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口嫌體正直(1 / 2)

兩人在狹小的空間裡麵你推我, 我蹬你, 不光沒能把對方堆的更遠,反倒是忙活了一身的汗。

“不行了, 真的不行了……”石姣姣抓著趙平慈的手,氣喘籲籲, 明明兩個人是連鬨帶踢的打架,卻搞的像是大戰了三百回合。

趙平慈尤不甘心的又掐住了石姣姣胳膊上的肉, 呼吸不穩威脅道,“把我放出去!”

石姣姣連忙討饒, “彆彆,彆掐……出不去真的, 明早上才能打開, 人都已經被我遣走了,吩咐無論聽到什麼聲音,都不許人來打擾的。”

趙平慈氣的腦仁疼,掐著石姣姣,疼的她直嗷嗷, 好一會見她真的不放自己出去,自己又根本找不到機關在哪裡, 這才是鬆開手。

緊貼著一邊躺著,不說話了。

石姣姣揉好了自己的胳膊, 也靠著一邊躺著。

兩人中間隔著一個被揉的不像樣的被子, 彼此都沉默, 隻有清淺的呼吸聲, 狹小的空間裡氣氛竟然有種溫馨的感覺。

正在石姣姣想著要說點什麼花言巧語,讓趙平慈心甘情願的答應她的時候,趙平慈說話了。

“你到底要怎麼樣?”他的聲音很低,帶著無奈,也是石姣姣鬨了這麼長時間以來,他第一次這樣坦白了說這種話。

“奴不過是個閹人,做不得娘娘的知心人,”趙平慈說,“娘娘經年得陛下盛寵,將來必定福澤綿長,莫要被一時的新鮮迷了心神,若是被陛下知道……”

“我才不是貪圖新鮮,”石姣姣不想聽他說這種話,又是娘娘又是奴,沒勁。

打斷他,“你有什麼好新鮮的,這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新鮮的人,我到底為什麼總是抓著你,你真的感覺不出來嗎?”

趙平慈當然不是沒想過,他根本就不信,覺得嬌妃這就是在作死,一個妃子和一個太監能有什麼好結局?

再說嬌妃放著當今天子寵愛不要,跟他個地位低下到塵埃的閹人,圖他什麼?

趙平慈清醒的很,他知道一旦他真的應了,等著他的結果不是被悄默默的弄死,就是連累家人。

本來是想要好好的跟嬌妃說,可是她明顯已經瘋了,還問他感覺,他一個閹人能有什麼感覺?

哦,對,掐她弄疼她心裡其實還挺爽的,但是趙平慈不敢說。

石姣姣見他又不吭聲了,嘖了一聲,“跟我多好,你就是想不開,當今太子小聰明不少,心胸卻過於狹隘,主上胸無溝壑,你一個混在底層的手下,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趙平慈鼻子出了一口氣,沒吭聲,但是心裡想著,跟你更沒好果子吃,下場他都能看到,最好的地方是辛勞局,再好點的是勒死了扔在冷宮前麵的隨便一口井裡麵,剩下的就是亂棍打死,通奸後妃五馬分屍的先例也不是沒有。

石姣姣還在試圖勸趙平慈,“你放心,無論是皇帝還是太子,在我這都構不成什麼威脅,隻要你乖乖的,就算要做這宮中的總管太監,我也能想辦法幫你。”

石姣姣說的信誓旦旦,怕趙平慈不信,還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真的,不信你可以先定個小目標,等我幫你達到了,你再答應也成。”

趙平慈轉了個身,背對石姣姣,臉衝著床板,石姣姣說的實在是太沒有可信度了,趙平慈覺得她越說越像是夢話,根本連聽都懶得聽,更彆提搭茬了。

“你考慮的怎麼樣了?”隔了一會兒,石姣姣問。

趙平慈紋絲不動,心說考慮你個大腦袋。

“喂……”石姣姣捅了他一下,“你不會睡著了吧?你倒是先同意了再睡啊。”

趙平慈心中冷笑,石姣姣這套路他真的挺眼熟的,多像他爹當年納小妾時候,哄那傻兮兮的小娘的樣子。

石姣姣又等了一會兒,見趙平慈根本一動不動,捅了他一下,“你說話啊。”

趙平慈閉著眼睛,心說聽不見聽不見。

石姣姣這會兒也發現他是故意不理了,這才“嘿”了一聲,湊近一些,“你彆這樣冥頑不靈。”逼急了,那可就不再是這麼溫和的手段了。

趙平慈背對著石姣姣,嘴角都要撇到下巴上了,他這段時間和嬌妃來來回回的糾纏,彆的不了解,倒是把她手上能用的人摸的差不多了。

本來嬌妃碾死他是很容易的,趙平慈不敢違抗,隻能周旋。

可是他實在來的太頻繁,倒是機緣巧合的,也讓他抓住了嬌妃的一個把柄。

她現在要是敢用他的命,用他的家人威脅,趙平慈就算是冒死,也要把手上嬌妃為了避寵找太醫開的假方子呈給皇上。

這可是欺君之罪,皇帝的寵幸不能明著爭,爭就是妒婦,但是更不能避,避就是欺君之罪,就是藐視天子。

這大帽子真的扣下來,就算是她盛寵多年,皇上震怒起來,從天上掉下來不過是一眨眼的事兒。

運氣好能留條命,跌斷翅膀再沒有起飛的可能,運氣不好,彆說是命,說不定連尚書大人也在劫難逃,這就是皇權。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趙平慈不會用這種兩敗俱傷的辦法,一旦嬌妃真的失寵或者直接栽了,尚書大人勢必會對他家人不利。

他已經廢了,可是他小娘生的小弟今年才七歲。

趙平慈考慮再三,還是決定暫時忍著,反正現在還在能忍的範圍,嬌妃關他在這裡又能怎麼樣,反正他是個太監,隻要他不回應,不伺候,她又能那他怎麼辦?

