,攝像閃光刺眼而閃爍著,許歲之徒勞想要擋住自己,

“許歲之先生,聽說您就是最近大火養子卷錢失蹤主人公,對嗎?”

“還有還有,許歲之先生,我們還聽說你在被收養之前隻是個孤兒,你能跟我們說說你為什麼會做出這種事嗎?”

“對啊,許歲之先生,你跟我們說說,當初你養父病應該所有人都知道,你就沒有一點觸動嗎?”

“對啊對啊,而且許歲之先生,聽說你回國之後也從沒找過他們,是嗎?”

一個又一個問題砸在許歲之頭上,不僅僅這些記者,就連相隔不遠醫院人員,還有無數病人家屬,都聚在不遠處,鄙夷對著他指手畫腳,議論紛紛,那一道道光想要從裡到外把他穿透一樣。

甚至還有人高高舉起手機,似乎在直播一樣。

他不要,絕不要,絕對不要再見到這樣眼神。

許歲之緊緊捏著病房門,指間泛白,極力反駁,來不及反應黎行安也重生了事,聲音尖銳至極,“不,不是這樣,是他們虐待我,虐待我,打我,還有我養父,猥褻我,沒錯,他猥褻我,我才會做出這樣事!”

外麵人像是嗅到了腥味鯊魚,眼睛發亮,

\”許先生,你能說準確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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