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雲玨的笑容萬年不變，此刻也快維持不住了。他剛想質問這人是個什麼意思，晏玦便直接輕拍了拍小公主的背：“走了，沈季還在等著。”
江意隻來得及懵懵懂懂地“哦”了一聲，便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走了。徒留下雲玨站在原地，瞧著這二人一同離去的背影，隻隱約咂摸出了那麼一絲絲的不對勁。
船上的一乾人皆被縛在了一起，水瑤坐在一旁默默啜泣，卻也不敢向晏玦等人提求情的事。江意看著船上這幾人，隻覺得十分難辦。
雲玨此時也收起了先前那嬉皮笑臉的神色，麵上凝重了許多。沈季則照例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獨自一人立在角落裡，似乎什麼都不能使他動容。
最後還是雲玨下了定論。這幾人皆通水性，先前交手時卻已各自受了輕重不一的傷。既然這群人原本的打算是將晏玦扔進水裡，那他們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月色朦朧，波光粼粼的水麵上逐漸泛起了殷紅。水瑤並不會鳧水，便被他們就近放在岸邊。不遠處便有人家仍點著燈火，若是來去及時，水裡的這幾人或許便能免於遭罪。
江意沒往下看。王宮內並不缺死人，卻有太多粉飾太平。她第一次見到這麼多的血，看著彆人輕易地決定人命，心中卻並沒有什麼起伏。
但在彆人看來，小公主一個人站在水邊，很是煢煢孑立。
那麼小的一個身影，水裡滿是血色，她卻抬頭看著月亮。
她正兀自出著神，頭上便被人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她便索性不再回頭，隻是收回了仰望的目光，轉而投向更遠的地方。
晏玦也沒說什麼。或許在他看來，這也是小公主成長中的一環。
一將功成萬骨枯。她的哥哥注定會把她帶進漩渦之中，主動麵對總比被迫承受要好上許多。
隻是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小公主的眸光卻很是平靜。
她是在想，今夜的月亮沒有這麼圓了。
我離開燕汜已然兩個月了。
這裡的事情終了，沈季便和他們告彆了。原先的船經過打鬥早已破損了，雲玨來時包的有新船，他們三人便同行一段路。
他們始終沒能問出來沈季的來意。他與人溝通全靠紙筆，不想說時誰也奈何不了他。雲玨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