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章(2 / 2)

淩酒酒迅速否定了這種可能。

如果係統由淵冥操縱,那係統意誌等於淵冥的意誌。

想要追究係統意誌,自然要看係統發布的任務。

總覽係統的任務,主要是兩個方向,逼迫她提高修為,比如“真女人,就要勇攀高峰”係列。

其次,還有強行給她和姬沉拉郎。

剛剛穿書而來時的“女人,怎麼能說不行”,和休鹿秘境中“真女人,怎麼能說快?”都是係統千方百計地逼她接近姬沉。

淵冥一心想要煉化她,沒有理由讓她變強,或是幫她結情緣。

最重要的是係統的最終任務,“真相永遠隻有一個”,直接要她找出淵冥的身份。

如果淵冥是係統,沒必要多此一舉。

那麼,淵冥和係統到底是什麼關係?

淩酒酒凝視著無風而動,恍若仙樹的係統,豁然想到了終極線索(2)——

係統與原書無關!

聯想到每次終極線索公布時,係統皆出現了喑啞雜音,無數蛛絲馬跡在腦海中連點成線。

淩酒酒心中隱約有了答案。

她緩緩睜開眼。

少女的眼神依然明亮,卻多了一重沉然,睫羽扇動中,眼眸中倏而流轉過道韻。

這變化細微而深刻,如果非要說,那便是在她的眼神中,看到了姬沉,不,是玄蒼仙尊的影子。

深沉的淡漠。

淩酒酒抬眼看了看日頭,秋天雲疏天高,乾爽的陽光在她腳下投出小小一圈影子。

到時辰出發了。

她遠眺,視線穿過迷霧籠罩的歸墟仙島、分割人魔的蓬萊海,落到遠處的某地。

事實如何,就待鬱凰洲鳳凰坑的驗證了。

淩酒酒尚不會禦劍,謝翎翎的飛行器速度受他修為限製,兩人要橫渡蓬萊海,需要乘坐天闕峰的仙鶴。

一開始,淩酒酒還因姬沉斷片兒和係統中金紫色葉子之事而心事重重,等到看到琉璃城橙藍相間的靈礦時,便如遊子歸家,心中一鬆。

她半分近鄉情怯的滋味也沒有,反倒熱情地跟謝翎翎介紹起來琉璃城的風土人情,重點講解了哪處果子好吃、哪家老店的烤乳豬最香脆,聽得謝翎翎淚水順著嘴角流了出來。

兩人一拍即合,興致勃勃,半點前來公乾的自覺都沒有,仙鶴聽了直呼這屆真傳是它們駝過最不專業的一屆。

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琉璃城的接引台便出現在眼前。

同時出現的,還有琉璃城的城眾們以及震撼奇景。

謝翎翎幾乎忘記了呼吸,仙鶴差點忘記了飛翔,這一天注定是他們生命中濃墨重彩的一筆——

價值連城的琉璃磚被眾人當做板磚,整整齊齊碼在地下;有市無價的鮫紗被疊成絹花鋪出去十裡;百年不遇的巨型上等靈石被雕成條幅狀,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上書“歡迎城主回家!”

十幾個黑衣近衛在一個身披金袍的颯爽女修帶領下露出憨厚的微笑。

一看他們衣服細密的走線,便知價格不菲。

謝翎翎劈裡啪吧說了一大堆,認真聽來,隻有兩個字——

“有錢!”

絹花之上,幾十隻鸞鳥膘肥體壯,脖子上腳踝上分彆綁著上等靈株做的花環,嘴裡還嚼著上等靈髓,天闕峰的仙鶴都饞哭了。

可惡的是,這些琉璃城的凡修一擁而上,將淩酒酒圍住時,還七嘴八舌地說著“歡迎儀式太寒酸了,若不是城主吩咐,絕不可能這麼敷衍!”

天闕峰的仙鶴凝望著處處豪華的琉璃城,回想起窮出了名的天闕峰,抬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不讓悲傷逆流成河。

嶽瑛和城眾們你一言我一語,誇著“城主越發高大威猛,風度翩翩”,“城主會騎仙鶴,當真像極神仙”,又埋怨著“女郎怎可如此單薄,比郎君還瘦削”,“怎得回城還穿這樣厚,琉璃城暖和著哩”。

沒人問她修為如何,在琉璃城眾人眼裡,這是最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們早就知道城主場場考試都是第一名,還是天才,但——

就算不是又如何?他們還不舍得城主去修煉吃苦呢!

