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幕籬(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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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瑤的雙手被草草縛在身後。方才情況緊急,加之她畢竟是船家的獨女,那兩名夥計即便察覺了不對勁,也不能對她做些什麼,隻將她關在柴房裡了事。

此刻她便掙紮著將頭靠在柴房臟汙的門板上,顫抖地聽著屋外的動靜。似乎是她爹爹找了過來,江意的驚叫聲與呼救聲夾雜著男人惡劣的辱罵,使她默默流下淚來,無聲地哽咽著。

不多時,卻聽到外麵“咚”的一聲巨響,似乎有什麼重物砸到了門板上,震得水瑤也發出“啊”的一聲驚呼,被衝擊得難以抑製地向後仰,一下子坐倒在了地上。

隨著那聲巨響,外麵嘈雜的聲音卻都一同消失了。她惴惴不安地等了片刻,便聽到了幾聲鑰匙碰撞的輕響,以及門外小公主清脆的一句:“謝謝你呀沈季。”

門開了。她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向外看去,一個身著白衣的冷峻男子正抱臂站在一旁,而小公主正一手拿著鑰匙,揚起笑臉衝她道:“沒事啦,和你說過的,我哥哥很厲害的。”

那襲擊江意的船家被沈季直接摜在了門板上,此刻已然昏死了過去。水瑤留下安置她的父親,江意則和沈季一起繞到前頭去,晏玦左邊臂膀上的衣袖被割去,此刻一個紅衣人正給他上藥。

他的一襲黑衣此刻已沾染了不少血汙,大部分皆是旁人的,隻左臂上被劃了道深深的傷痕。那紅衣人正一臉嫌棄地給他上藥,手上仔細塗抹,嘴上卻還不忘挖苦道:“可見咱們少家主武藝過人,以一敵三還迎難而上。既不是個傻的,那怕不是早就惦記著我這個免費勞力了。”

江意覺得她一個姑娘家,此刻進去場麵未免有些尷尬,便站在門外稍作等候。沈季開不了口,自然也懶得多講,隻一個人便走了進去,倚著牆站在一邊看他們。

江意默默揪起了自己的袖口,便聽裡麵的晏玦問道:“你來也就罷了,怎麼倒和沈容徹走到一起去了?”

那紅衣人聞言便很是不厚道地笑出了聲:“你猜怎麼著,這人說是奉命來出任務,打得一手好官腔,可見到他那日身上還帶著傷呢,我估摸著這是又惹惱了齊瑾,被人趕出來了。”

江意的動作微頓。那紅衣人卻也不管沈季人就在旁邊,自顧自笑得開懷。江意對他們這對主仆倒有了點好奇,想瞧瞧沈季聽到這話有何反應,便悄悄轉過身,扒著門框往裡麵偷瞄了幾眼。

沈季微垂著眸,麵上什麼也看不出。江意有些失望,卻又覺得似乎很理所應當。

正當她打算把頭收回來時,目光從屋內一掃而過,卻恰好與晏玦的目光對了個正著。江意一下便怔住了,而晏玦似是也有些窘迫,隻匆匆一眼便連忙移開目光,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將一側的衣袖往上拉了拉。

江意本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羞窘,可見這人隻是扯下半個衣袖便如遇洪水猛獸般避著她,小巧的唇邊便又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些許笑意。

約莫一炷香時間,裡麵的談話告一段落,隱隱傳來了衣物摩擦的聲音。又過了片刻,那三人便相繼從屋內出來。晏玦走在沈季之後,見到縮在一旁的小公主時,便抬手招呼她一起過來。

那話多的紅衣人是最後出來的,江意聞聲抬頭向他看去。他的步履輕快,麵容帶著些溫潤淡然,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冷,卻偏偏穿了身火一般灼目的紅衣,眉眼間還帶著些少年意氣。見小公主向他看來,他便揚起了大大的笑臉,朝她道:“久仰久仰,承華殿下。”

晏玦聞言腳步微頓,隻稍一側目,便見到那人麵上花枝招展般的笑容。他忍不住蹙眉,總覺得這小子會把人小姑娘帶歪了,便上前半步稍稍擋住了他倆相交的視線,麵朝江意介紹道:“這是雲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