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張紙有殘缺,偏偏是署名的位置被燒沒了。
江綰眼神一暗,瞬間泄氣,“氣死我了,燒哪裡不好,偏偏燒在了署名的位置。”
蕭奕成瞅了眼憑據,心思也跟著複雜起來。
稀有藥材乃是西洲敬獻給南昭的心意,所以,即便皇上賞賜給朝臣時說可隨意支配,那也不能真的拿去倒賣。
他沉默一瞬,凝眉道:“侯府中居然有人敢與這等無良商人來往,確實可恨!”
“四姨娘放心,等我回去之後,一定會仔細徹查此事的。”
江綰捏緊憑據,冷聲笑問:“宋家是侯夫人執掌中饋,沒有她的準予,誰敢做這種事?”
“都這個時候了,二公子還不肯相信這件事與侯夫人有關?”
蕭奕辰唇角微動,淡淡道:“我隻相信證據。”
“很多事不能隻看表麵,不到最後一刻,我沒辦法輕易做出判斷。”
蕭奕成雖嘴上說得平靜,但心裡早已亂成一片。
他隨手拿回這些紙張,沉聲道:“四姨娘先歇著,我就不打擾了。”
嗬,他手裡拿的那些東西,還不能算是證據?
江綰隻覺得心口堵得慌,乾脆懶得再理會蕭奕成。
她猛地深吸口氣,搖頭輕歎:“每次都這樣,距離真相永遠都是隻差一步。”
白霜湊過來,含笑安撫道:“江姨娘不必憂心,任何事一旦有人做了便會留下痕跡,白霜相信,您遲早會抓到那個人。”
江綰聽了心頭一動,震驚地看著白霜,“你知道我的事?”
白霜點頭,“江姨娘的事,滿京城人都知道,不過奴婢相信您。”
“奴婢不止相信,也會儘力幫助江姨娘,隻要您知會一聲,奴婢必定為您鞍前馬後。”
聽到這話,江綰心中瞬暖。
原來這世上,還有人是願意相信她,願意站在她這邊的。
江綰不禁展眉失笑,“你說話可真討人喜歡。”
江綰說著拉過白霜的手,笑問:“不知你是京城誰家的婢女,你家小姐究竟犯了什麼錯,怎會淪落紅船,慘遭毒手?”
白霜連忙眼眸躲閃,回避道:“不管是誰家的,都是做牛做馬的奴婢,江姨娘還是彆問了。”
江綰以為她是觸碰到對方的傷心事,連忙展眉笑道:“你說得對,都過去了,不提也罷。”
“等回到京城,我便讓二公子給你謀個出路,保你平安順意,不會再讓人欺負。”
白霜忽地抬眸,嚴重水汽氤氳,“江姨娘還是不肯要我?”
“我……”
江綰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她是為複仇而來,注定往後風雨飄搖。
她頓了頓,猶豫道:“我隻是一個侍妾,你跟了我是不會有好前程的。”
白霜卻堅定搖頭,沉聲道:“如果不是江姨娘和二公子及時相救,我可能就要和小姐一同葬身梅江了。”
“所以,白霜不要前程,隻要報恩。”
江綰見她這般執著於報恩,心道:有個婢女也好,往後做事若有不方便的,還能找個替手。
於是,她點頭應道:“既然你無所謂這些,那我便同意暫時把你留下。”
“不過,我不喜歡勉強人做事,他日你若後悔了,可以過來與我說一聲,我還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