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二合一想法(1 / 2)

喬庭淵心懷疑惑的被人請到了譚知府平日裡會見客人的屋子裡。

“喬郎君,您這邊稍等片刻,大人正在處理政事。”

喬庭淵還被送上了一杯熱茶,他虛虛的坐在凳子邊緣,有一下沒一下的搭著茶蓋,撥弄著茶葉梗。

喬庭淵自覺他才剛剛成為一個生員,能在府學讀書的時候,拿到一些國家糧而已。

說起來,隻是一個剛剛進入係統的公務員而已,以後見到知縣無需行禮,輕易不得用刑。

譚知府這忽然冒頭請他,這種莫名其妙,不在喬庭淵掌控之中的感覺稍微有一些不算舒服。

喬庭淵心裡估計著,大概是過了幾炷香的時間,譚知府姍姍來遲。

“大人。”

喬庭淵虛坐的時間久了,緩了一下才起身行禮。

譚知府進了屋子,打量了兩眼喬庭淵而後嚴肅的說:“這請喬郎君過來,是不是喬郎君心裡還有些疑惑?”

“大人邀約是學生榮幸。”

譚知府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而後擺了擺手說:“上一次府試之時,是你出手幫助了府上的小娘子,理應受到款待。”

“上次我不在家多有不便,此次有緣。”

言下之意,就是請喬庭淵去吃個飯,謝謝他。

喬庭淵表達了自己隻是於情於理的幫忙,並不需要特彆款待,但還是在譚知府嚴肅的目光之中轉到了譚府去。

“大人,不知能否請人去告知家父一聲。”

喬庭淵想起來走之前喬成還擔著心,趕忙從譚府裡找了仆人交代了客棧的位置。

再次進入了知府的宅子,喬庭淵這次才有機會細細打量。

並不算豪華奢侈,但是細節之處卻能看到雅致,是屬於財不露富型的裝修。

喬庭淵到的時候,桌子上都已經差不多開始擺菜,看樣子是早有準備。

譚知府轉身去了書房卸下官服,隻留喬庭淵一人再次孤獨飲茶。

仆人上來給他沏茶,動作之中帶著小心翼翼的打量。

喬庭淵見他麵熟,似乎是上次扣響譚府門的時候,遇見的那位脾氣不算好的開門人。

“您請用。”仆人早就聽說了今年喬庭淵秀才榜首的身份,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老爺

。”

忽然一聲稱呼讓喬庭淵回了神。

他起身行禮後一看,那位頭發微微發白的中年男人,稍微覺得有些眼熟。

查鬆笑他:“說是有緣再見便又見麵了。”

喬庭淵恍然大悟的看向查鬆,心裡卻在思索著查鬆與譚知府的關係。

他雖然早就猜到查鬆的身份不太一般,但是查鬆在譚府的表現,地位並不低。

查鬆喊他坐下,隨即談起了喬庭淵考試時候的那幾份卷子。

“你再將策論的第二題題目與答案說上一邊。”

喬庭淵心存疑惑,卻還是能夠精準的把卷子裡的答案重複敘述出來。

查鬆三言兩語的提點了兩句。

“你的立意是取了巧,這本也沒有什麼錯與對。但是你看題乾的時候卻漏了最後兩個字,這就可以換一個更為出彩的立意。”

喬庭淵立時眼睛一亮。

他又不是傻,他雖然是榜首但不代表他就是頂點。

隻是和同批考試的人裡,相較之下能獲得第一,這不代表他的論述思路完全沒有問題。

查鬆的提點是在跟他說,還可以從哪幾個方麵入手。

查鬆見他領悟的快,眼睛裡流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但是並不顯眼,又舉了一個其他的例子讓喬庭淵自己破題。

查鬆輕描淡寫的就從幾張卷子裡了解了喬庭淵的學習範圍以及基本功的紮實程度。

他出的基本上是拔高題,讓喬庭淵的思維不再呆板的局限於書本上的語言。

就在查鬆的教導下,喬庭淵很快明白了這一類提醒的破解之法。

隨即,查鬆又把兩本書完全對立的內容融合一起,為喬庭淵出了一題。

這一題卻讓喬庭淵為難的卡住。

雖然書本內容倒背如流,但是卻怎麼想也不能把對立的內容放在一起立意。

查鬆老謀深算的一笑,他悠閒的掀了掀茶蓋,緩緩的抿了一口茶水。

就在喬庭淵絞儘腦汁的時候—

“查公。”

譚知府應聲而來,應該是處理了一陣子的公務才趕過來,手裡還夾著一份密封的信箋,順手遞給了查鬆。

喬庭淵不動聲色的按下心裡的驚訝。

查鬆的身份再次在他心裡高了一籌。

他原本是在查鬆的提點之中覺得查鬆可能是哪位大儒,現

在看來並不止大儒這麼簡單。

“先用膳吧,之後再聊。”

一頓飯下來,賓主儘歡。

“學生先告辭了。”

眼看天色漸晚,喬庭淵提出了告彆的意思。

譚知府便挽留說:“天色已晚,不如今晚現在府裡歇息,使人告訴家裡人便是。”

有了譚知府這麼說,喬庭淵再拒絕就有些不識好歹,便應了下來。

有著仆人的引導,喬庭淵順利到了客房附近。

“喬郎君,您先進去吧,我給您準備洗浴的熱水。”

而在那邊,看著喬庭淵走遠的背影,譚知府笑著問查鬆:“查公今日感覺可還滿意?”

