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第、第 57 章(1 / 2)

查宅並不位於城中,反而更偏向寂靜一些的地方,背後還有座小山倚靠著。

喬庭淵一早的醒了過來,推開窗就是鳥雀嘰嘰喳喳的聲音。

對於喬庭淵來說,並不算享受,他昨夜有些失眠,很晚才睡下,這時候有些昏昏欲睡,洗了把臉才清醒過來。

安穗也給喬庭淵遞上了要換的衣服,喬庭淵說:“要儘快出去租個房子住,或者是客棧也行。”

安穗疑惑。

“郎君,查老爺不是已經讓咱們住在這兒了嗎?”

喬庭淵回身看了一眼安穗,他也已經是十八的年紀了,心裡晃過一絲的思緒而後說:“那將來你娶媳婦了,才剛交換了帖子,但是因為有事兒住在你媳婦家裡,一住就是快一個月。”

“彆人怎麼看你媳婦?”

經過喬庭淵這麼一說,安穗才恍然大悟的撓了撓頭,但是也有些嘟嘟囔囔的說:“郎君,也不必如此守禮吧。”

“肯定也有郎君這樣因為有事兒暫住在嶽家的。”

喬庭淵披上衣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本來吳衣水就是喪父喪母,又被宗族排斥了,這個時候做事兒不嚴謹一些,對吳衣水的風評會更有影響的。

雖然這些人麵子上都是笑意盈盈的,背後總會像縣城裡的那些人一般,說些詆毀的話。

大抵都是些,果真是沒了父母、做事輕挑之類的。

喬庭淵現在沒有滔天的權利,讓人直接閉嘴。

隻能在微小的地方去儘心儘力罷了。

而且從另外一方麵來說,查鬆現在是複起的狀態,每天的客人上門頻繁,喬庭淵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顯示和查鬆的師生關係。

“現在先去師父那裡一趟。”

喬庭淵要搬出去住的話,肯定要先和查鬆說一聲。

查鬆也不阻攔,他之所以叮囑喬庭淵來的晚一些就是因為現在朝廷裡還有動蕩,近日京城裡城門下的地板都快被染成了紅色。

在這種情況下,喬庭淵確實需要在考試之前有一個安穩的環境。

“你先找找有什麼中意的房子住著也行。”

於是查鬆說:“或者是老夫在北城那邊還有一套院子,那邊更為安靜,你若是喜歡去那邊也成。”

喬庭淵

謝過查鬆的意思。

但喬庭淵心思還是更傾向於自己找到房子租住或者是客棧,這大概是屬於他年少輕狂的一些傲氣吧,總想著靠自己去解決眼下的問題。

當喬庭淵帶著安穗出了門,在這京城裡逛了逛之後,喬庭淵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腰包。

這京城的物價屬實貴得超乎他的想象,就衝他帶來的這些錢隻夠租上小半個月的房子或者是客棧。

而且客棧越是靠近考試的地方,價格越是貴得出奇,那些供人租住的房子也是同樣的道理。

喬庭淵一時竟然有些語塞。

因為後麵還牽扯到了返鄉和婚事的一些列的費用。

不過幸好他還帶了兩三壺的酒水過來,一壺是要給查鬆的。

剩下的酒自然是要推銷出去了,能夠暫時緩解眼下的困境,但還是不夠的。

他正想著如何在隻認識一兩個人的京城裡把陳釀白酒賣出去,寧渙之已經在京城裡的譚府裡安頓好了自己,馬上找喬庭淵過來玩耍。

“來來來,過陣子就考試了,這個時候還不趕緊放鬆。”

寧渙之一改得了第三之後的消沉,反而又是豎起了自信心,反正一個狀元被江己年拿了也不算什麼,入朝為官還是各憑本事。

喬庭淵自無不可,他最近的學習計劃裡也給自己留出了放鬆娛樂的時間,以保持心態的平穩。

談起臨陣磨槍,在這種檢查學生的知識能力素養極其深厚的考試麵前,還有一兩千個各省裡的天之驕子一起競爭。

要是臨陣磨槍就能解決,那這場會試便不會讓那麼多的人如癡如狂了。

所以,喬庭淵並沒有以加緊複習為主,之前的那幾個月已經足夠了,現在保持著自己腦子的活躍就足以了。

“喲。”

寧渙之還驚訝了一下。

這可不像喬庭淵的風格。

不過既然喬庭淵頭一次這麼爽快,寧渙之便帶著喬庭淵一起去了京城裡有名的勾欄。

勾欄的營業活動主要也是唱戲唱曲兒所在的地方,男女是皆可以入內的,當然,這隻是這麼說的而已。

女子去的還是很少。

而唱戲的場所供人們娛樂,但人們卻也對戲子多有所鄙視,大約和奴籍的人是站在同一水平線上,在社會最底層。

欄裡基本上都是磚木結構,因為早期的純木結構也曾發生過壓死人的事情。

“這個位置頂好,要是坐了廂房可就沒這個勁兒了。”寧渙之拉著喬庭淵坐在二樓的地方,遠沒有一樓的擁擠,也沒有三樓包廂的安靜幽雅。

過了一會兒,寧渙之忽然急匆匆的起身,回頭跟喬庭淵交代了一句,“我去接個人啊。”

喬庭淵以自己的視線看見了一個身材高大、行走之間頗為硬氣的人出現在了視野之中。

等沈近存把那人迎了上來,喬庭淵忍不住心裡驚了一下。

這人怎麼這麼眼熟——

似乎在哪裡見過。

而那頭的安穗也驚訝的看著喬庭淵,也想起來了什麼。

寧渙之左右看看,遲疑說:“怎麼?你們倆人是認識?”

