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乾什麼?”
卓溫書困獸一樣, 在屋子裡來回的轉圈,石姣姣低著頭不吭聲,表麵微微顫抖, 內心毫無波動,見他毛驢拉磨的樣子,甚至還有點想笑。
卓溫書把她逼到牆角,像個要生吞人的怪獸似的,氣的攥緊拳頭, 骨節都泛著青,又不敢弄太大聲, 因為他媽媽在隔壁, 這個時間並沒有睡覺。
“你找死, ”卓溫書陰沉瞪著石姣姣, “你就是找死!”
石姣姣瑟縮著, 不跟卓溫書對視, 卓溫書恨恨的看著她,問, “你是還沒玩夠對嗎?”
卓溫書氣的眼圈都紅了, 半晌泄氣一樣,顫著嘴唇道, “成,你說怎麼玩,老子陪著你行嗎?陪到你滿意為止,你膩歪為止。”
卓溫書指著石姣姣的鼻子, 一字一句,“但你不許再來我家,彆搞我媽,要不然老子玩死你。”
石姣姣流著淚搖頭,卓溫書近距離瞪著她,抿住顫抖的嘴唇,憋了一會兒,眼淚也不自覺的就流下來,他用手狠狠的摸了一把,再開口聲音氣勢全無,低啞變調,“你到底想怎麼樣啊,我到底哪裡對不起了你?放過我……行不行?”
石姣姣抽噎著,淚眼朦朧的看卓溫書,伸手懸空在他的臉邊,卻舉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沒有落在他臉上。
“我不會再來了,”石姣姣聲音比卓溫書變調還嚴重,哽咽出聲,“你彆哭,我不會再來了……”
她說著,要推開卓溫書,卓溫書卻一動不動,“你怎麼能保證?你必須保證。”
石姣姣抬起頭,看著卓溫書,“我……”了一聲,突然捂住了嘴,從卓溫書的懷裡撞出去,打開臥室門,就朝著外麵跑。
卓溫書伸手抓了一下抓了個空,攆出去石姣姣已經快速衝到門邊,卓溫書想抓著她說清楚,但是走了一步,突然腳底一滑……
他站定看了一眼,地上一串鮮紅刺目的血跡,石姣姣已經捂著嘴衝了出去,卓溫書愣了下,臉上神色變幻,繞過血跡衝到追到門口,順著樓道追下去,石姣姣卻已經沒了影子。
他上樓回到自家門口,開門的時候,在門口又看到了一灘殷紅的血跡……
卓溫書眉頭死死的擰緊,石姣姣蹲在樓上一層,看著他進屋,擦了擦嘴,這個【一口老血】還挺好用的,就是量大了點……這哪像是吐血,不知道還以為動脈斷了。
到這裡前期鋪墊完畢,剩下需要一些時間發酵,石姣姣回到酒店,整天窩著看電視,打遊戲,再也沒出去搞事。
酒店續訂是石菲菲搞的,她按照石姣姣的指示,不光處理了好幾個隱藏的情敵,也成功的吸引了單秦的注意。
外麵大雪紛飛,酒店的屋子裡卻溫暖如春,石姣姣穿著吊帶裙,才和她的小探子聯係完,仔細掌握了卓溫書的動向,狀態,甚至一天尿幾次尿,才掛掉電話,石菲菲就衝進來了。
邊走邊蹦,“單秦約我了!”
石菲菲長的明豔,眉飛色舞更是動人,石姣姣看著她笑,做出意外的樣子。
“哦?吃飯嗎?”石姣姣問。
“不是!是登山!三天兩夜!”石菲菲和她一樣,光著腳在地毯上,“你說我要帶點什麼好?在山上肯定很憔悴,洗漱麻煩,不能化妝,我帶個麵膜……”
石姣姣走到沙發旁邊吃水果,伸手敲了下石菲菲的腦袋,像是敲停了一個聒噪的鬨鐘。
“你就算糊著眼屎,也是整個山上最靚的崽,不用扯那些沒用的,”石姣姣塞了一塊橙子,嘴裡甜酸的汁水飛濺,心滿意足的咽下去,才癱在沙發上開口,“你隻需要,帶上一個壞掉的帳篷。”
石菲菲醍醐灌頂,臉色泛紅,“那樣真的好嘛……會不會太快了?”
