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北借著如廁的借口偷偷溜出去了一趟,沒多久就回來了,低聲道:“放心吧!我已經交代下去了,讓他們去找找丹陽縣主!若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會回來告訴我的!”他就不相信這四皇子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
有了他這句話,謝橘年不安的心才會為踏實了些。
宴席過半,便有個宮女前來上酒,這個宮女想必是受了誰的提點,倒酒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
可就這麼一句話,就足以讓沈易北和謝橘年麵色大變,“說人沒找到了,卻找到了丹陽縣主身邊的兩個宮女,人,已經死了……”
沈易北森然,麵上倒是不露聲色,隻微微頷首。
謝橘年擔心的不得了,沈易北好歹也是見過大場麵的,如今低聲道:“
我覺得這件事我們壓不住,拖得越久,對丹陽縣主越是沒有好處……可這兒是宮裡頭,我們也不能冒冒然動手,不如將這件事告訴保寧長公主的好!”
謝橘年也是極聰明的,“我覺得也是,如今丹陽縣主是……生還是死都不知道,若是冒冒然將這件事鬨出來說不準會打草驚蛇,所以還是先知會保寧長公主一身,她的身份到底和我們不一樣,想要找到丹陽縣主,也應該容易些!”
於情於理,保寧長公主是丹陽縣主最親近的人,不管怎麼樣都是該她拿主意。
謝橘年想了想,趁著空當站起身來,“……平日裡多謝保寧長公主和丹陽縣主的照拂,我想要敬保寧長公主一杯!”
按理說敬酒站在原地靜就行了,可她端著酒杯緩緩朝著保寧長公主走去,因為她是皇上才封的長寧侯夫人,如今她行事沒了規矩,旁人也不好說什麼。
倒是慧貴妃不屑的掃了她一眼……當真是個沒譜兒的,以為這是長寧侯府了?這皇上才給了她些甜頭,就這麼猖狂!
珍珠倒是不安地掃了她一眼,珍珠是知道她性子的,這……是做什麼?
眾人的神色,謝橘年都顧不上,她一步步朝著保寧長公主走去。借著敬酒的時候用袖子擋在嘴前飛快的說了一句話,“丹陽縣主不見了,她兩個宮女被人打死了!”
說著,她這才酒杯放下來,“還請保寧長公主不要嫌棄我蠢笨才好,如今到了保寧長公主跟前敬酒也是想要好好謝謝保寧長公主。”
保寧長公主坐在原地,半晌沒有回過神來……這,這是什麼意思?
她抬頭看了謝橘年一身,見著謝橘年雖在笑,這笑容並未觸及到眼底……想著謝橘年平日裡對丹陽的好,她覺得這話不是鬨著玩的,更何況,丹陽出去也有一會兒了,不過是想著丹陽身邊跟了人,又是在宮裡頭,所以她並不擔心……
想到關鍵處,她倏地一聲站起來,下意識吩咐人去找,可她到底是被先皇抱在膝蓋上長大,從小就聽多了正事兒。
如今她隻深吸一口氣看著下頭的人,眾人臉上都帶著笑,一張張臉重疊在一起,叫她分不清誰是誰,更分不清誰是好人誰是壞人,隻好將滿腹的擔憂咽了下去,“長寧侯夫人說笑了!長寧侯府一門忠臣,長寧侯夫人進退得當,我怎麼會嫌棄你了?”
說著,她更是笑吟吟道:“還記得往年除夕的時候父皇總是會派人折幾隻龍遊梅進來,如今卻是沒有,想必這個時候禦花園的龍遊梅開得極好……長寧侯夫人可否陪我出去看看?”
還有這事兒?
皇上可不記得原先除夕宴的時候有沒有龍遊梅,不過保寧長公主這話都說了,他隻道:“這麼冷的天,何必為了幾枝梅花大費周章?既然你想看,朕要李長德走一趟就是了!”
一旁的李長德微微頷首,意思在說他很願意走這一趟。
可保寧長公主卻道:“皇上多慮了,我隻不過喝了幾杯酒,覺得有些逼仄,這才要想要出去逛一逛……正好想到龍遊梅,想去看那滿園子的梅花,若是真的折幾隻過來那沒意思了。”
說起來,她更抬腳朝著外麵走去,想必是一心擔心丹陽縣主了,“更何況我身邊還帶著長寧侯府夫人和宮女,不會有事兒的。”
她這話說著像是證明什麼似的!
其實皇上壓根就沒有想過會有人會在宮裡出事兒,畢竟這可是皇宮,誰敢在宮裡頭做亂?
如此,皇上就點點頭,保寧長公主在正殿裡頭還是有條不紊的,可是一出了這正殿的大門,腳下的步子就邁得飛快,嘴裡一個勁道:“怎麼回事啊?你好好和我說!丹陽怎麼會不見了?”
她因為走的極快,腳下的步子有些踉蹌,若不是謝橘年眼疾手快將她扶住,隻怕她就要摔倒了。
謝橘年也是一頭亂麻,“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隻是心裡沒來由覺得一陣擔心,見著丹陽縣主和四皇子都不在,所以這才多想了幾分,侯爺派人下去看,沒找到丹陽縣主,卻是在花園裡頭見到了丹陽縣主身後宮女的屍首……”
保寧長公主在彆院之中身邊也是養了些人的,雖是些女眷,可這些女子動起手來一點不比男人差,這丹陽縣主身邊跟著的宮女身手自然也是不凡。
好在她小心謹慎慣了的,這次進宮也帶了不少人,如今隻叫過幾個人來,讓她們通知下去快些去找丹陽縣主,末了,像是在和謝橘年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丹陽身邊的那兩個宮女身手不凡,一般人是動不了她們,怎麼會……怎麼會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