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珠笑了笑,不以為意道:“我覺得人夠用也就行了,更何況我雖是貴妃,可慧貴妃娘娘人家可是皇貴妃,比我高上一級了,就連皇後娘娘都比不過她,更彆說我了!至於皇上……”
說到這,她麵上更是無悲無喜,“皇上不來我這兒,我更是求之不得!這慧貴妃娘娘一直都是皇上心尖上的人,當日不過是見著我和旁人不一樣,再加上這麼多年,皇上被慧貴妃娘娘管得死死的,自然也想要嘗嘗彆的味兒,可不管何時何地,皇上最愛的那個人永遠都是慧貴妃娘娘。”
“皇上不來也好啊,我這兒也清靜清靜,慧貴妃娘娘忙著應付皇上,也不會想些有的沒的了。”
這一番話說的謝橘年心裡實在不是個滋味。
珍珠拍拍她的手道:“人各有誌,有的人進宮求的是榮華富貴,有的人求的則是一生平安,我啊,不求自己,隻求你和大哥平平安安的就好,有我在宮裡頭,若是發生了什麼事兒,知道了能夠在皇上跟前說上幾句話也是好的。”
謝橘年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是啊,如今說什麼都沒用。
可珍珠猶豫片刻,卻道:“劉大哥怎麼樣了?”
當日皇上派人將她接進宮的時候,那是好大的排場啊,十六抬大轎抬著她,這前後簇擁著內侍和宮女,她坐在暖轎之中,似乎還聽到了劉大哥在後頭那哭喪的聲音,“珍珠啊珍珠!你說你要嫁給我的,你怎麼就變卦了?你就算是不嫁給我也無妨,一輩子平平安安幸幸福福的也好啊……”
坐在轎子裡,她走了一路哭了一路,就連進了宮,最開始那幾日整日陪在皇上身邊的時候,耳畔縈繞著這幾句話,晚上一閉眼就夢到了她和劉正飛小的時候。
那個時候,劉正飛將那好吃的好玩的都藏著留給她……隻是如今所有的都變了,都變了啊!
謝橘年隻道:“劉大哥那邊,我囑咐老祖宗好好關照他一番,隻是他那個人性子倔,如今又不在長寧侯府,隻管著長寧侯府的鋪子!自從你進宮之後,劉大哥則離開了京城,至於去了哪兒,我壓根不知道……我也要侯爺派人去找了,隻是連劉管事都不知道他的下落,怕是侯爺那邊短時間內也得不到什麼消息的。”
頓了頓,她更是道:“不過你放心,若是有消息,我一定會第一時間寫信告訴你的。”
“還是彆了!”珍珠搖搖頭,眼眶微微泛紅,“如今慧貴妃娘娘盯我這邊盯著緊了,若是你的信落到她手上,我倒是無所謂,隻怕劉大哥自身難保了……”
雖說這宮裡頭折騰人的法子多的很,可她到底是東陽伯府的大姑娘,皇上又向來覺得虧欠於他,所以就算是有這些事,皇上也並不會要了她的性命。
可劉正飛不一樣,劉正飛隻是個管事的兒子,若是有些人想要他今日死,那他就絕對活不過明天,“隻要劉大哥平平安安的就好,若方便的話……等著劉大哥娶親的時候,你記得給我捎一顆喜糖來,讓我嘗嘗那喜糖的滋味兒,也不知道到底是酸的甜的,還是苦的!”
謝橘年點點頭,她相信珍珠是個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兩人正在說著話,外頭卻傳來了內侍的通傳聲,“珍貴妃娘娘,延禧宮那邊派人來請您了,說是興國公府世子爺、周家六爺和長寧侯已經去了正殿,白側妃娘娘、七皇子妃娘娘都已經過去了。”1
這慧貴妃向來喜歡熱鬨,就算是她再不待見珍珠,如今還是怕人來請了。
彆說是珍珠受邀了,就連季皇後也在這邀請之列,甚至就連保寧長公主和丹陽縣主也就來了。
保寧長公主向來看慧貴妃不順眼,若不是今日丹陽縣主知道顧玉要來,急匆匆的也要過去,保寧長公主哪裡會來?
因為女兒沒了爹,保寧長公主一直對丹陽縣主是百依百順的,如今就算是在心裡不同意女兒嫁給顧玉,可也架不住女兒的眼淚攻勢,隻好過來了、
等著謝橘年跟在珍珠身後步入延禧宮的時候,卻發現這屋子裡的氛圍有些詭異。
季皇後坐在上首是一臉賢淑端莊,慧貴妃則是一臉憤恨,至於保寧長公主卻是一臉淡然。
等著珍珠落座了,卻是一副雲淡風輕,好像就算是這屋子裡的人打起來了,和她也沒什麼關係。
可放眼那幾個姑娘,卻是臉色各有千秋。
站在慧貴妃身邊的周家八姑娘是一臉興奮,甚至昨晚上就來了延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