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棠舟意外道:“您說的,是謝蕤嗎?”
林監製停住筷子:“你們認識?”
許棠舟坐在燈光下,白皙精致的一張臉,些許冷意褪去:“謝蕤是我媽媽。”
誰也沒有注意到,淩澈原本百無聊賴看手機的動作頓了頓。
許棠舟的父母離婚了?
結婚十幾年的一對夫妻,各方麵都破裂得很徹底。
許棠舟的少年時代都生活在雙方的拉鋸中,每年放假來首都時才能勉強喘一口氣。自從他們分手以後,淩澈再沒關心過許家的事,他在想,謝蕤竟然等到了離婚這一天?
“這可就巧了!”林監製來了興趣,說起了早年間的趣事。
這些事黃千都不知道,司徒雅倒是能搭上話。
推杯換盞間,這頓飯並沒有吃得很久。臨走前林監製把事情定了下來,表示對許棠舟本人非常滿意,算得上其樂融融。
淩澈全程沒說幾句話,黃千卻喝醉了,他這樣子沒辦法開始,隻能由順路的司徒雅把他捎走。
“我送你。”
小安開車來時,淩澈道。
夜風習習,還有些涼意,許棠舟縮了縮脖子:“不用了,這裡離我家挺近的,我自己打車就可以了。”
剛才他都懷疑淩澈馬上就要睡著了。
說實話,淩澈怎麼看都不像是會來參加這種飯局的人。
淩澈卻打開車門,催促道:“黃千不在,你想一個人在街上遊蕩被拍?”
許棠舟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們來吃飯的路上,小安已經憑高超的技術甩掉了幾個狗仔。他現在已經有了一點點知名度,剛才在私房菜館就有人把他認了出來,雖然他還是挺糊的,但是也得注意一點影響了。
可要是被狗仔拍到淩澈送他,孤A寡O的,也不太好吧。
沒等許棠舟糾結完,車子駛入公寓樓下,淩澈就把他送上樓了。
許棠舟打開門,淩澈也沒有要走的意思:“你和朋友住?”
許棠舟:“是的。”
淩澈今天穿了一件大衣,挺拔高大,站在他的門口都頭快頂到門框了。
許棠舟隻好客氣道:“你要進來坐坐嗎?”
淩澈勉強點了下頭。
兩人進了屋,燈光大亮,小而溫馨的公寓一目了然。淩澈一下子就看到了那個許棠舟直播時坐過的沙發,上麵還扔著幾件衣服。
許棠舟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可沒想到今天會遇見淩澈,更沒想到會把人帶回家來,他慌忙把那些衣服都收了,一股腦兒扔進臟衣籃裡,又發現桌上還有盤子沒洗。
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許棠舟麵無表情地說:“肯定是我朋友今天回來吃過的,我才不這樣。”
是時候讓仇音獻身了。
他把盤子收到水池裡,出來時發現淩澈沒有坐,而是站在書架前打量著那些醫學書籍。
許棠舟走過去,找話題和他聊:“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這個朋友很厲害。”
淩澈道:“學霸、天才,未來的醫生。”
許棠舟驚訝,這話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好像是他前幾天直播時說過的吧。
對了,他和淩澈互相關注,開播的時候Flow是會有提醒的。
難道淩澈看他直播了。
淩澈接著涼涼地問:“你和他一起住幾年了?”
許棠舟一想到自己直播時的樣子都被淩澈看到,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羞澀與悸動在心中交錯,他隻好順著話題聊:“四年了,不過他一個月至少有二十幾天都不在。”
淩澈轉身,忽然上前一步。
許棠舟感受到強烈的壓迫感,不由得退後一步,整個人靠在了書架上。
淩澈的手還揣在大衣口袋裡,就那麼矜傲地低下頭,在他頸間輕輕嗅了嗅。
沒有彆的Alpha氣息,從進這房子起,淩澈就沒嗅到Alpha的味道,看來許棠舟說的是實話,那個朋友真的經常不在。而且,他們應該也不是他擔心的那種關係。
可淩澈還是很不爽。
他煩躁了這麼幾天了,看到許棠舟之後也沒有平複多少。
許棠舟隻以為他在聞臨時標記。
他的心跳得快極了,腺體也跳動了起來,聽見淩澈問:“我的衣服,你是不打算還給我了。”
許棠舟臉一下就爆紅,他還以為淩澈沒注意到。
沒錯,剛才沙發上那幾件衣服裡,有一件是淩澈的外套——上次開完年會被狗仔追,淩澈用那件外套把他遮了起來。
這幾天以來,許棠舟在家都會穿著那件衣服,可原因僅僅是因為仇音說信息素敏感,想要不吃藥的話,就得用對方使用過的物品來習慣對方的味道。
他的確沒打算還,一件衣服而已,淩澈怎麼這麼小氣?
“我忘了。”許棠舟眼也不眨地撒謊,“本打算洗了再還你。”
“沒關係。”淩澈卻這樣說了一句,“那麼想要就送給你好了,我還有一件一樣的。”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脖頸間,像是馬上咬下來了一樣。
許棠舟在好聞的信息素裡麵有點暈。
這幾天的反省裡他有了結果,那些冒著泡泡的悸動在這一刻終於衝破了水麵。
許棠舟張嘴,鼓起勇氣邁出第一步:“淩澈……我們是朋友了吧。”
話音剛落,許棠舟察覺他麵前無形的桎梏一下子就消失了。
淩澈已經抬起頭,皺著眉:“什麼意思?”
“我覺得我們已經是朋友了。”許棠舟心虛,他打著自己的小算盤,想要曲線救國,“是朋友的話,次啊會不錄節目、不工作的時候也見麵,就像我們現在這樣。”
淩澈身上還沒消下去的暴躁感又來了。
過了幾秒,他明白了什麼,陰惻惻地說:“許棠舟,你認為我今晚在做什麼?”
*
仇音回來時,許棠舟正坐在客廳發呆。
仇音一邊脫外套一邊說:“我剛才上樓的時候碰見一個帶口罩的Alpha,人特彆煩躁,走得好快!對了,他長得好高,看眉眼有點像那個淩澈,可惜光線太暗了我沒看清楚。”
房子裡有一股Alpha的味道,仇音分辨不出來,不像是普通的嗅覺可辯信息素,倒是像S級抽象化的。
他有點莫名:“舟舟,誰來過了?”
許棠舟說:“好像是交往對象。”
仇音掛wan外套,終於反應過來哪裡不對:“等一下,你有交往對象了?我怎麼不知道?!”
許棠舟生無可戀,臉成了冰塊:“我也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