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商勾結,魚肉百姓。這真是好得很……扛十件貨隻得一文錢,還得給碼頭上的管事收去半文。一日的數目不足一百件,還得另外去半。若是不服從,就登記入冊,下一次就不許他在碼頭出沒。瞧瞧,這派頭。可是端得比爺還要大。”四阿哥氣得把手中的密報甩了出去。
“難怪這裡的人都說這廣州府是姓丁和方的。一半丁,一半方分了去。廣州的都督是做什麼吃的?發生這樣的事情,怎麼不見他上報朝廷。”
蘇培盛在四阿哥發火前跪在地上,訥訥不敢言。
盛怒中的四阿哥看到他這作態更覺得心煩。
在外麵守候的侍衛看到宛宜來了,心裡油然升起希望,要不是礙於職責,竟是想直接上前請了福晉立刻進屋以撫平四爺的怒意。
紅日食指貼在唇間,噓了一聲。
侍衛會意。
宛宜緩緩走過去,到了門邊輕輕敲了敲房門。
屋內無人應答。
宛宜不得不開口說道:“爺,是我。我進去了啊。”話音才落,房門也被她推開,根本沒有間隙讓四阿哥拒絕。
四阿哥看到她笑盈盈地進來,無奈搖頭。
這火,還是沒辦法向她發去。
許是過去那些年,覺得虧待了福晉,明明同宛宜無關,可還是怪罪在她這個福晉上。如今他越是看重這個福晉,福晉就越是戳他的心口。
四阿哥拂手:“你先退下去吧,去告訴十阿哥,明、後天,讓他帶了人去街上逛一逛,給爺逛得轟轟烈烈的。”
這一聽。宛宜就知道,四阿哥是等不及要出手了。
宛宜在心中念佛,隻盼著對方能消了四阿哥的氣。
誰惹的。就應該誰來負責。
蘇培盛應聲離去,且不說十阿哥聽說後。擊掌大笑:“這陣子可把爺憋壞了,早該行動了。要不是四哥……”後麵的話自動被他消音。
老十瞪著眼睛看蘇培盛。
蘇培盛眼觀鼻鼻觀心,他什麼都沒有聽到。
老十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隨後激動地拉著五格和十三討論到時候如何去作威作福一番。
討論了好一會兒,又讓人去把尼善叫過來。
尼善過來後是黑著臉聽完的,嘴角抽了抽還是很快把自己對廣州府的了解說給幾位皇子聽,又詳細說了烏拉納喇家在廣州府的產業。
他也是擔心到時候皇子們無差彆的傷害連累了自己家。
宛宜從地上撿起那份密報看了一眼,四阿哥已經坐在椅子上。她走過去說道:“也是這些年才有“土皇帝”的事情。以前。倒是沒有這麼嚴重。”做生意的嘛,因為知道東家是誰,就算不懼怕烏拉納喇家,可還是知道宛宜的身份。
所以說在這邊的產業基本上沒有什麼被打壓的事情,那邊反而要交好,偶爾還要給一些;類似的優惠政策。
隻是這幾年,四阿哥這邊的事情多,四爺府不如意,京中皇子鬥爭的事態也嚴重化。這邊就沒有什麼人顧及到。
當然也是這邊管事的問題,他是賺到銀子就行。之前烏拉納喇家還有人過來,但是這幾年沒怎麼來。
隻是這事在現在反而沒有那麼重要了。
她是知道苦的一般都是百姓,無論是太平盛世還是在戰亂時期。餓死的永遠是底層的人。上層的貴族通過一層又一層的剝削,喂飽了他們自己,從下麵的人身上割肉,這不是大清朝才有的。
“其他官員都是飯桶嗎?”四阿哥恨聲說道。
宛宜沉默。
她不過是不希望四阿哥把怒氣遷怒到其他人身上,至於那些官員,她雖然也是氣憤,可還是記得自己和四阿哥如今的處境。
他們兩個人還是在“禁閉”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