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些個老爺找上了門。”
找上何杏的老爺都是些納了三妻四妾的人,看中了喬庭淵的潛力還有雯娘一副好生養的模樣。
但是說實話,過童生的人還是有很多,所以那些人才不算尊重的以妾的名義來拉攏喬庭淵。
“讓雯娘去當小娘,也虧得他們看得起咱們家。”
何杏呸了一聲他們,想讓清清白白的人家女兒去當小妾。
喬庭淵想著雯娘的婚事,雖然自己是弟弟不大方便過問姐姐的婚事,但是想著雯娘溫柔的性子。
他還是推開了門走進去。
見兒子過問雯娘的婚事,何杏皺了皺眉,但想著雯娘從小就照顧著平安的事情,更何況姐弟之間的感情深也不是壞事便也說了。
“大多都是些家裡做生意的,雖然不大但是都夠糊口了。”何杏說著也不是很滿意,找過來的人裡身量也不算能完全和雯娘對的上。
有能對上的,她都打聽過了,不算是忠厚老實的人。
喬庭淵聽了之後,細細的想了想,便被何杏拍了拍後背,“你趕緊收拾著,就等你去回老家了。”
“姐呢?怎麼沒看見她。”
“雯娘啊,她現在繡花的手藝好,被人請去做活兒了。
”
等喬成一路牛車趕著,到了村子口。
喬成趕緊把喬庭淵趕下車。
“快快,都是一個讀書人了,還坐著牛車不大好。”
喬成現在極其注意維護喬庭淵的形象。
喬庭淵哭笑不得的下車把褶皺的衣服扯平。
一進村子,那些在農田上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漢子婦女就注意到了一行人,尤其是走在父母中間的喬庭淵承受了一路走下來的眼神注視。
喬庭淵看著何杏與喬成雖然有些不好意思,眼神裡卻充滿了高興,便抿著嘴角一笑。
有相熟的人便上前詢問結果,何杏索性把喬成扔下,帶著喬庭淵回了大院子裡。
照常是那些雞鴨鵝把喬庭淵圍住,喬庭淵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小矮子了,麻溜的跳出來,躲得遠遠的。
“哎喲喂我的乖乖啊。”
“考上了沒有?”
“考上了,奶。”
奶奶劉氏看見自己的乖孫走進來,立時放下了手裡的活兒,趕緊上去把喬庭淵手裡的東西都拿下來。
“你老子呢?怎麼讓你拿這麼重的東西?”
奶奶劉氏的記憶還停留在喬庭淵小的時候三天兩頭生病。
那個時候何杏懷著平安生下來的時候,孩子病懨懨的,又忙著沒時間照顧隻好送到了老家照顧。
奶奶劉氏就算是疼他,也還忙著農活,平日裡都是讓喬庭淵睡著尿濕了的衣服睡了半天,身子更是弱的不行了,說話都會反應慢半拍。
喬庭淵給喬成解圍。
“他被人拉著問事兒。”
奶奶劉氏呸的一聲,“他還能有什麼忙的。”
劉氏也是搞不懂,自己和喬老頭都不是那種喜歡被人捧著的人,就獨獨喬成把這個脾性學了十成十。
喬庭淵摸了摸鼻子,轉移了話題。
奶奶沒有管喬成,喜得看不見眼睛,慈祥的摸著喬庭淵的臉頰。
喬庭淵見她摸得費力,彎下腰,臉頰上還有著奶奶皸裂的皮膚。
奶奶轉身去給自家乖孫拿好吃的東西,留下無力阻止的喬庭淵一臉的無奈。
趙氏正背著兩袋穀子從稻場裡回來,新打出來的米還有一點穀殼,需要過篩。
趙氏累得喘氣,家裡的大丫已經出嫁,剩下了二丫頭,捧著菜葉去喂雞。
趙氏恰好看見了喬庭淵
一臉無奈的神情,心裡冷哼一聲,果真是沒考上。
讓二房之前在這裡神氣,趙氏在心裡幸災樂禍的高興著。
全家就她這個婦道人家有先見之明,早就看出來了喬庭淵的中看不中用。
到時候二房在家裡就老老實實的了。
喬庭淵看著趙氏的背影,心下稍動,轉眼奶奶拿了藏了很久的好吃的出來,塞給喬庭淵。
“爺爺呢?”
喬庭淵給奶奶打了下手,但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孩子了,在奶奶眼裡變成了一個柔弱的讀書人,基本上隻有拿梳子這種活兒才會讓喬庭淵動手。
現在喬家裡的女人都做著麵的活計,兩個男人也搞不定好幾畝的田,便雇了短工來。
雖說現在家裡掙了不少錢,還有掛麵的穩定生意,但是莊稼人畢竟是有田才會放心。
田就是莊稼人的命根子。
“看著人乾活去了,那些短工偷奸耍滑的,還以為我們這些乾了幾十年的人看不出來。”
等過了一會兒,喬成和喬老頭結著伴兒回來了。
喬老頭剛放下肩膀上的鋤頭,趙氏就端著一盆水從屋子裡走到廚房,心裡藏著滿滿的得意,故意去問何杏:“明年平安不會還要再考一次這個試?”
