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真心難換莫救魍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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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手的食指指根處隻有一個肉瘤,不知是天生殘缺還是斷得太早,已經愈合了。

她腦子裡在思索,身體卻與羅煬聊得熱火朝天。

很顯然,她此刻已經進入了那鬼的魂魄裡,在重溫十年前的回憶。

她想四處看看,奈何視線隻能被這具身體左右,牢牢落在羅煬臉上。

這青年看來與這隻鬼交情匪淺,笑著答道:“是啊,去給師娘買了對耳墜,我給她送去。”

林羨漁似乎感到這具身體欲言又止,張了張口,最終卻沒將猶豫的那句話說出來,隻道:“行,你去吧。我等你回來喝酒?”

那青年已經轉過了身,聞言背對著他擺了擺手,道:“不必,我又不愛喝這東西。你自個兒享用吧,彆被師父發現了。”

那青年大步走遠了,又一人拍了她一下,道:“左羽,他給的酒你也敢喝,不怕他下毒啊?”

原來這鬼叫左羽。

左羽尷尬地笑了笑,不讚同道:“彆這樣說,羅煬沒你們想的這麼壞,他不會的。”

那人撇了撇嘴,輕蔑道:“你以為他是什麼好東西?一個孤僻怪異的街頭混混而已,什麼事做不出來?”

左羽辯解道:“不是的。羅煬隻是有些怕生,不太合群而已,他人很好的。你們也不要老是針對他,他既拜入師父門下,咱們都是師兄弟。”

那人嗤笑一聲:“行了,我古道熱腸的左師兄。你還是離他遠點吧,除了你和師娘誰理他?連師父都說此人心思歹毒不可教也,你連師父的話都不信麼?”

身邊幾人符合道:“是啊是啊。”

“就是,這家夥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要做人沒問題,兩年前能給其他混混打成那樣?要不是走了狗屎運被師娘撿到,早就見閻王了。”

“也就是師娘心軟,救了他不說,還帶回山來。師父又向來寵師娘,讓收徒便收了,不然就憑他?呸,也配!”

眾人將左羽圍在中間,你一句他一句,言辭越來越難聽,左羽有些不堪忍受,深吸一口氣,帶了幾分惱意道:“好了,各位!你們不當他是師弟便罷了,可我是真心拿他當朋友的。你們再厭惡他,也勞煩不要當著我的麵罵他,可以嗎?”

看來即便有幸拜入清風派,羅煬在山上的日子,也並不好過。除了左羽和孔惜月,滿山無一人待見他。

相比起來,左羽的人緣要好太多了,即便他不小心泄露了怒氣,眾人也隻是訕訕了一瞬,並未與他爭吵,插科打諢將此事揭了過去。

一人道:“左羽,你等下去演武場麼?”

左羽搖搖頭道:“不了,我昨晚值夜,現在乏的很,回去休息。”

天色剛剛過午,他便要休息,不過看來弟子們對值夜後早歇的事情習以為常,紛紛與他打招呼離開了。

左羽抱著那壇酒往自己寢舍走,路過飯堂,見到兩人從門口出來,正是孔惜月和羅煬。

羅煬挑著個擔子,擔子上兩個沉甸甸的木桶,孔惜月嫋嫋走在一旁,步伐緩慢,手輕輕搭在隆起的小腹上。

左羽便立在一旁恭恭敬敬對孔惜月行了一禮,道:“師娘。”

又問羅煬:“你們這是乾什麼去?”

羅煬還未答話,孔惜月倒笑盈盈開了口,語氣溫溫柔柔:“去給演武場的弟子們送些提神補氣的湯水,你要喝一碗麼?”

孔惜月是藥王穀出身,一身醫術傳自醫聖,自然不可小覷。嫁給徐清之後,她時常燉煮一些藥性溫和又好喝的湯藥,送給弟子們補身體,是個賢惠又溫柔的師娘,弟子們都很喜歡她。

左羽探頭瞧了瞧桶裡,剛想說來一碗嘗嘗,羅煬便看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是剛值了夜?回去好好休息,這是提神的湯,你喝了還怎麼睡?”

“也是。”左羽應了一聲,笑嘻嘻道:“那我今天就算沒有口福啦。師娘,要搭把手嗎?”

孔惜月柔聲道:“不用了,有阿煬幫我就好,你值夜辛苦,快回去休息吧。”

往日裡也一直都是羅煬幫孔惜月忙前忙後,左羽便也不多說,乖巧道:“好。師娘,你腹中胎兒快足月了吧,也得千萬當心身子,莫要太過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