“你們沒睡過?”石姣姣斜了她一眼。
石菲菲臉色更紅,“那我要帶套套嗎?”
石姣姣深呼吸一口氣,喊了聲“天爺”手指按著石菲菲的腦門,懷疑這裡都是水。
“你帶吧,讓他知道你是個隨身攜帶套子的,隨時準備和……唔!”
石菲菲滿臉通紅的按著石姣姣的嘴,“彆說了,我知道了。”
第二天,石菲菲去跟單秦三天兩夜了,石姣姣布置的也差不多了,就可以出最後一招了,離開了酒店,提前去了醫院。
卓溫書最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有些心神不定,時常覺得身後有人跟著他,但是真的找,卻根本連個影子都沒有。
石姣姣確實像她說的那樣,再也沒有來找過他。
但是那天的血跡,一直讓卓溫書心裡麵不舒服,隨著石姣姣真的銷聲匿跡,這種不安不斷的擴大。
有兩次卓溫書都想給她打電話,但最後都壓製住了,人家放過他,他沒必要再上趕著犯賤。
就這樣,一直到兩個月後,有一天卓溫書正和他的哥們們在酒吧喝酒,紋身店的生意不錯,開始見回頭錢了,樓上美容美體也見到成效了,哥幾個手頭都寬裕起來,個個還都是光棍兒,沒攢錢的意識,經常出來喝點小酒。
卓溫書迷迷糊糊的,感覺電話在震動,他伸手摸出來,站起來搖搖晃晃朝著外麵走,走到衛生間的隔間,一邊放水一邊醉醺醺的“喂”了一聲。
但是電話那頭沒有聲音,卓溫書喂了兩聲,正要掛斷,突然聽到那邊似乎是有重物墜地的聲音。
然後一個女聲,尖聲喊道,“掛掉!誰讓你打的!”
卓溫書被那尖銳的聲音弄的皺眉,覺得這聲音莫名的熟悉,但是被酒精麻木的腦子,轉速太慢,一時間沒能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那邊的電話已經掛斷了,他沒有在意這個莫名其妙的電話,回去接著喝酒。
一直到幾個人散了,從酒吧裡麵出來,涼風一吹,卓溫書一個激靈,突然間想起了電話裡的那個聲音,他琢磨了一路,回到家之後,他在浴室裡麵洗漱,洗完之後躺在床上,片刻後驚坐起來,終於想起那聲音為什麼熟悉。
是石姣姣的聲音。
她為什麼會那樣說,到底是誰給他打電話……
卓溫書翻來覆去的想了半宿,最後嗤笑一聲,覺得自己真是有病,無論石姣姣怎麼樣,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第二天照常去上班,卻有一個美女等在紋身店的門口,堵住了他。
哥幾個吹了口哨先進去,卓溫書站在門口,看著麵前的人確認自己從來沒見過,也不是紋身店的客人,臉上露出疑惑。
“卓溫書?”小姑娘開口自我介紹,“我是仁心醫院的護士,你認識石姣姣嗎?”
卓溫書動作一頓,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手裡的煙被他一下子捏斷了,“認識,怎麼了?”
“她想見你一麵,去見她一麵吧,”小護士說,“她沒多少日子了。”
“什…什麼?”卓溫書一時沒能反應過來這話的意思。
小護士歎了一口氣,直接道,“她患了食道癌,已經擴散了,沒多少時間了,正在保守治療,每天捧著電話看著你的號碼,昨天晚上我幫她打她又發脾氣,她應該很想見你。”
“你說誰?”卓溫書整個人還有一點茫然,“石姣姣?癌症?”