她本想刺痛何杏的心。
何杏卻奇怪的看著她,“還考做什麼?都已經是童生了。”
趙氏一驚。
這和她想的可不一樣,那剛才喬庭淵哭喪著臉乾什麼。
何杏微微眯起眼眸,看著眼前的趙氏,說:“大嫂想必也是很高興吧。”
趙氏被何杏看得心虛,咽了咽口水,連連點頭。
何杏“哼”了一聲,讓燒火的趙氏不禁臉頰有些發熱。
等到二人麻利的把菜端上了桌子,奶奶便開始夾菜夾個不停,非要把喬庭淵這幾天在考場裡瘦的全都補回來。
趙氏剛才被何杏明裡暗裡的懟了一頓,此時也是默默無語,心裡卻又想起了其他的花腸子。
喬庭淵看著手裡捧著的奶奶夾的滿滿一碗的菜,騰不出嘴巴去說話。
趙氏突然放了碗筷。
她說:“平安考上了童生是喬家天大的好事,也是祖上積了德的事情,村裡說出去都有了麵子。”
“說起來,當年還是有我們家男人的幫忙,平安才入了學
不是?”
這樣一說,喬庭淵當即起身給喬家大房的兩個人倒了杯茶水,“以酒代茶,謝謝大伯大娘當年對我的恩德。”
大伯沉默的喝下茶,他搖搖頭,表示不算什麼,“都靠你自己。”
大伯沉默卻心細,雖然不與喬庭淵住在一起,但是平日裡的言行舉止都在說著他的努力。
但是趙氏卻把那杯茶水捧在了手裡,說:“雖說是大恩大德,但是當年因為平安的事情,家裡窮的很,我家小二都沒來得及上學。”
“到了現在被人教壞了也改不過來了。”
這是說,他們大房對二房大恩大德,但是二房卻恩將仇報。
何杏忍不住放下手裡的碗筷,桌子上發出重重的響聲。
大伯伸手按住趙氏的手,讓她閉嘴的意思十分明顯。
趙氏恍若未見,接著說:“就連二房在縣城裡開的賺錢的麵鋪子也都是靠我們大房辛辛苦苦做出來的掛麵,才有了今天的生意興隆不是?”
喬庭淵想說話,但是有喬成和何杏在場,趙氏的這個話,說的也不是給他聽的。
喬成的視線從一家人的神情上掠過,冷聲問:“大嫂是想說什麼?”
“哎呀,這不是看平安考上了童生,咱家二房可就跟話本子裡的說的一樣平步青雲了。可是咱家大房什麼也沒有落著,對得起平安他大伯辛苦了大半輩子嗎?”
趙氏笑笑的,終於說出了她的目的。
“我們大房辛苦了那麼多年,也就想要一點將來給二娘和小二出嫁讀書的錢。”
“掛麵在縣城裡麵鋪的錢,我們不如是七三分,這鄉下從我們大房手裡買的是八二分成。”
趙氏坦然的說完,一副是為了二房付出了一切,現在想要二房回報的樣子。
整個空氣都靜了。
除了院子外的雞鴨鵝在不懂事的叫著,完全不理會室內的寂靜。
一向管事兒的喬老頭沒有說話,也按住了要訓斥的劉氏。
他們兩個人都清楚,大兒子真不一定有這個心思,但有趙氏的日夜挑撥,難免兄弟二人生了嫌隙。
不如今日讓趙氏做這個惡人,讓兩個兒子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喬庭淵看著大伯幾乎是暴怒的神情,在心底裡歎了口氣。
“趙氏——”
“
閉嘴——”
大伯氣得摔了碗筷,本想動手卻又轉眼看了二丫和喬小二,給了孩子的麵子,他按下怒氣,眼神看向劉氏。
有了大伯的表態,奶奶便張嘴說:“趙氏,你若是不想在喬家過了就直說,你趙家莊子裡還有的是漢子沒結親。”
“下回再出這樣的事兒,你就和彆的漢子過日子去吧。”
有了奶奶的強硬插手,這個話題不了了之。
趙氏被奶奶的威脅嚇住了,臉色也變了又變。
趙氏的娘家人碰巧也來了,被趙氏臉色不善的拉著進了屋子。
喬庭淵幫忙收了碗筷之後,從荷包裡拿出了抄下來的幾條律法和算數題,念念叨叨的坐在了房子後麵背陰的地方。
雖然他也不想出聲,但律法的現實擺在了這裡。
他拿出了隨身帶著的一截炭筆在小紙條上做了標記,律法雖然是本朝律法,但能在百姓之中普及的卻很少。
他也是根據自己上輩子的理解和現在的民俗風情去理解記憶。
“你今天當真這麼說了?”
喬庭淵忽然聽到了說話聲,瞬間明白了自己坐著的位置十分尷尬,他想起身卻又有可能被看見。
“那要不然呢,我可從來不會吃虧,上回讓老二家的把我家兒子弄進去學堂,這都做不到,他們家那個讀書還有什麼用。”
“可你那老二家的不是剛考了個秀才。”
“那算什麼秀才,是個童生。”趙氏止不住的眼酸,心裡像是被打翻了一壇子的醋一樣。
她家連書都背不全的小二什麼時候才能給她爭口氣?
“童生在咱們縣裡不都有百十來個了,你見哪個家裡不為了考上秀才窮的都揭不開鍋了。”
趙氏咽下泛酸的感覺,毫不客氣的貶低著喬庭淵,以此獲得。
許多人眼熱考上秀才能免去徭役賦稅,還有一個高攀不起的身份。
但是過江之魚裡,隻有那一兩條上岸。
誰能賭得起?
老娘熬瞎了眼睛,賣了農田祖屋,也沒有供出一個秀才,這種事情鄉間鄉裡的人誰不知道。
反正大嫂趙氏是不相信二房的,更不相信,二房發達了之後會拉大房一把,就從喬庭淵不肯給小二出力,找個靠譜的學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