還不等喬庭淵回答,那個人先開口,冷聲說:“是見過一次,偶然碰見了而已。”

喬庭淵見他如此說道,壓下心裡的那份猶疑,緩緩點頭。

原來這人是當年喬庭淵第一次賣酒時候遇到的那三人之中的一位,當時是一位器宇軒昂的男子,加上剩下的兩個隨行。

喬庭淵本以為是仆人,但現在看來確實有一絲不太像。

寧渙之介紹說:“這位是平宴。”

“這是喬庭淵,是查公的弟子。”

喬庭淵不自覺的碰到了桌子邊的茶杯,響了一聲,也讓喬庭淵回憶了平宴的身份。

早前也有說過,康朝的邊境並不算統一,一直有動亂發生,北邊是外族入侵,南邊則是因為山裡貧窮,山高路遠,朝廷管不到,容易發生□□。

而康朝最有名的將軍便是平將軍了。

這位平宴,便是平將軍膝下唯一的兒子。

至於其他的兒子或是早夭,或是死在了戰場上,這對平將軍來說是巨大的打擊,但仍然能夠活躍在戰場上。

氣氛一時之間有一些的僵持,忽然有人走上來。

“郎君——”

一個人過來,手裡拿著盤子,上麵堆了銅錢還有碎銀,這就是賞錢了。

安穗趕緊摸出來了錢放在上麵,說:“郎君坐,這兒的果子都少了,我再喊人上點。”

有了安穗這句話,便紛紛落座。

寧渙之翹起腿說,“這兒最有名的還是酒,讓人來上兩盅,不過還

是比不上庭淵家的秘酒,好像叫做白露吟,真是一絕。”

“就是好久沒喝到了。”

喬庭淵斜睨了他一眼,“我這回正好帶有白露吟,陳釀。”

此話一出,那邊坐著的兩個人都是一驚,寧渙之當即想要回去,痛飲幾杯,拉著喬庭淵就要走。

一行人又買了一些小菜回了查鬆府上。

喬庭淵正拿著酒,外麵的安穗在擺放酒盅。

他目光落到平宴身上,心裡的疑惑漸漸又升起了。

當年平宴隻是隨行之中的一位,那麼那樣一位器宇軒昂的人又會是誰?

能讓平宴做隨行。

喬庭淵斂下眉眼,沉思了幾秒,他應該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卷入了一場政治風暴的中心。

而且好像還戳破了什麼秘密。

喬庭淵尚且不知道這個秘密是什麼,但很顯然平宴是想掩藏的。

喬庭淵把酒壺放在桌子上,一打開酒壺塞子,一股酒香便飄逸了出來。

平宴本來是懶散的靠在椅背上,立時豎起頭,深深地吸了口氣。

“好酒——”

“好。這輩子能喝一回這樣的酒,我就很滿足了。”

……

三人就著小菜喝了幾盅,喬庭淵原本的時候還以為自己像原來那樣酒力不錯。

直到他喝了幾次,都是一喝就臉紅頭暈,喬庭淵便意識到了,原來喬成真的沒有說錯,他的酒量隨了何杏,一樣很淺。

喬庭淵陪著喝了一小盅,之後基本上就是陪聊了。

男人們的交情便是以這樣一種簡單的方式建立了。

平宴說:“你還有多少白露吟?”

喬庭淵搖了搖頭,比劃了兩根手指。

平宴挑了挑眉頭,也比劃九的意思,“十金子,一壇。”

能讓平宴這回的出嫁比上回還要高出來這麼多的原因有兩個,一個是這回陳釀兩年多之後口感確實更加的綿長,值得這個價格。

還有一層收買喬庭淵保密的意思,但這並不是就是買斷喬庭淵撞破的事情的意思,而是給出喬庭淵有關這件事情的誠懇態度。

喬庭淵笑了笑,“好。”

就這樣九十兩金子暫時解決了此事。

寧渙之摸了摸下巴,這兩個人真的隻見過一麵?

平日裡平宴可不是這麼好說話的態度。

平宴拿著酒走了,

隨後就讓人送來了錢。

喬庭淵看著那袋子的錢,暫時性是有住的地方了。

他和安穗出了門,暫時租住了一件屋子,隨後告訴了查鬆與吳娘子,自己新的住所。

眼下的問題是賣這樣幾壇子的酒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他不管會試能不能考上,但是以火鍋料的分成來看,在京城的巨額花費,其實是滿足不了日後的生活的。

在這裡幾文錢的東西少得可憐,更多的是十多文起步價。

至於酒為什麼一直沒有推廣開,是因為喬庭淵想把這種高度白酒麵向高消費人群,而一旦麵向高消費人群之後就很難保住這個方子。

喬庭淵皺著眉頭想了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平宴的忽然出現,給了喬庭淵一個思路。

在喬庭淵的深思與複習之中,會試如期而至。

會試因為常在二月舉行,又被稱作“春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