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二哼合一(1 / 2)

母女二人趕忙把喬庭淵迎了進來,何杏夠著頭去看,還在巷子裡和鄰居侃大山的喬成,“啪”的一聲把門關上。

喬成聽見了動靜,匆匆結束了自己的虛榮心,趕緊叩門。

“可真是重的不行了。”喬成卸下自己肩膀上的行李。

何杏翻了個白眼。

聊了那麼久的天,現在才覺得累了。

喬庭淵笑笑的被雯娘拉走,餘光瞥過牆角處冒了綠芽的辣椒,想必再過不久就可以吃上新鮮的辣椒了。

雯娘打開自己的繡盒,從裡麵拿出了一件米色的長袍,在喬庭淵身上比劃了兩下。

“你做的?”

雯娘點點頭,就聽見喬庭淵說:“這繡花繡的跟真的一樣,一看就是你的手藝。”

雯娘便羞紅了臉頰。

喬庭淵的正拿著衣服在自己身上試,他的餘光從雯娘的繡盒裡一掃而過。

似乎是有一個繡了鬆柏的翠色荷包,已經完成了的樣子,單獨的放在了一邊放著。

若是給自己的,雯娘大可以現在給他,難道是還差兩筆完工?

喬庭淵按住心頭湧起的一絲疑惑,也回過神來,說:“明日剛好還要去瞧瞧夫子一番,穿著新衣去倒也是個新樣子。”

雯娘頓時有些緊張,她又重新看了看袖子這些地方,免得褶皺了不好看,穿出去丟了喬庭淵的麵子。

說著話,外麵的何杏已經把這次買回來的東西都拆開來,按著一家家的禮,重新分配。

喬成包了五六匹的布放在了何杏身邊,“這是給大哥的。”

何杏正算著兩人去光州的花費,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手裡撥弄著銅錢。

“這一趟回來,我平安的臉都瘦了,這幾日你起的早一點去集市上買幾條魚還有烏雞。”

何杏一想到自家兒子成了童生就樂開了花,眼見著秀才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家裡有了讀書人,那身份地位就會自然而然的水漲船高了。

喬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覺得自己這幾日也陪著喬庭淵瘦了很多,更彆提喬庭淵還要在考場裡遭罪。

心下也是心疼這孩子從來不張口抱怨。

“這是給大哥的?”

何杏突然回過神,看著眼前的布,嗓門瞬間就上去

了。

眼見著爹娘爭吵,喬庭淵放下衣服,就要去調和卻被雯娘拉住,搖了搖頭。

何杏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

“要我把這麼些好布送給大房,你想都彆想。”

何杏嘴裡的大房特指趙氏。

趙氏透露家裡的方子給娘家來搶二房的生意,簡直是指著鼻子的欺負人。

喬成無奈的撓了撓頭,家裡的矛盾其實他也清楚。

“大哥畢竟也是我大哥,也給咱家平安讀書幫了好幾年。再說趙氏做的事情——”

喬成清了請嗓子,沒有說的太難聽,“我大哥也不一定知道呢。何必說一大家子的人。”

拉住喬庭淵的雯娘小聲說,“這都是理不明白的事情,你出去也是讓娘難做而且你也不清楚這些事。”

趙氏做的事兒,家裡人都不約而同的選擇了隱瞞。

一是喬庭淵是個男人,對趙氏挑起來的矛盾,參與進去並不好看也無法講明白。

再者就是喬庭淵的學習已經夠忙了,自早晨起來就是陀螺轉。

但喬庭淵從他們陸陸續續的對話也猜到了一些。

喬庭淵索性回了房間裡,把他從光州城裡新買回來的書擺在了書架上。

到了秀才這一關,可遠沒有縣試和府試這麼基礎,多了算學和律法的部分。

算學,這對喬庭淵來說是需要去複習的事情而律法可沒有這麼簡單了。

本朝不說各個類型的律法要通曉的事情,隻這一樣基礎法律就夠難受的了,還有更加出巧的是考了前朝和當今相似的律法。

這雖然肯定是支持本朝律法,但考試的人也要言之有物的講出各個勸人學法,罪不可赦。

本朝對秀才的基本素質要求的還是相當高的。

抱著衝刺八月份院試的想法,喬庭淵已經製定了計劃表,每一行寫得滿滿的,甚至還有些擠不下。

雯娘進來給他倒了茶水。

她被喬庭淵時不時的教著也把基礎啟蒙的書學會了,至於算數,因為經常要在店鋪裡幫忙記賬的原因,已經熟練掌握了喬庭淵所教導的口訣。

雖然雯娘不太明白為什麼口訣的名字十分奇怪,諸如“九九乘法表”,但用起來還是很順手的。

“要記得多休息。”

雯娘看懂了喬庭淵寫的計劃表,心疼的拍拍喬庭淵的頭。

喬庭淵對她一笑,耳邊仿佛又響起了那日縣試放榜之後的哭泣聲。

他心裡便湧起了更多堅定與勇往直前的情緒。

何杏買了一堆的肉菜回來,她發覺喬庭淵對於動物的內臟也頗為偏愛,便跟著喬庭淵學了兩手。

現下桌子上放著嫩藕燉排骨、毛血旺還有魚肉。

最讓喬庭淵驚訝的是一道辣椒炒豬肝。

何杏笑,“這還是我那幾日閒的無聊便試出來了,還是從前一樣的做法,換了個新鮮的辣椒炒著果真不大一樣了。”

“那牆角種的辣椒不是還沒長大嗎?”

