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妃斜斜看了謝橘年一眼,“是啊,好端端的我說這些做什麼?更何況還是當著你的麵兒?你怕也不知道我為何要說這些話了,其實啊,我壓根就不怕,我又有什麼可怕的……你是珍貴妃娘娘的妹妹,自然不會傻到將我這番話和慧貴妃娘娘說了。”
“其實說不說又有什麼關係了?隻怕慧貴妃娘娘心裡也知道了!到了如今,我在她跟前叫她一聲‘母妃’,背著她卻是連‘母妃’兩個字都不願吐出來,甚至一提起這兩個字來就覺得膈應得很。”
“而我,正因為知道珍貴妃娘娘和慧貴妃娘娘的關係,今日才與你說這番話,不知道你可還記得周家六奶奶?”
周六的媳婦?
謝橘年點點頭,道:“雖說我和周六奶奶沒有見過幾麵,可對她也是有些印象的,周六奶奶向來溫婉賢淑,當初她去世之後,周六爺還狠狠傷心了一陣。”
周六傷不傷心,七皇子妃不知道,她也不關心,如今卻是壓低聲音道:“若是我說這周六奶奶的死和慧貴妃娘娘有關係,你相信嗎戲?”
謝橘年很是吃驚,可細細一想,卻一點都不意外,當年慧貴妃當初存了個什麼心思,她心裡清楚得很,就是想害死周六奶奶,讓周奶奶給她騰位置了,可誰知道後來卻發生了那樣的事,慧貴妃那次卻是偷雞不成八米,也難怪後來會那樣恨她了。
不過她還是道:“隻是我不明白七皇子妃娘娘為何要對我說這些?就算是你真的怨恨慧貴妃娘娘,也大可不必這樣做,你們到底是婆媳,是一家人,而我就算是再恨慧貴妃娘娘,也斷然不敢以下犯上的……”
“你不敢,可珍貴妃娘娘也敢嗎?”七皇子妃一臉嚴肅打斷了她的話,顯然說出這番話也是經過了很大的一番心理鬥爭的,“其實也許珍貴妃娘娘也不敢主動出擊,可我總覺得珍貴妃娘娘手上多握著一點把柄,有朝一日也能多一點勝算,總不能自己逼人逼到了絕路,還不去反擊吧?”
“更何況就算是這件事過去了有些日子,可有長寧侯府和東陽伯府在,想要去查,也不是說查不出來的!到時候珍貴妃娘娘手上捏了一個保命符不好嗎?今日我這話,也算是珍貴妃娘娘和謝姨娘欠了我一個人情吧!”
若說她傻吧,可她也知道賣人情給謝橘年,她說她聰明吧,謝橘年又覺得她傻透了,就算是有朝一日珍珠真的鬥倒了慧貴妃,她身為慧貴妃的兒媳婦,七皇子身為慧貴妃的兒子,難道還能擺脫的了乾係?
到時候,頂多到時候在危難關頭保她一命,這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這女人哪怎麼連這筆賬都算不清楚?
謝橘年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道:“今日七皇子妃娘娘說的話,奴婢都記下了,不過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我說了不算,七皇子妃娘娘說了也不算,得查清楚了才能作數!”
“你大可以去查一查!”七皇子妃看似一點都不擔心,當日也是她身邊的一個宮女內急,不小心聽到了慧貴妃身邊的貼身宮女與內侍說的話,要不然,她如何能知道這些事情?
等著謝橘年找到丹陽縣主的時候,丹陽縣主正百無聊賴晃蕩了,一見到她更是道:“橘年姐姐,這七表嫂不是慧貴妃娘娘的兒媳婦嗎?她找你做什麼?難道也要你去撮合顧玉和周家八姑娘嘛?”
謝橘年隻看著她直笑,“怎麼,縣主這是吃醋了?”
“我,我才沒有吃醋了!”丹陽縣主可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孩子,如今臉上的表情誰都看得出來她心裡想些什麼,可嘴上卻是死不承認,“周八姑娘那樣的人……我吃的什麼錯,她哪裡好了?和慧貴妃娘娘一個性子的人,這顧玉才不會喜歡那樣的人!”
謝橘年拍拍她的手道:“可萬一顧玉當真就喜歡那樣的人了?”
丹陽縣主撇撇嘴,沒有說話,現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才好。
謝橘年隻道:“縣主要記得,很多事情要順其自然,我的意思不是說讓你不努力,可努力也該講究個度才是!努力過後,要是顧玉還是不喜歡你,你也隻有放下了,除了放下,也沒有彆的辦法了!”
“像你之前說的,要是顧玉娶了彆人,你跑到興國公府大鬨一場,這樣做又有什麼意思了?隻會惹得顧玉越來越厭煩你而已!你如今年紀還小,不懂這些話的含義,可時時刻刻要記得一句話,就算是你也是天之驕女,可這世上得不到的東西也多了去了!”
“最開始得不到的時候也許還會覺得難熬一兩天,可等著時間久了,你會發現很多東西是自己窮其一生也得不到的,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