“滿意倒是滿意,但人再看看。”查鬆的話還沒有說完,但是兩個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

而快走到客房的喬庭淵更明白。

查鬆是有意收喬庭淵為學生的。

但喬庭淵剛才在吃飯的時候沒有提也是有幾點考慮。

一是,查鬆並沒有明確的提出,應該是還要在觀察一段時間的意思,需要喬庭淵自己來攻克下這個難關。

二是,拜師需要鄭重其事,還要和父母準備拜師禮的事情。

但現在何杏還在縣城那邊,所以還是要先回縣城裡處理了事情才能回到光州城裡處理拜師之事。

喬庭淵向外走路的腳步一頓,他的沉思被打斷。

“啊——”

“可是有事兒要幫忙?”

喬庭淵看著前方突然從石頭上崴了腳的小娘子,緩緩停下了腳步。

小娘子大約是痛的很了,聲音裡帶著一絲顫抖,“麻煩這位郎君幫我把湖裡的風箏撿起來。”

喬庭淵看著女子急切的眼神,從旁邊的竹林裡撿了兩根長竹子綁在了一起,利落的把那個快要沉入湖底的風箏勾了起來。

他仗著站在高處,手長腳長,加上風箏飄的還不算太遠,也救了回來。

風箏沾了水,但那位女子一點不嫌棄的拿在手裡,有種珍寶失而複得的意味。

喬庭淵的餘光瞥到女子的眉眼,沒有多看,卻在心裡遲疑了一秒,意外的覺得有些眼熟。

正想著旁邊有一位眼熟的女婢扶著那位小娘子,眼神依舊警惕的盯著他。

這一下,喬庭淵便想起來了這位娘子,應該就是曾經送回來的那位吳娘子了。

吳娘子較為膽大的打量著喬庭淵兩眼,恰巧喬庭淵抬眸,便與喬庭淵不期而遇的對上了視線,她羞紅了臉頰。

應該也是回憶起了喬庭淵的身份。

吳娘子目光盈盈的望了一眼喬庭淵,隨即又反應過來自己的舉止略微大膽,趕忙假裝正經在心裡咳嗽了兩聲。

她之前生性活潑,自從住到了譚府之後,便安靜了許多。

“多謝郎君相助與奴家。”

吳娘子手上失而複得的是她父親最後給她留下的、為數不多的紀念品之一。

避免吳娘子的聲譽受到影響,喬庭淵隻是側身微微拱手,不再多言。

那邊去拿熱水的仆人過來向吳娘子打了聲招呼,嘴裡說:“娘子,查老爺那邊傳話過來說是今晚晚一些回院子裡,請您明日再來相聚。”

吳娘子又問了幾句查鬆的事情。

兩廂告彆之後,喬庭淵打開了客房的門,仆人的熱水已經送了過來,正在倒在浴桶裡。

喬庭淵不習慣仆人近身侍候,他婉拒了仆人,自己解下衣服。

看著熱氣騰騰的水,喬庭淵繼續剛才的沉思。

他沒有立即提出拜查鬆為師還有一個更為現實的原因。

那就是,查鬆與譚知府到底是什麼關係?而這位吳娘子又與幾人是何關係?

他敏感的感覺到,自己如果真的拜師成功就是仿佛涉入到了一個複雜的關係網裡。

喬庭淵不由得想去了解當今的局勢。

雖然他在康朝生活了十幾年,但是皇家的消息與民間的生活並不相通的。

書人的嘴裡了解一些皇室奇聞,有真有假,但都是些無傷大雅的事情罷了。

喬庭淵的思路放到了沈近存身上,看樣子隻能麻煩他了。

沈近存今年的院試未過,還有明年可以再試一次。

若是明年的院試還未過,便要等大後年的鄉試之後才再是院試。

如此一來,喬庭淵想要參加鄉試的話,其實是要等上兩年的。

喬庭淵今日與查鬆的對話之中感受到了自己思維的局限,但其實已經很讓查鬆驚訝了。

查鬆為官多年,見過鯉魚躍龍門的農家子不少,但是能真正突破固有的思維局限,而且基本功紮實到這種地步的人,確實少見。

寒門貴子聽起

來好聽,但是寒門明晃晃的擺在了那裡,使得教育資源嚴重受到了乾擾。

喬庭淵明白這個道理,他在思考,是否要在兩之後參加鄉試呢?

他真的可以繼續參加鄉試嗎?

或許是因為睡在不熟悉的地方,喬庭淵略微翻了翻幾次身子,平複了自己動搖的心情,前前後後才睡過去。

第二日一早,查鬆又頗為友善的喊了喬庭淵去吃早飯,吃完了又聊了一會兒學習上的事情。

查鬆喝了一口茶水,淡淡的拐到了喬庭淵的家裡,他問:“現在家裡情況如何?你父親還是從前的活計?”

喬庭淵心生疑惑,抬眼與查鬆對視之間,又隻見查鬆恍若如常的眼神,仿佛隻是嘮個家常,便隻當做閒談。

“前幾年開了家鋪子,家父想換到光州城裡試試。過幾天就回家處理此事。”

喬庭淵委婉的告訴查鬆,我過一陣子就來光州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