小護士點頭,“你願意見她一麵嗎?”
卓溫書手裡捏捏的煙已經被他攆了稀零碎,他手指有點發顫,不好的感覺印證了。但是同時他又有種十分荒謬的感覺,演電視劇嗎?還癌症擴散了,嗤。
把碎煙沫送到嘴裡嚼,辛辣直衝頭頂,幫助他保持清醒。
“不見……”卓溫書現在腦子有點亂,說話有點艱難,但是一字一句,也說的很清楚,“她死不死的,跟我沒有關係……”像是說給小護士聽,又像是在告誡自己。
說完之後,轉身朝著店的方向走。
“她真的很想你!”小護士錢收了不少,還有一套價格不菲的護膚品,十分敬業,“你如果願意見她的話,就直接到仁愛醫院住院樓705,13床找她。”
說完之後小護士就走了,卓溫書卻頓在門口,感覺頭頂的陽光刺得他睜不開眼睛。
深吸一口,吐掉嘴裡的煙絲,片刻之後轉身進屋,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石姣姣,得了癌症?
卓溫書惡意的想,這肯定又是她在騙人,她層出不窮的騙術,真的死越來越拙劣!
但是如果是真的……這就是惡人有惡報嗎!
卓溫書心裡的想法陰暗,卻不知道為什麼,整個人都有些呼吸不暢。
“溫書你怎麼了?”胖子看到卓溫書的臉色泛白,十分難看,湊近了關心到,“哪兒不舒服嗎?上樓去休息休息。”
卓溫書嗤笑一聲,不知道是對著胖子,還是對著自己說道,“我為什麼要不舒服,我舒服的很!”
胖子一臉莫名,卓溫書深呼一口氣,把手上拓印的活交給其他人,“我去躺一會兒。”
卓溫書到樓上的休息室裡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裡麵的自己,把嘴唇咬出了血。
他的頭發已經徹底長長,細碎的短發,再也不是一層毛茬,他哥們們都說這樣非常的顯小,把他身上的戾氣完全遮蓋住,如果不細看他的眼睛,走在路上簡直就像個英俊溫柔的鄰家哥哥。
卓溫書對著鏡子看了一會兒,蹲下在櫃子裡翻了翻,拿出了一個電推子,插上電之後就準備自己給自己剃頭發。
但是推子碰到頭發之前,卓溫書閉了閉眼睛,想起有一天晚上,兩人親熱完了,石姣姣就從身後抱著他,腳踝蹭著他的腳踝,細細密密的親吻他後背上醜陋傷疤。
含糊不清的跟他說,“你把頭發留起來好不好,你把頭發留起來肯定特彆好看…”
卓溫書當時聽著就當狗放屁,但是有一段時間,頭發長到了不尷不尬的程度,該剪的時候,已經晃到了理發店的門口,最後還是沒有進去。
卓溫書把推子拔掉放在一邊,直接將頭伸到水龍頭下,用涼水給自己醒腦子。
還不肯醒嗎?
彆他媽的癡心妄想了。
那個狠毒的女人能有什麼難言之隱?這一定是她想出來的騙術!
