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鳶印(1 / 2)

我與苗疆少年 花甲子 15298 字 4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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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桉怔了一下,抬頭望月,雲霧微遮,殘月高掛。許是心情不佳,她並未覺得今日的月色怎麼個好法。

她看向白無雙,嘴唇微動,直接心一橫,索性破罐子破摔,開口問道。

“你放才進了結界。對靈炁沒什麼感覺嗎?”

白無雙聞言,下意識攥緊了提著食盒的手,磕巴道:“挺,挺香的?”

覃桉身子一僵,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腦中炸開。

她撐著門簷直接笑出了聲,隨之她笑著抖起了肩膀,整個身子蹲下,捂住了半張臉。

她真是多疑到無可救藥了

竟然連白無雙都無法信任

白無雙身子一僵,就看著覃桉蹲在那笑,絲毫不知發生了什麼。

覃桉笑了一會,轉身從屋裡拿了筆墨,指了指外頭。

“去外麵說。”

白無雙本來也打算在外頭吃,此刻跟著覃桉下了吊腳樓的木階,沿著路來到一處涼亭。

石桌聳立,半漏著夜色,遠眺看去,能見河流蜿蜒,燈火闌珊。

覃桉打開食盒,咬著肉餅,在紙上寫出了近日的計劃。

白無雙湊了過去,倒吸一口涼氣。滿滿當當的行程就差沒給她累死。

覃桉吞了肉餅,又拿了開始默寫那歪七扭八的符文。

默完後,白無雙瞧了一眼,怪異道:“什麼東西。”

“密文。”

白無雙抬頭看向月色,又看向覃桉。

“你不安靜吃飯,在這同我鑽研密文?”

覃桉頭也不抬,坐在那默著符文,時不時將紙張往白無雙的眼前推。

白無雙用手撐著下巴,眼神無意掃過紙張,他側頭看向覃桉,眼波流轉,忽的出聲到。

“覃桉。”

覃桉聞聲,抬眸與他對視。

“....能不能給我一滴你的血。”

*

晚間

主寨內燈火通明,阿莎坐在長凳上搖晃著雙腿,金蝶停在她的指尖微微扇動著。

樓身著玄色暗袍,抬腳便踏入寨內,在見到阿莎時,忽的一怔。退了幾步,恭敬道:“聖女。”

阿莎點點頭,盯著金蝶,問到:“萬岐呢?”

樓頓了一下,回道:“在萬醫師那吧。”

阿莎哼了兩聲,“我從那過來的。”

樓眨了眨眼,似乎不知如何應對她的脾氣。

好在沒多久,萬岐便一邊跟瓊吩咐著事宜,一邊踏進了寨內。二人在看見阿莎時均是一怔。

瓊俯身,向阿莎行禮問好,便站到了樓的身側。

萬岐為自己沏了杯茶,繞過木色書案坐在羅漢軟榻上。

他似乎很是忙碌,半紮的束發稍顯淩亂,深邃的眼眸此刻染了些疲憊之意。

他飲下茶水,一隻胳膊放在木簷上,側頭看向阿莎。

“母親若要尋我,叫人傳話就成,你跑來這作甚。”

阿莎晃動著雙腿,笑道:“我跑來玩的。哦,對了,我今日見著那小姑娘了。”

萬岐揉了揉眉心,佯裝不知她在點誰,隨手翻開案上一本書籍,淡聲道:“哪個小姑娘能讓聖女垂憐。”

阿莎聽罷,眼眸流轉,在看向萬岐時,她的目光落徑直停在他的胸口處,隨之噗嗤一笑。

覃家壓製凶屍的印記,怎麼會印在人身上,這是多大的仇怨。

阿莎聳了聳肩,隨口道:“她好像生病了,體內兩股氣僵持不下。”

萬岐沒搭話,整個身子後傾,一手拿著書籍,撐頭瞧著。

“她生病了就看醫生,你跟我說作甚。我可管不了你口中的小姑娘,人家很忙,我也是。暗門餘孽,藥人窩點,還有萬山地脈,哪個不需我費心。”

阿莎點點頭,掐滅了金蝶,道:“我看你將要破境,近期少殺戮,以免反噬。正巧大祭司喚你,你就在蛇窟內待幾日,破鏡後再出來。”

萬岐翻動著書籍,輕聲嗯了一聲,聲音悠悠,隨口道:“她生的什麼病?”

站在一旁的樓將這些儘數聽去,朝瓊的方向看了一眼。二人對視,瓊踩了他一腳,示意他閉嘴。

阿莎哦了一聲,指尖又揚起金蝶盯著它看了又看,“什麼病我不知道,但她現在跟彆人吃糕賞月,玩的正歡。我瞧瞧,這拿著筆墨,是在作詩?這麼閒情雅致。”

萬岐的雙眼仍舊盯著書頁,聲音平淡聽不出喜怒。

“賞月?他們能賞出什麼花來。”

阿莎收了金蝶,衝他歪頭笑道:“你倆也賞不出花呀,賞月本來就賞不出花...”

萬岐放下書,紅蛇在地麵上剮蹭,熾的蛇尾甩向阿莎坐下的木椅,木椅一晃,阿莎整個人都抖了一下。

她鼓著臉,叫道:“是是是,就你倆能看出花來。”

話音剛落,樓站在一旁,抿著嘴,低笑一聲。

萬岐撇了他一眼,徑直朝外走去。

阿莎哼兩聲,跟了上去。

樓頓了一下,探出頭,問到。

“少主,關於暗門。”

萬岐回頭道:“聽瓊指揮,我有事。”

阿莎走前麵歎了口氣,橘色花邊衣擺隨風搖曳,金蝶憑空冒出,繞著她轉了一圈又一圈。

“你過去能做什麼呢?站在遠處,看著她?”

