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謝橘年與合歡一起進了屋,合歡連忙將門給關上了,更是死死抵住門,低聲道:“我將你做的那兩道菜送去尋味樓,尋味樓的掌櫃直說要花銀子買你的菜譜了,橘年,你猜那掌櫃的要出多少銀子?”
這話倒是在謝橘年的意料之中,她知道:“哦?多少銀子了?”
合/歡伸出三個手指頭來,磕磕巴巴道:“那掌櫃的開出三百兩銀子來了!”她這輩子隻想著自己能攢十兩兩銀子就不錯了。
“不賣!”謝橘年想也不想,一口就回絕了,如今她在信中侯府當二等丫鬟,每個月的月例銀子是一錢,尋味樓是京城最大的酒樓,花三百兩銀子想買她兩道菜?
簡直是癡人說夢!
合歡似乎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不可置信道:“橘年,那是三百兩銀子,可不是三兩銀子了!”
謝橘年舒舒服服靠在椅子上,道:“我知道,可我覺得我這兩道菜譜遠遠不止三百兩銀子,怕是那掌櫃的見著你是個小姑娘,身上穿的衣裳也不大好,所以糊弄你了,你放心,便是我這兩道菜譜開價一千兩銀子,那尋味樓的掌櫃都會買的,隻是我要的不是銀子,而是分紅!”
分紅?
合/歡麵上的驚愕更甚,可想著今兒那掌櫃臉上的著急,隻覺得中橘年這主意未嘗不可,知道:“今兒我走的時候那掌櫃的一直留我,直說要我將這兩道菜譜賣給他,我直說這兩道菜不是我做的,他還是不肯放我走,直說要和我一道回來商量銀子的事兒……後來我好說歹說,直說我要與你回去商量商量,有了信兒會去給他回信的。”
“你猜那掌櫃的怎麼說?他直說問我明兒能不能給他回信,看起來很著急似的,你是不知道我剛進尋味樓的時候,壓根就沒人搭理我了……後來我照著你的話跟那掌櫃說,直說我在大戶人家當差,不能隨隨便便出去,他說他和這京中不少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有幾分交情,直問我們是哪家的丫鬟,他明兒一早過來找我也不成。”
“這長寧侯府規矩嚴明,我自然是不會隨便亂說的,慌亂之中便逃了出去……原本我是打算等著我下次休息的時候再幫你帶信兒的,可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大好,我下次休息就要等到一個月之後了,也不知道那掌櫃還記不記得我,要不咱們明兒隨隨便便找個人幫咱們帶信出去?”
這老祖宗身邊的二等丫鬟都是會寫字兒的。
謝橘年看著她眼睛亮晶晶的,忍不住笑起來了,“這法子倒是不錯,到時候我便在信中告訴他,我不要銀子,我要每個月尋味樓的賬本子,我要分紅,這銀子是死的,我有那麼多銀子放在身邊也不安全,若是有了分紅,這銀子就能暫時存在尋味樓裡頭,等著需要的時候去取就行了。”
合歡如今已經將謝橘年當成了偶像一般,謝橘年說的話,她沒有不說好的。
到了傍晚,她更是激動的連晚飯都沒吃下,一個勁兒催促謝橘年快點寫信。
謝橘年很快就寫好了一封信,直接交給了她。
合歡和善,性子綿軟,在長寧侯府的人緣一直不錯,她打算明早找個采買的粗使婆子將信帶出去。
這一晚上,合歡都沒有睡踏實,一個勁兒拽著謝橘年問個不停,“……橘年,我聽說這尋味樓背後的靠山了得,若是到時候他們不同意分紅怎麼辦?若是他們同意了分紅,到時候又耍賴怎麼辦?”
“我會做的菜自然不止這兩道,到時候我會寫了一本食譜給他們,更是在將食譜遞出去的那一日簽好合同,到時候有了白紙黑字在手,還怕他們不答應?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若是到時候尋味樓敢糊弄我,我就拿了那字據站到尋味樓門口吆喝,我看他們還做不做生意了!”黑暗之中,謝橘年甚至已經能夠看到自己跟前那白花花的銀子在衝自己招手了。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了,“至於你說的尋味樓掌櫃不會答應的話,那就更加不可能了,如今尋味樓雖是京中最好的酒樓,可這京城何其大,冒頭的酒樓也不算少,若是我將這些菜譜送去了彆的酒樓,隻怕這尋味樓京城第一酒樓的位置就保不住了,你說換成你是那尋味樓背後的主子,你會不答應嗎?”
這就叫做連帶消費,就算是每個客戶隻喜歡尋味樓的一道菜,可吃飯的時候總不能隻點一道菜吧?總會多點幾道菜的,一來二去的,這尋味樓的生意就更蒸蒸日上了。
這晚上謝橘年和合歡講了很多,她聽得雲裡霧裡,到了最後倆人這才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到了第二天她們便托一不識字的粗使婆子將信帶了出去,中午的時候這回信便又叫那婆子帶回來了。
那粗使婆子很是高興,直說以後有這樣的好事兒還找她了,畢竟那尋味樓的管事出手極大方,一出手就丟給了她一錢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