去見嗎?不,不要去,她是死是活跟你沒有關係。
卓溫書心裡一遍一遍的告誡自己,擦乾了頭發之後真的躺在床上閉上眼睛休息。
下班之後,他照常跟哥們們出去喝酒,但是散攤之後,他還是魔怔一樣,出現在了仁愛醫院的門口。
卓溫書蹲在醫院旁邊的馬路牙子上,呼吸間全是酒氣,但是他臉上卻帶著笑,那笑容裡麵說不出來的苦澀。
他就算再不想承認,想起來牙癢癢,恨不能把人親口咬死,恨不能一輩子都不再見她,但是他沒法否認,從來沒真的接觸女人的他,石姣姣是第一個,是被迫也好,是他自己認命也好,那都是他唯一的女人。
是在他心裡麵濃墨重彩到根本抹不去的女人。
愛和恨,可以單獨擁有,但如果交織在一起,那麼憎恨得到養料,和它糾纏在一塊的愛意,也會隨著增長而壯大。
卓溫書在泥潭裡淹沒掉的自己,也是在石姣姣親手推他進去,也是她親手把他拉出來。
卓溫書蹲在醫院的門口,一直等到半夜也沒有進去,蹲到雙腿麻木之後慢吞吞的站起來,朝著家的方向走。
他還是不相信石姣姣會得什麼狗屁的癌症,這又不是電視劇,哪來那麼多驚心動魄的劇情。
日子似乎又恢複原先的樣子,卓溫書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店裡麵搶著乾活,一直到那個小護士再次出現在門口。
“你又來乾什麼?”卓溫書沒好氣道,“她花多少錢請你?”
小護士張了張嘴,心裡驚訝,可麵上竟然沒露,好歹她也是各種宮鬥劇的鐵粉,這種程度,還是能狗住的。
不過確實是她又拿了石姣姣的錢,這次石姣姣告訴她,她不用說話。
小護士神色複雜的看著卓溫書,半晌歎了一口氣,一句話都沒說就走了。
要是小護士勸他,鬨他,描述石姣姣如何的淒慘,如何的想他,卓溫書基本就能夠確定,石姣姣是在騙人。
可是小護士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卓溫書看上去很平靜,可一整天都有些魂不守舍。
中午的時候,胖子吃飯的時候,吐沫橫飛的指著桌子上麵的雜誌說,“看到沒有商業大亨,才四十多,得癌症了去世了!那麼多錢,都沒治好……”
旁邊的有個小瘦乾兒附和,“現在癌症太容易得了,村裡死一個就是癌,也不知道為什麼癌症發病率這麼高,我姑姑,一輩子不抽煙,肺癌,一家都讓她拖垮了,她兒子大學都退學了……”
說著無意聽者有心,卓溫書心裡最後一根弦也崩斷了。
晚上借口要提早回家,沒有參加哥們們的聚會。
他去醫院了,沒坐電梯從樓梯走,每走一步都告訴自己,不應該去,為什麼要去,她害自己害得那麼慘,現在還不知道是不是她有耍人,即便是她真的得病了,這一切是她應得的,是報應。
但是從1樓到7樓那麼多階的台階,也沒能阻攔住卓溫書的腳步,站在705的門口,卓溫書整個人都是挫敗的。
他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進去,不知道見了要說什麼。
他到現在其實都不太相信,這病來得太突然了……
這時是傍晚,醫院走廊裡麵人來人往,多他一個愣神的並不稀奇,卓溫書站了好久,站到腳都有點麻了,平複了呼吸伸手敲門,卻聽到裡麵傳出來對話頓住了。
“你說你是何苦呢?”一個男聲說,“你竟然喜歡他,乾嘛要把他給氣走,我當時也是傻,要是知道你是因為這個,我絕對不會幫你。”
病房的門是虛掩著,卓溫書手碰上去,到底推開了一點縫隙。
縫隙裡麵有一個男人側麵對著門,卓溫書看到第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那天晚上在酒吧裡麵,石姣姣嘴裡的那個修然小寶貝兒。
卓溫書想轉身就走,羞恥和憤怒蔓延過他的每一寸肌膚,但是整個人僵在哪裡,腿像是被釘在地上,一步也挪不動,隻能被動聽著兩個人繼續對話。
“彆說那些。”石姣姣聲音很低。
“你不就是怕連累他,怕他傷心,可你把錢都留給他了,現在自己連治病都沒錢,你不怕連累他就不怕連累我嗎,好歹咱們也算朋友一場,”鐘修然嘖了一聲,“我真的儘力了,零花錢都給你搭進來了,我現在在家說了不算,拿不出更多,你爸爸不認你,姐姐不管你,沒有錢了,你如果不做化療死的更快。”
鐘修然歎了一口氣,“石姣姣,你傻不傻呀。”
裡麵靜了好一會兒,石姣姣才開口,“是我對不起他,我害他那樣的,我本來想一輩子補償他,但人真的不能做壞事啊…”
石姣姣故作憂傷的歎了一口氣,“老天爺會跟你清算的……”
“就算是從前你犯糊塗,對他的補償也夠了,”
鐘修然說,“你為了他,被你爸爸趕出來,好好的婚事也黃了,攢的那些錢全都給他,不是我說難聽的,就算他沒有進去,他媽媽該病還是會病,憑他自己一個窮學生,他能負擔得起什麼呀?”