阿莎跟著金蝶在前方走著,兩隻腳踩在玉石階上,兩旁的螢燈在叢間忽明忽暗。

“我看你們的關係並不好,她跟你所描述的也不太一樣。”

金蝶在空中環繞,阿莎隨手一揮,叢間綻出一朵朵野雛菊,墜在深綠的草叢上,很是奪目。

“這三四年間,我算是看著你長大的。今個是頭一次發現,你這麼彆扭。時日無多,挑個日子跟她說說吧,不然我瞧她可要跟彆人走了。”

二人站在山坡間,嫩草鋪滿整個山野,殘月高掛,雲霧遮月。

向下看依稀能見玉白的涼亭,和兩個人影。女子身型纖瘦,墨發披散,披著外衣正坐在那與男子閒聊,手中執筆,低頭不知在寫什麼。

萬岐在那遠遠的瞧著,風掠過他的紺色衣袍,吹動了腰間的銀飾晃得叮當響。

阿莎與他所看不同,她一眼看去,是九黎的萬家燈火,涼亭下的綿延寨落,和那悠長的河流,萬山子民的祈福聲好似回蕩在她耳旁。

人的生命很短暫,但她的生命卻很漫長。

她又想到,百年前剛見到覃桉時的模樣。她以為她的生命也應很漫長,如今看她再活一次,壽命竟比人還短暫。

金蝶在她指尖環繞,圓潤的小臉迎著晚風,她微微蹙了下眉,忽的出聲。

“你在這看著吧,我去找她玩了。”

說罷,她繞著白玉階,蹦蹦跳跳的朝涼亭走去。

殘雲遮月,螢燈泛著微光讓夜晚有了點光亮。

覃桉托著下巴,冗長的黑睫彎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我的行事方式,不涉及我,我可以不問不知不想。但你既然要我的血,就得告訴我緣由。”

白無雙摩挲著紙張,抬眼看向她。

“沒什麼,我想嘗嘗你的血有何不同,隻是單純的好奇,不然我為何直接問你,而不是跟你打一架?”

覃桉看著他,凝聚靈炁在指尖中凝成一根細長的針,紮進了指腹中。鮮血從指腹中冒出,凝成一滴血珠。

白無雙事先準備好了集血的管子,隻是趁著今日氣氛正好,順勢說了出來。

若他現在拿出來,倒是顯得刻意,肯定又惹她多想。

他隻得從她指腹上劃去鮮血,放到嘴裡嘗了嘗。

鮮血入口,沒有他所想象的靈力充盈的感覺,隻是普通的人血。

他注意到覃桉的神色變化,隨既笑道:“金鈴還是有作用的,嘗起來就是普通的血。”

“覃桉姐姐!”

遠處傳來一聲甜甜的叫喚。

二人抬眼看去,就見一個身著橘色衣裙,腰掛儺麵的小姑娘,昂著笑臉跑來。

阿莎跑的很快,氣喘籲籲的來到她麵前。

白無雙見到她,頓時臉色一變,他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某人的身影。

“小姑娘,你怎麼會在這。”

阿莎這次沒有遞好臉色,她明顯感到眼前這個剛及冠的小孩對自己的惡意。

她往覃桉那挪動腳步,笑道:“我自然是想去哪就去哪。”

她絲毫沒覺得,自己夾在二人身邊有何不妥。

阿莎站在一旁,兩隻手捧住了她的手掌,盯著那還未乾涸的血,小聲道:“你怎麼受傷了。”

說著,她將手捂住了她的手指,靈力傳遞的刹那,覃桉竟感到格外親近和熟悉。

她垂眸看向眼前的小女孩,這個修為,怕是與天樊長老一般,已經達到大成境了。換算成凶屍等階,四階往上,將近五階天誅。

“那真是巧了,哪都能...”

覃桉看了白無雙一眼,製止了他的發言。

阿莎聳了聳肩膀,低低的笑了一下。

她現在倒是個有眼力的小姑娘。

阿莎提起裙擺,站在石凳上,看向那扭曲的咒文。

“好怪的文字,像是妖怪編的。”

覃桉眼眸流轉,低頭仔細的瞧著,腦中閃過一個想法。

莫不是妖文。

阿莎點到為止,不再繼續說下去。

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此時烏雲遮月,風卷殘雲,竟有雷雨之勢。

覃桉抬頭望天,收好紙張,將外衣披在阿莎身上,將她裹起來。

“我送你回去吧。”

正好借機跟她探討點什麼。

“阿莎。”

遠處傳來一聲低低的叫喚,男人撐著油紙傘,遮住了半張俊朗的容顏,風掀起他的衣袍,手腕乃至腰間的銀飾晃著叮當直響。

阿莎裹著覃桉的衣裳向他跑去,甜甜的叫到。

“萬哥哥。”

萬岐一眼掃過,在覃桉麵上停了一下,順勢看向了白無雙。

二人對視,皆沒有了前幾日的熱忱。

白無雙對上他的目光,冷笑道:“真是巧遇。”

萬岐撐著傘,微微吊燒眉眼眯起,淡聲道:“不巧,故意為之。”

幾人在場,氣氛略顯怪異。

覃桉蹙著眉,她本想跟那小姑娘說什麼,如今倒是被截胡了。

她想和阿莎拉近關係,此刻就少不了和萬岐接觸。但每每和他呆在一起,總會讓情緒的掀起波瀾。

讓她不夠理智,無法精確的做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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