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連他都傷成那樣。
那麼今日呢。蕭燼又能有幾分勝算？
他壓根看不見這群暴走的厲鬼，僅憑直覺躲避，又能撐到幾時？
林羨漁心急如焚，厲聲道：“要怎麼對付他們？”
那鬼不答反問：“你們來這裡，是奪寶還是獵邪？”
沒等林羨漁回答，她驀然感覺到一陣極為強烈的煞氣。抬頭一看，蕭燼立在陣中，眉目冷厲，手中霍然多了一把幽沉的長劍。
那劍通體幽黑，要將周遭所有光線吸入一般深邃，似深淵，似寒夜。明晃晃的日頭之下，其上光華流轉，刺骨煞氣迎麵而來。
他動真格了。
能值得他認真對待的戰鬥太少，以至於林羨漁幾乎都快忘了，蕭燼有一柄寶劍，名為沉淵。
這消息也是魏長老告訴她的。蕭燼實力太過強橫，與人對戰甚少用到武器，所以眾人對他的劍了解不多，但印象可謂極其深刻。
一年來，這劍隻出現過兩次，每一次都血流成河。
第一次，魔道四大派之一的紅蓮山莊給蕭燼設下鴻門宴，想教他有來無回。結果此劍一出，莊主秦鴻風落得經脈俱碎，設伏的精英弟子儘數斃命。若不是有名弟子還算機靈，帶著鎮莊之寶業火紅蓮鼎當場給蕭燼跪下，表示願意以死效忠，雄踞一方的紅蓮山莊險些就此沒了。
第二次，魔道嘍囉們蓄謀多日，浩浩湯湯集結了近千人，於鄱陽湖伏擊蕭燼，想合力拿下他。誰料他劍鋒過處，無一生還。那一戰伏屍千裡，鮮血染紅了半個湖麵。
兩次過後，魔道眾人學乖了，再不敢動什麼歪心思。打歸打鬨歸鬨，彆拿性命開玩笑，魔尊的沉淵劍不出鞘便謝天謝地，一出鞘，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此時此刻，林羨漁看著執劍而立的他，第一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了魔道之主強大的氣場。
人怕他算什麼？連那二十四隻厲鬼都不敢再上前。
蕭燼看向她：“走遠些。”
林羨漁二話不說拔腿就走，她步伐急促，那隻鬼跟在她身側，倉皇道：“他想乾什麼？”
“誰知道呢？大概是摧毀這裡吧。”林羨漁也不知道蕭燼會使出什麼招數，但她隱隱預感，他的劍下將會寸草不生。
看不見對手也沒關係，全撕碎就行。簡單粗暴，直接有效。
“不行！”那鬼急了：“他要是破壞了封山大陣，會釀成大禍！”
林羨漁頭也不回：“恕我直言，這陣就算我們不毀，也撐不了多久了。”
從她踏進山門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覺到整座封山大陣已經搖搖欲墜，想來是因為距離林淵設下這封印已經太久了，十年無人維護，碎了也正常。
這鬼想的沒錯，以蕭燼的實力，稍不留神便會震碎整個封印。
可他有什麼好急的？他一個孤魂野鬼，封印碎了不是正好趁機出山，再也不用困在這破地方了。
林羨漁便問：“大禍是什麼禍？”
那鬼的語氣聽起來急得都快跺腳了：“就是……就是，山裡那東西萬一逃出去，必將為禍蒼生！”
那東西又是什麼東西？
但既然他用這個詞代指，就必然不願意多透露消息。林羨漁也不追問下去，轉而道：“清風山上下便是被它禍害了？”
“……算是吧。”那鬼猶豫了一下，道：“我的師兄弟們因為它，全都不能往生了。”
“……”林羨漁不太滿意這個答案，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什麼叫算是？
但眼下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她好歹算是打聽出點清風山禍事的根源，細枝末節的事情等度過了眼下的難關再問吧。
她道：“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我們自己的命比較重要。先毀了再說。”
她當然不願意放“那東西”出山，她在賭，這隻鬼既然如此害怕封印毀滅，就一定會想辦法幫他們。
果然，那鬼大驚道：“不，封印絕不能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