鐘修然說,“要是讓我蹲五年監獄,然後少奮鬥好幾十年,我也願意啊。”
“話不是這麼說的,”石姣姣蒼白的臉色因為著急有點泛紅,“不是這麼說的,你不許這麼說他!不懂就彆胡說!”
鐘修然舉手投降,“好了好了我不說了我不懂——不是,我有什麼不懂的?”
“你不就是喜歡他嗎?你喜歡的你都快死了還不讓他來,你這輩子也彆想見到他了。”
鐘修然站起來,歎氣,“我都看不下去了,你要實在拉不下來那個臉我去找他。”
“不行!”石姣姣一激動做起來,手上的針都差點抻掉,“不許去找他!不行!我不要見他……咳咳咳…”
“天呐你…”鐘修然慌忙站起來,拽了一張薄薄的紙巾捂在石姣姣的嘴上,一口老血的效果血量實在太大,透過紙巾,滴滴答答了一被子。
純白的被子上麵,暈開了碩大的血花,看上去尤其的嚇人。
要說卓溫書看到石姣姣身前和被子上刺目的鮮紅,腦子嗡的一聲,炸了。
“我不說了我不說了,跟我有什麼關係你愛見不見!你彆激動……”鐘修然投降道。
石姣姣咳了幾聲躺下,沉默片刻後抬眼看向鐘修然,神色溫柔,“你不懂……你愛過一個人嗎?”
石姣姣閉著眼睛笑起來,她頭上戴著帽子,帽子底下頭發都沒了,臉消瘦的不像樣,白的連嘴唇都沒什麼血色,但是笑起來,那雙桃花眼依舊風情滿滿。
“我寧願讓他恨我,這樣他沒多久就把我給忘了,”石姣姣說,“如果我跟他感情越處越深,有一天我死了,那對他真的太不公平了……”
石姣姣搖頭,又咳了一聲,血順的嘴角流下來,眼淚也順著眼角沒入頭發。
“太不公平了…”石姣姣聲音啞的不像樣,“他吃了太多的苦,我不想讓他再吃苦…”
鐘修然拿著紙巾給她擦嘴,背對著門的這一邊,看著石姣姣的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驚恐。
他沒見過這麼狠的女人,對自己這麼狠,對彆人更狠。
他知道門外站著那個男人,他一上樓就有人短信通知了,所以這場戲,是提前彩排好的。
隻是石姣姣的病是真的,他找醫院確認過,她吐出來的血也是真的,但她說的話全都是假的,她是故意要外麵那個人聽的。
鐘修然有把柄在石姣姣的手上,他喜歡石菲菲,但石菲菲隻把他當成弟弟,他早晚會說的,但不是現在,現在他不能讓石菲菲知道,他還不夠優秀,還沒有能力跟事業成功的單秦爭奪。
所以他要幫石姣姣,這樣才能堵住她的嘴。
可鐘修然覺得他在作孽,石姣姣病是真的她真的快死了,一個月以前就這樣要死不死的,還真的拖著,等到了外麵的那個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