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第 48 章(2 / 2)

府學的位置算是比較偏僻,不怎麼靠近中心市區,周圍靜謐的環境更適合潛心學習。

喬庭淵進門的時候就被攔住,因為腰上沒有掛著府學的木牌,說明了緣由之後再由人帶著前往負責安排住宿的地方。

像住宿的區域,分為三部分,有供先生們臨時休息的,還有往屆及應屆的前二十名秀才,再加上托人找關係、塞進來的。

“喬郎君,你來的時間實在是有一些的晚,所以現在剩下來的,環境不錯的房間也沒有剩下幾個了。”

那個負責人拿出了幾間空閒的房子,讓喬庭淵自己選。

不是陰冷潮濕的地方、就是空間太過狹小。

最後喬庭淵無奈之下還是挑選了一個算是比較寬敞的、單人小屋子。

等選完了,外麵正在和人說話的沈近存看著喬庭淵選定的房間,露出了有些不算滿意的神情。

因為三個區域算是涇渭分明,像是喬庭淵這種挨著托人找關係的區域,隻怕

他是獨一個。

但是沈近存也不能說這樣的話,免得讓人心裡有些不大舒服。

那個剛才正在和沈近存說話的人,吊兒郎當的靠著柱子,揚了揚下巴,“這是哪位啊?怎麼來的這麼晚?”

那個人上下一打量喬庭淵身上的樸素的衣服,說話便隨意了很多,猜到是寒門子出身。

沈近存瞥了他一眼,說:“這是這次的榜首,家裡有些事情,來晚了。”

喬庭淵則是眯著眼,也在打量著眼前的富家少爺,他好像那一日在放榜的時候,在那位江姓少年郎的身邊見到過他。

就是不知道那位江己年,有沒有在府學裡讀書,喬庭淵可是從心底裡覺得,江己年會與自己很不對付。

而且不單單是看不順眼這種程度。

喬庭淵不知道,自己的這份感覺,在將來的某一日成了真。

那位富家少年輕蔑的哼了一聲,心裡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走了狗屎運,誰知道這入了府學之後是龍是鳳?

說不定開學考核就拿個最低等,還兩個月都不來府學。

喬庭淵冷淡的態度,讓那位輕蔑的少年並沒有多麼大的成就感,反倒是喬庭淵淡淡的、具有威脅性的眼神掃過來的時候,讓那人心裡一陣腳軟。

按照指引,喬庭淵又去到了先生們臨時休息的地方。

等喬庭淵一扣門,裡麵還在閒談的先生們立時表情淡淡,沒有剛才那樣熱火朝天了,維持著在學生麵前的形象。

“你是——”

有一位接過了喬庭淵手上拿著的學生木牌,才恍然大悟,“原來是榜首,才來了,確實太晚了些。”

榜首喬庭淵出身寒門,幾個教導的老師心裡都有數,眼見著基礎就不算好的喬庭淵遲遲未來,心裡也是覺得有幾分的奇怪。

喬庭淵向幾人解釋了自己的腿傷,幾位先生都是惋惜的搖了搖頭。

“你是要先做考核才能入學,現在是隻有查公那裡有多餘的考核題,你等一會兒,他便來了。”

喬庭淵便坐在了查鬆附近的座位上。

這間先生的臨時休息區,類似於現代的教室辦公室,幾個先生坐在一間長長的屋子裡,中間隔著兩三米寬,也算是有私人空間,也方便辦事。

外麵等候著,不敢進來的沈近

存給他打了一個“出來”的手勢,他身邊還跟著在府學裡認識的新朋友,也都好奇的打量著喬庭淵。

“怎麼了?”

喬庭淵正疑惑著,沈近存解釋說:“查先生的題目是最難的,其他先生那裡肯定還有,你去要要看。”

這份入學成績挺重要的,一是要公布給整個府學的人看,讓人看看真才實學,二是還要和期末期中的考核成績放在一起,評定類似於獎學金的錢。

但就是每份卷子都是學生自己隨意抽取獲得的,所以一般都想辦法從出題容易的先生那裡拿到卷子。

像查鬆這樣的,就跟大學選課一樣,是剩下偏難的、沒什麼人願意去嘗試的卷子了。

“你彆逞強啊,魏與添才隻得了乙下等。”

聽著沈近存這麼說,喬庭淵反倒是升起了興趣,有一種挑戰即將來臨的興奮感覺。

“說什麼呢?”

忽然一道熟悉的聲音,讓喬庭淵微微一笑,可也讓沈近存背後一涼。

轉過身就是查鬆笑眯眯的眼神,但偏偏就是這樣笑眯眯的眼神卻也讓府學裡的學生感受到查鬆身上那種淡漠的蔑視感。

以查鬆的身份,但凡是有點關係的人都能打聽得到背後發生了什麼,但就是無人能夠讓查鬆鬆口答應收人為學生。

逼得急了,查鬆就笑眯眯的讓人感受到輿論風暴。

後來久了,試探的人便少了,老老實實的在府學裡當查鬆的學生。

“行了,進來考核,其他的人也是想來試試不成?”

