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下的令,蘇培盛去執行的。
李氏前一刻還在為天上掉下一個餡餅,突然地當上側福晉而狂喜。下一瞬才發現,餡餅固然是餡餅,但是從天上砸下來的不是能吃的,而是實心的鐵疙瘩。
下一瞬,宋氏就被綁手綁腳地帶了過來。
不等李氏問清楚,蘇培盛已經請奶嬤嬤抱了弘昐阿哥離開,與此同時跟著一起來的下人們一窩蜂湧了上來,其中一個管事模樣的手裡拿著單子,但凡是爺和福晉從前給弘昐阿哥的都搬走了。
“蘇培盛,你這是什麼意思?”李氏大怒。
蘇培盛拱手笑道:“奴才恭喜李側福晉,爺念側福晉事情多,怕顧不上照顧弘昐阿哥,想要給側福晉解憂排勞。宋侍妾就跟著幫著側福晉了,往後這院子裡的事情,儘數全聽側福晉您的意思了。”
傳了話,蘇培盛不願意多留片刻。
李氏還沒有反應過來,大門已經被關上了。
“弘昐……”李氏回過神衝到門邊,大力敲著門,卻聽到外麵有鐵鏈子響動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是成了側福晉了嗎?
不是往後這院子,是她掌控的天下了嘛。
李氏一扭頭就看到宋氏在冷笑,她走了過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宋氏,你笑什麼?不對,你現在可隻是個妾侍而已。”
宋氏撇過頭。
李氏心裡一恨。手一伸捏住宋氏的下巴,惡狠狠地罵道:“你這是什麼眼神?說,是不是你做了什麼事情?”
宋氏笑而不語。
李氏慪火。下手就重了起來。
宋氏感覺自己的下巴都要被捏碎了。
“格格,是不是先想辦法弄清楚現在的情況。”王嬤嬤生怕鬨出了人命,勸說李氏:“大格格住在正院,許是能知道一些什麼消息。”
李氏不快:“嬤嬤難道沒有聽清楚,我已經是側福晉了。”說完就盯著王嬤嬤看,她眼神陰森森的。
王嬤嬤心裡發寒,怕是自家主子有些癔症了。
隻是如今她也是發現了。除了她們一主一仆和一個宋氏外,這院子裡其他人竟然也都是走個精光。
這絕對不可能隻是福晉的意思。
那麼看來真的是四阿哥的主意了。
隻是這些年。四阿哥對自家主子雖不夠寵,但生活無憂,李家也因為有女在貝勒府裡,在外頭做事也有幾分底氣。就是李氏的娘家嫂子出去給自家的兒女相看的時候。也是借了四爺府的名頭,這人選一下子也就提了好幾個層次上來。
“真以為自己穿上龍袍就是太子了,也太好笑了。你裝個什麼傻,難道真以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你以為你的心思能瞞得過爺和福晉?”宋氏經過一個晚上後,是徹底地冷了心思,知道事情不會有回旋得餘地,索性也破罐子破摔,眼看著李氏還要自欺欺人,她又怎麼願意讓她過好日子。
“我是動了點手腳。但好歹弘暉沒事。你可不同,福晉那一胎流下來,可是不少人都看到。一整條裙子上都是血。你以為你就逃得過去?”宋氏冷笑:“你這側福晉說好聽點是為了你那一雙兒女,你可知道如今你的兒女都去了誰那裡?不對,從今往後,也就不是你的兒女了。”
“賤人,讓你胡說。”李氏反手一個巴掌扇了過去。
宋氏冷笑:“我當然要說,有本事你殺了我。沒本事。就等著。李氏,你以為當年的事情我忘記了嘛。我的孩子本應該才是第一個孩子。若非你,興許這大阿哥都要換人做。這些年我對著佛像,卻恨不得吃你的肉吸你的血。隻可惜這一次,讓你那好兒子逃了過去。”她轉頭去看王嬤嬤:“誰叫你有條忠心不二的狗呢,可是護得緊。”讓宋氏想下手都難,卻不知王嬤嬤防備地一直都是正院那邊的人。
被說中心思,氣紅了眼的李氏兩隻手掐住了宋氏的脖子。
這邊的動靜,自然有人通報到宛宜這邊。
這一日,紅日被宛宜放了假。她新婚沒多久,就被差一點卷入嚴重的傳染性疾病裡麵。宛宜也是記著她的情意,索性四阿哥已經回來,小混蛋們看著也算是好了,至少表麵上是這樣。
楊嬤嬤和榆嬤嬤一個帶著人收拾正院,也是時候搬出去了,一個則是守在幾個小混蛋旁邊。
而在宛宜身邊伺候的就是梅雪和蘭杏兩個人。
聽到有關李氏和宋氏那邊的事情,梅雪恨恨說道:“狗咬狗,隻這樣的情況,真是太便宜她們了。”
要梅雪來說,就應該直接拖出去杖斃,扔到亂葬崗去。
就算是這樣,都不能解她心裡的恨。
何況福晉可是親額娘,受害的福晉的孩子,理應當更恨才是。但對於李氏和宋氏的安排,宛宜是一點都沒有反對。
這也是梅雪疑惑不解的地方。
“就算是為了大格格和二阿哥可咱們大阿哥不也是差一點就……”蘭杏在梅雪的瞪眼中吞回了後麵的話。
宛宜輕輕一笑:“就這麼死了,我又怎麼甘心。”
她日複一日的痛,夜夜的夢靨,若隻是就讓宋氏死了她怎麼甘心。還有李氏,她沒有想到自己的放縱,卻是真的把對方養得心都大起來了。
那一日小產雖是自己作的,但未嘗也不是被李氏的話給刺激的。
幸好弘暉沒死,否則她都要親手殺了李氏的心。
哪裡又會等到現在。
李氏她最自傲的不就是那一雙兒女嘛。如今她的兒子要叫彆的女人額娘,她的女兒這一輩子不但見不著,隻怕也是要恨上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