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1 / 2)

這時候族長帶著一個比喬庭淵高一些的男孩走了過來,先是柔聲拉了一會兒的家常,而後拉住喬庭淵的手說:“這個孩子是很小就去了雙親的。”

“人還算是聽話,乖巧懂事,我看你身邊也沒有什麼貼身照顧、跑腿的人,現在是位秀才公了,身份大不同以往,你就帶著他吧。”

喬庭淵看了一眼那個與自己差不多同齡的孩子,隻見他又黃又瘦的臉上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目光裡帶著渴求,乾枯的頭發稀疏不齊。

喬庭淵便問了這個孩子的詳細情況,了解到他是父母病逝,家裡親戚也沒有什麼人願意養他。

小孩子整日便在莊子裡被人嫌棄來嫌棄去,算是吃百家飯長這麼大的,所以身材也有一些瘦弱矮小。

“那也可以暫時待在我身邊吧,等到了年紀,再出去娶妻生子便是了。”

那個孩子也不傻,他原本是抱著做仆人的心思,要入奴籍。

但眼下有了喬庭淵的這句話,他便還是一個平民。

喬庭淵見這個孩子雖然還年輕,但是卻遭遇了許多,僅僅是自己說了這樣一句話,便已經懂了背後的含義。

喬庭淵語氣溫柔,笑意盈盈地問他,拉進距離,說:“你可有名字?”

那孩子搖了搖頭,有一些害羞的看了一眼族長隨後說:“老爺能幫我取一個嗎?”

他或許是從其他人那裡聽來的老爺的這個尊稱,喬庭淵笑了一笑說:“不必稱呼我為老爺,叫郎君便可。”

“名字的話,就是姓喬名安穗。”

安穗立即驚喜的笑了一下,因為喬庭淵取了名字,便代表認可了他的身份。

族長也滿意的,笑了一下,因為既然喬庭淵收下了這個孩子,便是說明還願意和整個喬姓的宗族有聯係。

這便是宗族。

等到喬庭淵把這個孩子領到何杏和喬成的跟前時,兩個人先是驚了一驚,隨即便點頭,他們眼下也正是想找人侍候喬庭淵的,無奈找不到合適的。

既然有一個身份乾淨,還是宗族裡麵的孩子,那最好不過了。

等喬庭淵弄完了宴會,他帶著新的家庭成員,安穗一起回到了縣城裡麵。

這下子便要開始正式準

備前往光州了,喬庭淵提前給沈近存寫了封信,告訴自己要來的事情。

但是在去之前還有一個問題,縣城裡的鋪子交給誰管?

再者雯娘的婚事還隻是進行到了第一步,下麵還是需要有有人操持著這件事情才行。

“那讓你爹和你先去光州,我在這兒看著也好,省得出了亂子。”

何杏說是這樣說,但是還是有一些擔心喬成照顧不好喬庭淵。

畢竟是一個大男人家,帶孩子這種事情總是不如女子細心,何杏心下想著,就要仔細的叮囑新來的安穗,要把喬庭淵的一些習慣交代好。

喬庭淵也不知道,在何杏的眼裡,他依然還隻是一個孩子。

說好了這些事情,剩餘的便好辦了,喬庭淵又去看望了一下陳夫子,而後便帶上了釀出來的一大壇子白酒,啟程前往光州。

他現在要麵對的事,能否拜查鬆為師,讓自己的思維得到拔高。

古人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

雖然說努力鞏固基礎是有用的,但是喬庭淵意識到自己的思維隻局限在了自己所了解的層麵。

越是讀書,喬庭淵就越能發現自己這樣的短板。

所以查鬆這個名師,他勢必是要拜的。

但是以喬庭淵的觀察來看,查鬆以前也是身居高位的人,錢權財他都見過。

究竟如何才能打動他的心呢?

喬庭淵抱著這樣的疑問,一路到了光州。

而沈近存早已收到消息,等候在了大門口,也帶來了喬庭淵想要知道的,有關查鬆的消息。

現在光州城裡,有沈近存和魏與添。

魏與添是來上學,而沈家也找了關係,塞了錢,把沈近存塞到了府學。

沈近存不由得抱怨:“寧願去縣學上學,府學的先生們也管得太過嚴了。”

因為沈近存總是上課忍不住打瞌睡,每回都都要被揪起來提問。說不出來答案就要在外麵站著。

在這種,以學生勤奮認真學習為讚譽的學習氛圍下,讓沈近存在學堂外麵站著,可算是極大的羞辱了。

說完了這事兒,沈近存總算想起來說查鬆的事情。

“也隻是聽說咱們官家的大兒子被害了,咱們這位查先生悲痛欲絕。”

“其他的就很難打聽出來什麼了,剩下

的就是查先生,也是寒門出身。”

“聽說祖上也曾官至侍郎。”

沈近存摸了摸鼻子,因為查鬆的消息實在是太難琢磨,他也隻是打聽到了這麼多。

喬庭淵微笑著,拍了拍沈近存的肩膀說,“這些事情都麻煩你了,改日要請你吃頓好的才是。”

沈近存嘿嘿一笑,爽快的說:“就等著你這句話了,我可是有一兩個月沒有嘗到你的手藝了。”