眾人簇擁著淩酒酒,也沒有冷落謝翎翎,甚至有幾個憨憨郎君羞澀地誇謝翎翎長得漂亮,定會討女郎歡心,腰細臀翹好生養,將來必定嫁的好。

論憨,謝翎翎也不輸旁人,開朗的妖修聽後不覺得被冒犯,反而開心驕傲地立起來毛耳朵,十分自來熟地跟近衛們聊起來合歡宗的撩妹法門。

雖說是淩酒酒和謝翎翎的任務是采購靈石,但嶽瑛早在接到淩酒酒傳訊時就將一切打點好,一下午時間,淩酒酒和謝翎翎都在城中轉悠。

小孩子趴在窗戶上看到淩酒酒,如一個個糯米丸子樣下鍋似的,撲出來抱著她的腿,奶兮兮地喊著:“城主城主,你回來啦!”

淩酒酒笑吟吟地從乾坤戒裡掏出靈株編的小蝴蝶、小螳螂,又溫柔地摸摸他們的頭,這才讓小家夥們放開手。

攤販見了都笑眯了眼,硬要塞小吃和小玩意給淩酒酒,拉著她的手囑咐她不用事事掐尖,累瘦了身子,又八卦兮兮打聽有沒有屬意的郎君,重點表揚了那位姬沉郎君就不錯。

聽到姬沉,她心裡又甜又氣,隻得耐心聽著,又一再保證將子嗣的事情放在心上,這才脫了身。

嶽瑛卻似受到了啟發,她爽利地拉住淩酒酒,看著她手腕的紅線,快樂地問:“城主,告訴嶽姨,紅線另一半在姬沉郎君那裡吧。”

淩酒酒沒想到嶽姨眼這麼尖,隻好乖乖點頭。

嶽瑛笑得不見眼,欣慰地歎口氣,對著身後一群佯裝守衛實則竊聽的憨憨近衛點點頭,引得身後一陣壓抑歡呼,她才道:“這次,姬沉郎君怎麼沒有一同回來?”

回到琉璃城就是回了家,淩酒酒放鬆許多,便努努嘴,小聲道:“他忙,不管他。”

嶽瑛早就娶了夫郎,哪裡看不出這對小情侶鬨了矛盾。

她不讚同地搖搖頭,苦口婆心道:“酒酒,你是女郎,就要有女郎的風度,平時讓著郎君些。”

“嶽相說得對”憨憨近衛們也不裝置身事外了,異口同聲地附和道。

謝翎翎第一次接受這樣的文化衝擊,茫然地小耳朵無處安放。

嶽瑛又給了淩酒酒一個台階,掏出一枚黑色玉碟,道:“再忙,吃飯的時間總歸有,你喊小姬來吃頓便飯。他禦劍快得很。”

淩酒酒發現了華點:“……等等,嶽姨,你怎麼會有姬沉的玉碟,你還知道他禦劍?”

那個教淩酒酒紮兔子燈。祝逸軒的遠房親戚。近衛嘿嘿一笑,他不愧是淩酒酒和姬沉的粉頭,熱情地為正主解惑道:“賣琉璃桌椅的店是嶽相的夫郎開的呀!”

嶽瑛悻悻地撓了撓頭,超大聲笑笑掩飾尷尬,道:“太巧了,真是太巧了。”

淩酒酒:……

她懷疑琉璃城的城眾們下了很大一盤棋,但是她沒有證據。

下一秒,嶽瑛不給淩酒酒反對的時間,將玉碟折斷,擺在淩酒酒麵前。

嶽瑛和近衛們太了解淩酒酒,看著她滿眼抗拒,實則絞著手指躍躍欲試,乾脆替她說了開場白:“姬沉郎君,酒酒喊你回家吃飯!”

“酒酒?不生我的氣了?”玉碟那頭郎君的聲音伴著呼嘯風聲傳來。

淩酒酒:?

我不是我沒有你們彆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