“還不是之前洗那個乾辣椒的時候,把種子掉在了水井邊兒,剛好前兩天結了果兒。”

喬庭淵點點頭,夾了一筷子豬肝和辣椒一起。

豬肝的肉質細膩滑嫩配上辣椒的清脆,以及後勁之中的辣味正合適,一點血腥味、膻味都沒有。

就著毛血旺和辣椒炒豬肝,喬庭淵硬是吃了兩大碗米飯。

何杏笑得合不攏嘴,“正是你這種長身體時候吃的飯量,再多吃一碗?”

喬庭淵心念動了動,保持著養生的理智,隻吃了半碗,微微打了一個嗝。

主要也是前幾天離家在外,吃住都不算舒服。

“明天既然還要去看陳夫子,就等下午關了店,趕上牛車回趟家裡。”

喬成撥弄著手上剛從光州買回來的佛珠,雖然被何杏逮住好一頓念叨,但是他心裡還是覺得美滋滋的。

“對了,平安。”

“你現在是……童生了,要不要搞個酒席來吃,也熱鬨熱鬨。”

喬成興致勃勃的在心裡計算著邀請人的名單。

喬庭淵果斷的搖頭。

“爹,我還有差不多是三個月的時間就要考試,沒有心去做這個酒席。”

喬庭淵看著喬成臉色有些失落,又說:“童生過了也算不了大事情,等過了秀才再高興也底氣足一些不是。”

喬成遺憾的咂咂嘴,但是既然喬庭淵分析了秀才的院試近在眼前,這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一晃就是第二天,喬庭淵換上了雯娘特意做的長袍,給自己挽了發髻。

因為還沒有立冠的緣故,發髻梳的並不正式。

幾個人聚在

陳夫子常常休息的桌子前,等待著陳夫子下課。

現在他們也是升了甲班的人,陳夫子又錄了新一批的乙班。

陳夫子遠遠的看見幾個才貌俱是風流的人,愉悅的捋胡子。

“成績如何?”

像是他們在光州考的成績早已經有官府登記在冊,一份向上級遞交,一份是麵對地方的通報。

陳夫子早就從縣令給的消息裡知道了幾個人的成績,但眼下的場合,說出來更好。

幾個人依次說了名次。

陳夫子長籲一口氣。

他為師多年,對幾個人的成績一點也不意外,平日裡的表現他都是看在眼裡的。

這裡他也隻相信有兩個人是有能力衝衝院試的,而其他幾個人則是靠機緣運氣了,他們還沒有修煉到家。

他依次鼓勵了一番,又問了幾個人是否參加院試的事情,因為縣城裡還要繼續向上遞名單。

其實喬庭淵也沒有和他們商量過,他雖然心裡不大能拿捏的住這次考試,但是想去試試的心還是有的。

喬庭淵幾人對視一眼,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

陳夫子捋了捋胡須,“試試也無妨,隻是時間緊,萬萬不能在這個時候鬆懈。”

他打開了箱子的鎖,從裡麵拿出了幾封信,遞給喬庭淵。

喬庭淵一看,信上寫了每個人的名字,還有縣令的名字,他依次發了下去。

陳夫子說:“這是縣令大人賞識你們幾人,特意給你們的縣學入門帖子。”

“這幾日就去報到吧。縣學裡多是舉人,每個人都有所擅長的經書,去了要多多詢問。”

喬庭淵有些驚訝。

按理說縣學和府學都是秀才之後才能進的地方。

同樣驚訝的還有其他幾個人。

因為林父的關係,林滁倒是心知肚明。

縣令大人一心想要做出政績,畢竟他們縣的業績在光州來說屬於倒數了。

這提高縣城裡的秀才人數,自然也是政績的一部分了。

縣學裡本身隻有四五位年老的舉人而已,就能看得出來縣裡的高知識分子的少。

因此縣令開了個後門,讓成績出眾的童生去秀才堆裡待著,還有舉人上課。

喬庭淵驚訝之餘也想明白了縣令這樣做的原因,但是一想到四書裡自己還有兩本沒有

徹底解決,《尚書》他還隻是看了看,還有律法。

這一瞬間,他覺得院試變得難上加難。

即便還有縣令的開後門。

他這樣想著,沈近存也忍不住立下了自己的誓言。

“我不背完《尚書》,我就不出來玩。”

喬庭淵拍拍他的肩膀,默默提醒了他還有律法的事情。

林滁安慰說:“隻是院試而已,不會考的特彆難,知道基本的就可以了。”

沈近存的臉色剛好了一些,就聽見魏與添默默插話,“喬弟的算學自然不用多擔心。”

笑著與幾人分開之後,喬庭淵匆匆趕回家,家裡已經收拾好了帶回鄉下的禮物。

屋子裡正說著話。

“雯娘的婚事你看了沒?”

“昨天你們一回來,好些人就瞧見你們了,今兒都有好多人來找我。”

何杏嘴角帶笑,因為平安考上了童生,這主動上門提親的人便多了許多,對象的範圍更廣,也好讓何杏細細的挑選。

不過,轉眼何杏臉色就有些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