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間, 教學樓裡的人寥寥無幾。
謝景和寧浩遠做賊一樣, 悄悄溜到一班門口。。
寧浩遠貼在牆邊, 推開門, 頭從門縫裡伸進去, 掃視一圈, 說道:“沒人,進去吧。我給你把風。”
這個時間點,大家都去吃飯了。
上了一上午課, 不吃飯的也坐不住, 出去溜達了。
謝景把信封放進沈晏清的抽屜裡, 出門問寧浩遠:“我身上有香味沒有。”
寧浩遠抽了兩個鼻子, 比了一個ok的手勢, 說道:“沒有,戰略成功, 走,去吃飯。”
中午, 施紅紅吃完飯從門口進來, 回在座位上,抽了抽鼻子, 自言自語道:“好香啊。”
吳齊剛好也吃完飯回來了,施紅紅問道:“吳齊,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吳齊站在原地, 聞了兩下:“好像是果香, 你買水果了?”
“你鼻塞嗎!”施紅紅怒道, “哪裡像水果了,這他媽是香水的味道。”
吳齊拉開椅子坐下,疑惑道:“有點味道怎麼了?”
施紅紅恨鐵不成鋼:“咱們這一片坐的都是大老爺們,突然有這麼濃的女士香水味,你不覺得奇怪嗎?”
說著,施紅紅站起來,在周圍走了一圈,最後在沈晏清的桌子旁邊站定:“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
謝景從一進門開始,就發現施紅紅一直盯著他看。
那眼神,傷心、失望、安慰、同情、憤怒……
簡單來說,非常變態,盯的謝景毛骨悚然。
謝景一坐下,就聽見後麵施紅紅殷切地說道:“謝景,你聽歌嗎?”
不是很想聽,謝謝。
施紅紅說完,也不管謝景同不同意,直接開腔了。
他捂著胸口,閉著眼睛,表情豐富,深情款款。
“你身上有他的香水味,是我鼻子犯了罪。”
跑調十萬八千裡,和斷氣了差不多。
“閉嘴。”沒等謝景開口,吳齊先聽不下去了,從試卷裡抬起頭,毫不留情地製止了他。
施紅紅悻悻地閉上嘴,湊到謝景麵前,神秘道:“謝景,你有沒有聞到一股香味?”
謝景點點頭,不就是那封情書上的香水味嗎,沒什麼好好奇的。
施紅紅又道:“我找到了香源,就在沈晏清的抽屜裡。你沒回來的時候,我偷偷伸頭看了,是個粉粉的東西。”
謝景心想,嗯,我知道,還是我親手放進去的呢。
施紅紅愁眉苦臉,試圖安慰:“你也彆太生氣,說不定這隻是一個誤會。”
謝景:“???”
我誤不誤會不知道,我怎麼感覺你好像誤會了什麼。
“咳咳咳。”吳齊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施紅紅一秒抽回脖子,規規矩矩地坐回座位上,若無其事地東張西望,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沈晏清回來了。
施紅紅清了清嗓子,戳著沈晏清的後背:“沈哥,你有沒有聞到一股特彆香的味道,好像就是從你的抽屜裡傳出來的。”
“我看看。”
沈晏清伸手摸進了抽屜,隨著他的動作,一個紙片一樣的東西,從沈晏清的抽屜裡掉了下來,飄到了過道裡。
信封!粉紅色!
這寓意還不明顯嗎!
旁邊在座的各位,眼睛都直了。
這還是一班第一次在這種公開的場合出現情書這種東西。
外麵看著這裡是一群沒有感情的學習機器,天然和普通班保持著距離,一般沒人過來招惹。
而且現在幾乎已經沒人在用這種傳達方式了。
大家這次是開眼了,加上八卦又好奇的心情,恨不得原地化成八個大字。
“給我看看,我要看看。”
沈晏清盯著周圍一群人如狼似虎地眼神,波瀾不驚地把那張信封撿起來,又塞回了抽屜裡。
施紅紅眼睜睜地看著一個驚天大八卦,在自己麵前出現,又在自己麵前消失,心痛不已,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不看看嗎?”
沈晏清淡然道:“沒什麼好看的。”
可以,相當有大佬風範。
寵辱不驚,見怪不怪。
謝景假裝淡定,故作矜持,略顯禮貌地問道:“真的不看一看嗎?彆人特地送來的。”
沈晏清態度非常堅決:“不看。”
夜晚,謝景躺在床上,看到寧浩遠給他發消息。
“怎麼樣!怎麼樣!看了嗎?他來嗎?”
謝景回道:“沒看。”
寧浩遠大受打擊:“什麼!沒看!那不是白忙活一場。”
謝景心道,要忙也是我在忙,我都沒傷心,你傷心什麼。
實不相瞞,謝景不僅不傷心,還有一點點高興。
沈晏清還是那個沈晏清,一點都沒讓謝景失望。
早戀什麼早戀,學習才是硬道理。
謝景自己都沒注意道,他的唇角有一點點翹起。
他拿著手機,繼續給寧浩遠回消息:“算了,計劃失敗就失敗吧,請相信我,謝謝。”
謝景一直以為沈晏清沒看,直到第二天晚上,謝景換上睡衣,從宿舍衛生間裡出來,看見沈晏清在拆快遞。
他剪開繞的一層又一層的塑料膜,最終從裡麵掏出來了兩個白色相框,木製的,邊緣刻著一圈精巧的浮雕。
謝景看了一眼,問道:“你要裱照片?”
沈晏清搖頭:“不是。”
不放照片放什麼。
謝景感到好奇,又看了沈晏清放在桌子上的相框,越看越覺得橫寬比奇怪,越看越覺得像一個豎起來的信封。
對,就是信封。
似乎是為了驗證謝景的猜想,沈晏清隨手從桌子上摸出來一個眼熟的、粉紅色的信封,在相框上比了比,滿意道:“大小真合適。”
沈晏清專門找人定做的,加了不少錢,八百裡加急,隔日就到。
謝景有片刻的發蒙,半響才說道:“你要用這個裱這個信?”
沈晏清點頭。
不是說好不看地嗎,怎麼突然又看了。
還是背著謝景偷偷看的。
一個不知道是誰送來的情書,還特意買兩個相框給裝裱起來,至於嗎
沈晏清這麼寶貝這兩個東西,那他是怎麼想的?
他是也想和這個壓根不存在的送信人進一步發展嗎?
沈晏清看著謝景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問道:“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