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成瞅了眼許氏,淡淡道:“並非我小題大做,而是我聽到府中有下人埋怨,說他們平白無故克扣工錢心裡難受,我擔心,她們會因此遷怒於祖母。”
“無故克扣工錢?”
老太太笑意瞬凝,扭頭看向許氏,“怎麼回事?”
許氏瞬間蹙眉,她昨天一直在等蕭奕成來找她,沒想到人未等到,竟跑到這兒來施壓了。
她不禁抿唇,沉吟良久才道:“府中生意近日遇到一些難處,所以我才動了克扣工錢的心思。”
蕭奕成聞言冷笑:“義母周全不開了?”
老太太頓時大驚,“就算是生意不好,咱們還有田產,侯爺俸祿富足,錢姨娘手中也算寬裕,總不至於淪落到克扣下人工錢的地步啊!”
聽到這話,許氏猛地吸一口氣,定神回道:“這事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母親放心,我會和下人解釋,等侯府渡過這道難關,我便會將他們的工錢如數恢複。”
蕭奕成輕笑,意味不明道:“這麼說,籌款安撫流民一事,侯府湊不出錢捐贈了?”
許氏眉頭一緊,不知蕭奕成究竟想要做什麼,更不知是該點頭還是搖頭。
“怎麼會有流民?”
自北涼滅亡兩三年後,南昭很少出現流民入京了。
老太太瞬間起身,她連忙拉緊蕭奕成的手,急聲問:“辰兒,外麵又大亂了?”
“祖母莫慌,不是大亂。”
蕭奕成搖頭安撫,“是京郊清河鎮出現一批流民,他們感染有熱症,引得當地不少人被感染。”
“大夫說,解決此症需用到大量稀有藥材,藥材價高,所需分量也多,朝廷為保萬無一失,提出讓朝臣官員籌集銀兩來解決這一問題。”
老太太這才鬆一口氣,“不是天下大亂就好。”
老太太年輕時戰火紛飛,宋家世代忠良,卻因戰亂而死的隻剩安陽侯一人,她現在已經聽不得“戰亂”二字了。
她身子一歪,喃喃道:“朝廷向來善待侯府,既是朝廷有令,咱們便不能坐視不管。”
“許氏,你看侯府還能拿出多少銀子?”
許氏心思更沉,江綰的五萬兩至今還未追回,許氏始終無法釋懷,哪裡願意再出一兩銀子。
蕭奕成輕笑,“我記得義母剛賺了五萬兩,不知能否將它拿出來做善事?”
許氏猛地一頓,抬眸盯著蕭奕成。
隻見蕭奕成眼眸平靜,根本看不見任何波瀾。
許氏蹙眉,他明知這五萬兩去了何處,卻還要在老太太麵前提及此事,他這是要做什麼?
老太太見許氏一臉震驚卻不搭話,連聲問:“不是說生意周轉不開,眼下都要淪落到克扣下人工錢的地步,怎會還有五萬餘銀?”
“許氏,到底是怎麼回事?”
最後一句話,老太太幾乎用儘了全部力氣。
許氏礙於老太太威嚴,隻能強作淡定,道:“五萬兩是前兩日剛剛賺的,我還沒來得及入賬。”
“那就好,賺了錢就好。”
老太太展眉大喜,“這五萬兩,便都拿去做善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