查鬆說完這句話,圍在這邊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的向後退了退,一路抱著同情的眼神看向喬庭淵,隻等他抱著乙等下的成績出來。

裡麵的喬庭淵倒也沒有其他人想象的那麼不適,查鬆給了他一份卷子,便一邊在喬庭淵寫卷子的時候跟喬庭淵談起了家常,還詢問了喬庭淵受傷出事兒的經過。

喬庭淵忍不住磨了磨牙。

他一向是個專注的人,做事情就不是很喜歡彆人來打攪自己,很容易會分散注意力。

偏偏是查鬆,喬庭淵隻能忍下燥意,一邊思索著如何回答得體,一邊構思題目的總體思路。

這也幸虧是這段時間在家休養的時候,喬庭淵也沒有放棄基礎的鞏固,他雖然是思緒

□□擾著但下筆的時候行雲流水,還在最大限度的保持著標準的楷書。

查鬆起身,看了看他寫的格外工整圓潤,費了大心思改過來的楷書,說:“你這個字,倒不像你這個人。”

留了一句變化莫測的話,打亂了喬庭淵的心思,便拿著教材書,踩著點去上課了。

因為考核的時間沒有一兩個時辰是解決不了的,所以沈近存也都回去上課,休息區裡隻剩下喬庭淵一個人默默的寫著卷子。

等到查鬆抱著書回來,喬庭淵都還沒有寫完。

因為實在是太過刁鑽了。

題目縱然是基礎知識裡的,但打開問題的角度確實拔高題裡的。

喬庭淵都忍不住想讓查鬆出一本應對科舉的“五年科舉,三年模擬”的手冊了。

就衝這水平,絕對押題,一押一個準。

“寫完了,先生。”

天色擦黑的時候,喬庭淵總算寫的差不多了。

查鬆早就在一旁邊看邊在心裡打分,在最後他交卷子的時候直接寫了個——“乙上”。

喬庭淵看著查鬆緩緩落筆,忍不住在心裡鬆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感覺拿個“乙上”就如同再次考上了秀才的感覺一樣,他這受傷兩個月的努力沒有白費。

查鬆把卷子留下,等到明天會有人張貼到外麵顯眼的地方,讓人知曉成績。

“跟著你那一批的人一起上課就行了。”

“那幾本史書看得怎麼樣了?”

查鬆隨口問了一句,喬庭淵立即拱手作揖,說:“回先生的話,學生看得差不多了,但是有的地方還有有一些不通其意。”

查鬆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正在喬庭淵想著如何開口才能試探查鬆是不是想收自己為徒的時候,他又說了一句。

“明天剛好是休沐,你來得倒也巧了,我也算是閒來無事。”

喬庭淵的心跳一瞬間就有些急促,他也不是不明白。

查鬆的意思就是說,我有時間,你明天過來找我。

“多謝先生。”

等告彆了查鬆,府學也快下學了。

學生可以在府學的學堂裡吃,也可以選擇出去,但大部分貧寒出身的人還是會在府學裡,畢竟不要錢。

喬庭淵不算熟悉的,按照人流找到了食堂,在裡麵打了飯菜之

後隨即帶回自己的小房子。

因為鋪蓋都已經有人準備好了,喬庭淵隻是把衣服簡單的整理好,而後又給床上鋪了一層自己家帶來的乾淨床單和一個枕頭套。

喬庭淵還是有一些念舊的人。

他匆匆吃了晚飯,便出了府學的門,打算去找喬成,看看情況如何,沒想到一出門反倒是碰巧撞見了一臉陰沉的喬成,還有旁邊神情惴惴不安的安穗。

“爹。”

喬成悶著頭走路,就快要撞到了彆人身上,喬庭淵趕緊拉住。

門口處府學裡的學生,隱隱的打量著這三個人,又看見了喬庭淵腰上的木牌,彼此對視一眼。

喬庭淵沒有顧得上背後的那些議論紛紛的人,拉著喬成,走到了僻靜的地方,詢問著結果。

喬成歎了口氣,說:“兒啊,要不要你再去試試看。”

“咱們出來的時候,錢帶的也不是很多。住不到那個房子,去租房子的話,不是住上小半個月人家不給你租。”

“這樣一來,錢就不是很寬鬆了。”

喬成算是說的儘量溫柔了,事實上,他們這一路上雇了車,還有吃喝的錢,以及喬庭淵到了這邊之後,在府學裡還要花費筆墨紙硯這些自己消費的錢。

雖然府學是免除學費,還有份例可以拿,但那也是一個月之後的事情了。

喬庭淵看著喬成在不知不覺間已經彎曲了脊梁,生活的艱難在他的額間顯示著濃重的痕跡。

“好,再去問問。”

一行人又趕往了那個店鋪主人住的地方,這回人家倒是好脾氣的和喬庭淵這位秀才說話了,沒有剛才麵對喬成時候的趾高氣揚。

“秀才公啊,這不是沒辦法的事情嗎?”

“人家姓“江”,這哪是我們這種平民百姓可以招架的住的,我們連江家的大門都進不去,隻有您這種有身份的人才能去跟人家理論是不是?”

這句話就是在說,您是個讀書人,您有身份,就您自己去跟人家去叫板,沒能耐就閉嘴。

“再者人家出的錢也多,是不是,這生意都到了這個份上了,我是不做也得做。”

喬庭淵抿了抿嘴。

店鋪主人的話,仿佛是無形之中給了喬庭淵一盆冷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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