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問得小心,知道淩澈一來是忙演唱會,二來是根本不想去,但其實心裡還是抱了點期望的。
“怎麼可能。”黃千說,“他當然不去。”
那麼……想通過工作和淩澈見麵的希望就落空了。
“第一次”和彆人交往,許棠舟毫無經驗地遭遇了滑鐵盧,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錄完節目分彆前,許棠舟和米非交換了私人叮訊,米非這次比他先一步聯係,拉了個群過來。
群的名字是:休閒棋牌聊天室。
王者:[???寶貝這是什麼?]
米非:[這是我們第一次在飛機打牌的聊天室呀,紀念一下。你忘了?]
王者:[怎麼可能忘!當然沒有。【汗】]
許棠舟一看這個【汗】,立刻確定了發這個中老年表情的是陸承安無疑,給他修改了備注。
許棠舟:[陸前輩,你暴露年齡了。]
陸承安:[舟舟,你還是這麼犀利。我看花絮了,你說我是懷疑人生陸承安。【菜刀】]
又是一個中老年專用表情,許棠舟:[……]
米非:[舟舟!今晚七點來我家吃飯吧,我給你們做大餐!]
許棠舟:[陸前輩今晚會給我下毒嗎?]
米非:[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他今晚不給你下毒,後天錄節目也會下手的。]
陸承安:[???]
米非:[澈神收到了嗎?]
許棠舟:[好有道理的樣子,反正在你們麵前單身狗早晚都是一死。]
這兩條消息同時發出來,一時忘記“有咬過脖子關係的交往對象”這個設定的許棠舟手一抖。
淩澈也在群裡嗎?
他一看,叮訊群成員列表中果然有淩澈。
許棠舟:“……”
淩澈回複了:[。]
許棠舟:“……”
就很想死。
去米非家的路上,許棠舟先搜索了“不小心惹交往對象生氣怎麼辦”,下麵的答案全是沙雕言論,就沒一個正常的。
於是他又搜索了“Alpha易感期怎麼辦”,沒想到越看尺度越大,各種開車相關的駕駛技術應有儘有。
許棠舟悄悄學習了一兩種,然後看見一個題主描述“我的Alpha易感期了,但是我不是很想讓他咬呢”這樣的內容。
他思忖了一下,先不說主觀原因,客觀上,站在淩澈的角度看上去,他的確沒想讓淩澈咬。
下麵的回答全都在罵那位題主。
[慘絕人寰,你根本就不愛你的Alpha!]
[難怪有人說Omega骨子裡就騷-浪-賤,題主實錘了]
[非人折磨,還用這麼可愛的語氣,神經病,嘔]
[樓上有病?罵人就罵人,不要攻擊Omega!!你家一個Omega都沒有?]
[排,樓上真的有病,性彆歧視都去死。——Beta路過]
吵得這麼凶,那位題主出來解釋“其實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們就咬過一次,太疼了。還有,我本身也是比較冷淡的類型,看上去就像冰一樣,對這方麵真的沒什麼興趣”。
下麵罵得更凶了。
[咬一次和咬很多次有區彆嗎?綠茶【鄙視】【鄙視】]
[我就奇了怪了,既然那麼冷淡那麼純潔,怎麼會有第一次?]
[+1,biao言biao語]
[爆個照我看看到底有多冷淡]
[還像冰一樣,你以為你是許棠舟啊]
許棠舟:“???”
好了,先不說這些人怎麼吵架,許棠舟總算明白了一件事——Alpha易感期,就像仇音說的那樣,Omega是應該主動儘義務和責任的。
他有點懊惱。
他不懂也就是算了,可是怎麼昨天和淩澈見麵的時候,他就算是作為朋友,竟然也沒有問過一句“你為什麼心情不好”。
車子到了米非家樓下,黃千便走了。
這小區安保措施做得不錯,倒是不用擔心隱私暴露。
許棠舟往前走了沒幾步,就發現樓下站著一個個子很高的年輕男人,臉上戴了黑色口罩,正百無聊賴地看手機。聽到腳步聲,那個人轉過頭來。
風骨俱佳,眉眼深邃,太有代表性。
看到許棠舟,他微微蹙眉,並未拿下口罩,看了那麼一眼,就繼續看向手機了。
許棠舟麵紅耳赤,心跳如擂。
淩澈啊。
是在等他嗎?
走得近了,烈日氣息逐漸融化了冰雪。
許棠舟:“你怎麼不上去?”
淩澈不答。
眼前的許棠舟長睫毛耷拉著,精致的臉龐白皙無暇,弱弱道:“對不起啊。”
淩澈終於有了反應:“對不起什麼?”
許棠舟心裡一抖,勉強開口:“就是昨天晚上我說的事……對不起,我好像有點渣了,我不知道你h……很喜歡我。”
差點說成“你還喜歡我”,一個還字被許棠舟硬生生吞下去換成了“很”,聽著有點自大的意思,幾乎咬到舌頭。
淩澈的臉色並不好看,怪異道:“誰說我很喜歡你?”
被甩後還要上趕著追上去,對方卻完全沒弄懂他們的關係。
不用應宸來提醒,這就已經很傷淩澈的自尊心了,昨晚淩澈是真的特彆生氣,直到早上才好一點。他這天都在忙彩排,喝水的時間都安排得滿當當,有空看手機的時候差點被什麼“談戀愛重在參與”的言論氣死。本來他根本沒有時間、也不會來參加這樣的聚會,可是許棠舟在群裡的回複,就更讓他磨牙了。
許棠舟豁出去了:“……不是嗎……”
淩澈冷道:“你想多了。”
許棠舟驀地抬頭:“啊???”
淩澈收起手機,淡淡道:“我沒有很喜歡你,我隻是不喜歡隨便咬彆人的脖子。”
昨晚淩澈說“我沒有隨便咬脖子的朋友”,難道意思是……咬了脖子就要負責的意思?根本不是喜歡他才交往?
許棠舟受到打擊,臉上火辣辣的。
太尷尬了!
許棠舟隻想找個地縫鑽進去,恨不得藏起來才好。
他都還沒邁開步子,淩澈便用一根手指勾住他的後領口:“去哪?”
許棠舟一個趔趄,滿臉通紅。
見他這麼窘迫,淩澈眸子裡有點慍怒,卻仍舊是冷道:“玩了就想跑?許棠舟,你是不是想得太容易了點。”
先說喜歡他,然後讓他標記,最後再裝什麼都不知道。
挺能耐的。
“我沒想玩。”許棠舟硬著頭皮說,“……我會負責的,不好意思。”
兩人對視著。
“怎麼負責?”淩澈問。
燈光下。
淩澈那雙淺棕色的眸子裡似乎承載著星河,就是一對黑眼圈比昨天更為醒目。
一看就是易感期還沒過。
許棠舟明明是個冷美人模子,在他麵前立馬變得可憐兮兮。
簡直等於身嬌體軟易推倒了。
淩澈壓著那股暴躁,歎了口氣。
可惜他還沒開口,許棠舟就打斷了他。
鬼使神差的,許棠舟啟唇,問了句:“……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