明天出去了,又是一條好漢!

趙平慈打定主意,眼睛和嘴都緊緊閉上,不管石姣姣怎麼捅他,他都不吭聲也不理。

石姣姣好話說儘了,趙平慈無動於衷,她眼看著就要沒耐心,但是在爆發的邊緣又想到決定要對小冤家好,深呼吸幾下,把情緒壓下來了。

差點就見不到小冤家了,小冤家上個世界傷的那麼重,這世界還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能覺醒,她不能再讓他傷上加傷。

她喜歡他啊,已經確認了喜歡,就不能瞎胡搞了,這不是寫,石姣姣可不想玩虐戀情深八百章。

石姣姣反複默念,我喜歡他,不能傷害他,我喜歡他,不能傷害他……

念經似的念了百來遍,她的心中又充滿了愛,然後慢慢的湊近趙平慈,把被子蹬到一邊,從他的身後抱住了他。

“平慈?”石姣姣嬌聲在他身後叫,“小慈慈?”

趙平慈本來有點睡意了,石姣姣一摟上來,他就猛的清醒,但是很快他在心裡也念經似的默念——沒事兒的我是個太監,她也不能怎麼樣,沒事我是個太監,她也……哎?!

石姣姣扳著他的肩膀把他放平,撐起手臂,在他的側臉上親了親,又用鼻尖蹭了蹭。

趙平慈生平沒跟哪個女人這麼親近過,他再是個閹人,也還是個男人,心整個提起來了。

石姣姣停下捏他臉蛋,“裝死是嗎?”

趙平慈沒忍住哼出聲,此刻是真的在慶幸自己是個太監。

並且一邊意識到自己的心態不對,是太監又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兒,但是一麵又心裡嗬嗬嗬冷笑,沒辦法了吧!

同時自我安慰,不要動,抗住,親就親,反正也不能怎麼樣,明早上出去他就去自請先行去布置避暑行宮,看她還怎麼找自己!

石姣姣親趙平慈的感覺,跟親個木頭樁子似的,索然無味的都準備退了,心想著火候還沒到,慢慢再來。

可是湊了極儘的時候,無意間借著床板的縫隙投射進來的一小束光,看到趙平慈狂閃的睫毛,和閉著眼睛亂轉的眼珠。

哦吼!

這樣還給她裝無動於衷?

石姣姣壞笑一下,索性直接親吻住他亂轉的眼睛,趙平慈及時停住,可以到底是暴露了。

石姣姣輕笑了一身,像個嫻熟無比的老流氓,順著趙平慈的眼睛向下,啄吻過他的眉心和鼻梁,輕點過他的側臉和下巴,最後停在他緊閉的唇上。

趙平慈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呼吸發窒,憋的臉上溫度上升。

石姣姣嘗試了下,他都咬緊牙關嚴防死守,心裡嘖嘖,故意壓著聲音說,“你這樣,算不算縱容?跟我好吧,不說話我可就當你答應了啊……”

趙平慈心裡還念經,篤定石姣姣沒有彆的辦法,想要明天出去做好漢,可是石姣姣這麼說,他肯定不能不吭聲啊。

於是他一開口,就上了鬼子當。

“我……唔!”才不答應!

石姣姣抓住機會,捧著他的臉不讓他躲,她也算個老司機了,帶這樣的新手說實話,不用搞什麼花活,光是呼吸交纏,津液交換,就成功的讓趙平慈的腦子炸掉了。

他剛剛到了能夠娶妻生子年紀的時候,就被殘忍的送進宮中一刀切了命根子。

先前由於是尚書府的管家之子,才懂事就開始跟他爹學著做事,沒工夫情竇初開,尚書府的丫鬟們少有年紀相仿的,更沒那種條件和心思。

等到入了宮,就徹底絕了這種心思,他從小開始一顆七竅玲瓏心裡麵,裝的都是米糧進項,尚書府的莊子和牛羊,甚至是節縮後宅的脂粉……胸中那點“大誌”,都是在日複一日的宮中生存裡麵憋出來的,可也不過為了求生二字而已。

他從來也沒想著什麼稱霸內侍監權傾朝野,身體殘缺之後,更是沒想過找什麼對食,做上了三錢所的太監首領,又因為模樣好,有對他試探的宮女,他甚至會反感。

趙平慈以為這輩子,男女之間的親密已經於他無關了,可是他震驚的微張著嘴,眼睛瞪的像銅鈴,真切的感受著和一個人親近的滋味。

這和他曾經很小的時候幻想的都完全不一樣,不是輕輕淺淺的觸碰,這直白又深切的親近,讓他根本反應不能。

趙平慈勉強從亂成一團亂麻的腦子裡麵,找出了一點奄奄一息的理智,他頑強的告訴自己,應該推開她。

可是雙手放在石嬌嬌的肩膀上,卻絲毫沒有力度,說是推拒,卻更像是在迎合。

我也瘋了嗎?

趙平慈想,難道發瘋也會傳染?

他的思緒被石姣姣翻攪的零零碎碎,根本拚湊不起來,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乾什麼。

石姣姣本來準備退了,這人似乎讓她親傻了,可是才要退開,趙平慈的雙手按在她的肩上,石姣姣本以為他是要推自己的,可是他根本沒推,力度用的挺大的,卻剛像是固定著她不讓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