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景和呆呆的望著那張臉,緊張過度,瞳孔又開始發散性的加快了病變,原先八九點才失明的眼睛,這次隻看清了那位白月光的一瞬間,就已經完全模糊完了。
好在能看清人影的移動,注意到白月光身後還有人,莫景和已經猜出是誰了,他黑著臉微微低頭。
心裡有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悶感,他收回視線,目視著前方沒說話。
看呆的不止莫景和,還有餘河。
他在看到莫景和的一瞬間,對於程亦那令人發指的占有欲就什麼都明白了。
“那個......你好啊!”
還沒進門,餘河先緊張的在門口打了個招呼。
程亦扒拉開他走進門,走到沙發邊衝餘河道:“過來吧,我給你們互相介紹一下。”
“還介紹什麼呢?”莫景和嗤笑一聲站起身,“我看不見,讓我騰地方直說就行了,麻煩你送我到臥室......”
“莫哥!”
程亦趕忙拉住他,臉紅了大半,說話也開始變得不利索,“你...你聽我說。”
莫景和掙了下手發現掙不動,又重新坐回沙發上:“那就說快點。”
“這個...是我從國外請的,朋友,他的專業是...醫生。”
哦,這個白月光的專業原來是醫生,上次程亦說的這個朋友,原來就是他啊。
“所以呢?”莫景和眯起眼問,“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就是趕我走嘛,我巴不得呢,至於什麼職業背景你不必編造的這麼詳細,我又不關心。”
程亦低著頭,依舊苦惱的不敢回話。
餘河在旁邊欣賞了一會兒,心裡頗為複雜,這倆人......到底是吵架還是彆的意思。
莫名被塞了一嘴帶醋的狗糧,他突然發現程亦這小子,在老婆麵前竟然是個害羞貨,真是夠炸裂的,以後絕壁要好好嘲笑他,餘河在心裡偷笑兩聲。
心裡爽夠後,他終於想起了正事,趁機開口:“那個,你好,我是餘河,你的情況我聽說了哈,咱倆能單獨聊聊不?”
莫景和拽著程亦拉到身邊,哪怕看不見,但他對眼前這個人,還是有種莫須有的敵意感,雖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來的:“單獨?”
“對,單獨。”
程亦失笑一聲,“看來回避的是我了。”
他給兩人倒了杯水放在茶幾上,走到門口時,還給了餘河一個警告的眼神,給餘河看得一激靈。
這丫在老婆和彆人麵前切換態度這麼割裂,需要看病的真的不是他嗎???!!
莫景和單手撐著沙發靠背支起頭,雙腿交疊坐著,他眼睛是完全發散的灰白,沒法聚焦,眼藥水的水痕還掛在臉上,配上他的坐姿,那股強勢又脆弱的破碎感幾乎要溢出來,讓餘河根本不敢直視他。
“你知道我是誰嗎?”莫景和開口問他。
“嗯,莫導嘛,大影帝和大編導,你拍的電影和電視劇我看過幾個,非常好看!”
莫景和沒忍住笑了一聲,“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
“啊......啊?”餘河愣住,他撓撓頭,“什麼意思?”
真不知道這位大主角在裝什麼,莫景和觀感很不好,他想象裡這位白月光漂亮強勢,活得清醒,世界都圍繞他轉,可能會偶爾善心大發,但絕不是這麼茶的性子。
太無語了。
程亦怎麼看上這種人的?
真是除了臉簡直一無是處......
“我說,這位餘大醫生,影帝這個頭銜你不用反諷我,我這種十八線的,怎麼可能跟你業餘捎帶的稱號有可比性?比起這個,你乾脆直言目的,我沒你想象的那麼無賴。”
餘河活了二十多年,需要動腦子的時刻數不勝數,可不知為什麼,他這次腦子突然宕機了似得。
他嫂子說的話有點信息量太大了,串一起又毫無邏輯。
“我的目的......”餘河抓住一個他聽得懂的話題,捏緊手中的佛珠,“就是跟你聊聊就行,聊完我就走。”
“真不知道你看著我這臉,是怎麼還心平氣和聊天的。”莫景和聲音不大不小低聲說,“你講吧。”
......看著這臉確實沒辦法好好聊天。
餘河忍不住想,但同時也鬆了口氣,畢竟這位患者終於肯聽他講話了。
工作的餘河還是非常認真的,平時不正經就不正經了,但專業問題可從不含糊,他拿起本筆放在腿上,推了下眼鏡:
“莫先生,剛剛的話我都聽了,但是我隻想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和程哥......是怎麼認知的?還有印象嗎?”
怎麼......認識的?
莫景和發散的眼睛疼了一瞬。
是啊,他怎麼不記得了?
自己和程亦......是怎麼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