這邊的喬庭淵把沈近存收集來的消息,羅列在他心裡,仔細的想了一下。

查鬆或許與官場鬥爭、王權爭霸密不可分,但是,顯而易見,從民間收集來的消息,對查鬆的名聲並不是那麼的不利,就代表著查鬆並沒有灰溜溜的退出。

那麼日後假如他有幸進入到了官場,也不會成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更不會有牽連到家人這種問題。

雖然喬庭淵現在連查鬆的一個照麵都沒有打過,拜師的事情還不知道有沒有譜。

但是他總是喜歡提前把事情打聽清楚,給家裡人的後路想好。

這邊想著,沈家的晚宴也準備好了,沈家二伯看著喬庭淵的神情格外的和藹可親,對待喬成的態度也格外的熱籠。

還時不時的問了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一番對話下來,更像是在了解家庭基本情況。

喬成倒是一直樂嗬嗬的說著,恍若完全察覺不到沈家二伯的行為,至於之前收下來的安穗則是跟在喬庭淵的身邊,努力的學習著沈家其他仆人的樣子為喬庭淵布菜。

喬庭淵轉頭,小聲附耳說:“你先不用給我布菜,先要學會用眼睛仔細看,默默學著,再去動手。”

安穗這一陣子被養的精神了一些,臉上能夠看得出來起了靦腆的紅暈,他趕緊點頭,用心記下這個從前不屬於他的世界。

教育了稚嫩的安穗,喬庭淵轉過身,正好對上了沈家二伯的笑容,心裡不禁有一些詫異,悄然之間在心裡豎起了一道警戒線。

但是直到晚宴過後,和藹可親的沈二伯,卻並沒有什麼動作,讓喬庭淵稍微放下了一些心,不禁覺得自己有一些多心了。

喬成一路勞累,幾乎是把家裡好多東西全都帶了過來,一邊打著哈欠,一邊叮囑喬庭淵也要早點睡。

喬庭淵

讓安穗趕緊去扶著喬成,送他回去休息。

沈近存則拉著他到沈二伯家的竹林裡晃悠了一圈。

“三哥。”

忽然有一個女子,出現在兩人麵前。

喬庭淵下意識的側身回避,微微頷首。

沈近存的神情卻略顯有些尷尬,他假裝無事發生過,應了一聲。

而後向喬庭淵介紹:“這是我伯伯家的小娘子。”

小娘子隨即彎著腰行了一禮,略顯青澀。

看著沈近存的神情,喬庭淵也仿佛明白了什麼。

喬庭淵給沈近存留了一絲顏麵沒有點破,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眼下的場景有些尷尬,喬庭淵揚起了眉眼,打破了僵局說:“走吧,今天早些休息,明天一起去看看我父親定下的那家店。”

沈近存也配合的轉移了話題,兩個人向小娘子告彆,一切儘在不言之中,喬庭淵也婉拒了沈家二伯的好意。

“你家訂的那個鋪子在哪呢?”

喬庭淵向沈近存說了位置。

沈近存眉頭一動,有些疑惑的說:“那個地方……我前幾天好像剛剛看到開業了。”

喬庭淵立馬驚訝地轉頭看向了他,“這是怎麼回事?”

“我看著好像是開了一家珠寶,和隔壁江家開的珠寶閣不是連在一起了嗎?”

喬庭淵想起了自己看到的那個“江”字。

那也不無可能。

不過眼下還是要喬成明天親自去看一看才行,不管怎麼樣也得要一個說法才是,雖然之前隻是口頭上的約定,但做生意也還是要講究信義的。

而喬庭淵明天則是要去府學報到,可能稍晚一些才會有機會和喬成一起。

沈近存也說起了府學的情況。

“是要咱們先做一個考核,考核過後才會進行分班,說是要了解咱們入學之前的學習近況,免得進了府學,不認真學習,到時候中間和最後都還有一次考核。”

“先生裡,最有名還是查先生,基本上四書五經、史書律法、農書水利都能講,不過為人比較冷淡,一般也沒有什麼人敢去打攪。”

聽著沈近存這麼說,喬庭淵忍不住想了一想,對自己笑眯眯的查鬆。

“如果你是明天報道的話,那晚上就要住在府學的宿舍裡麵了。”

“他們都已經準備好了被

褥,隻是帶自己的衣服和換洗的東西就可以。”

沈近存也沒有說很多,畢竟府學這個東西,等到喬庭淵入學之後就有足夠的了解。

他也隻是想給喬庭淵放鬆緊張的心情,他雖然比較粗心,但是也能夠察覺的出來,此次喬庭淵來到光州,心裡麵確實有一些壓抑,笑容都變淡了很多。

說著話的時間。就已經到了喬庭淵這次在沈家休息的客房。

他回房之後又拿出了在家裡釀的高度白酒,家裡的那些已經分裝好,成了一個個的小瓶子。

雖然沈家二伯接他做客是彆有深意,但是也畢竟是上門的客人,還是需要準備禮物的。

第二日在沈家又吃過早飯之後,喬成在早上的時候就已經聽喬庭淵說了昨晚的事情,他帶著安穗,一肚子的怒氣,去找人討要說法。

這次家裡帶來了幾乎是一大半的錢,還留了一些給雯娘置辦婚禮與嫁妝要用的東西。

若是之前約定的鋪子談不妥,他們父子二人也不好在拒絕了人家之後,還一直賴在人家家裡住著。

更何況,喬庭淵還能住在府學,情況還算好一點,就是喬成沒有地方住,總不能露宿街頭。

那邊喬成在行動之中。沈近存也領著喬庭淵去了府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