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來是好性子,隻拿出當年哄謝橘年的勁兒來哄皇上,要知道這當年的謝橘年可比皇上難搞多了。
皇上卻很少被人這樣哄著,他年幼時候就被接到了嬤嬤身邊教養著,那些個嬤嬤更是極其厲害的。
如今他端著藥碗一飲而儘,才道:“珍珠啊,朕原先覺得你太過於寡言,對朕不冷不熱的,沒想到朕病了,卻是能看到真情了!朕病了,那些妃嬪也想著過來伺候朕,可也不過平日裡是端端藥,熬些湯過來裝裝樣子罷了!”
“朕雖病了,可還沒有糊塗了,這阿慧不在了,你是對朕最好的人了,一直陪在朕的身邊,朕想過了,想要將你提為皇貴妃,你覺得如何?”
原本她以為珍珠會欣喜若狂,畢竟這皇貴妃和貴妃雖隻差了一個字,但裡頭的意義卻是完全不同。
誰知道珍珠依舊是一副寡淡至極的樣子,“皇上隻要如今好好養病就行了,何須去擔心那些有的沒的?臣妾倒是覺得這貴妃身份就夠了,按理說慧貴妃娘娘陪在您身邊多年,給您生下了兩個兒子,位居皇貴妃之位,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可臣妾入宮時間頗短,如今年紀又輕,這皇貴妃之位那是當不得了,若是真的坐上這位置,保不齊會有人說閒話的!”
皇上微微頷首道,也沒有再說什麼了,想來隻有他賞賜的時候,旁人歡天喜地的受著,還沒有過這樣的時候,他東西還沒給出去,彆人就一副不想要的樣子!居然不願意要那就算了!
等著珍珠下去了之後,皇上卻是若有所思。
今日他睡的時間太長了,如今閒著也是無聊,所以倒是和李長德說起話來了,“這世上還真的有不喜歡這些東西的女人嘛?而且,朕一直都覺得珍珠怪怪的。”
“原先朕隻覺得她性子寡淡,覺得她本性就是這樣的,那個時候也沒多想,可如今她在朕身邊伺候的時候多了,朕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她在朕跟前總是時不時恍神,像是在想些什麼似的!”
李長德上前給皇上撚了撚褙子,笑著道:“皇上怕是多慮了!珍貴妃娘娘和彆的娘娘不一樣了,她從小是丫鬟出生,隻怕是有些話說多了,有些事情做多了,皇上會不高興了,所以這才小心翼翼的!”
“朕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皇上搖搖頭,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怪異。
因為這件事皇上都知道了,難免去敲打了保寧長公主幾句,再加上丹陽縣主滿心歡喜的,所以到了最後,這丹陽縣主和顧玉的親事還是定了下來。
這宮裡接二連三都是喪事,已經很久沒有喜事了,所以闔宮一片歡喜,就連季皇後也開始替丹陽縣主操心起來,她知道保寧長公主長年累月住在彆院裡,又是沒嫁過人的,所以對於這些瑣事而那些一竅不通,所以隻拿出了公主出嫁的規矩來操辦這件事了。
這興國公府也是一派喜氣洋洋,又是準備聘禮,要是準備大婚所需的東西。
皇上更是說想要顧玉和丹陽縣主賜婚,隻是皇上剛有這樣的心思,便給打住了,因為遼王已經在京城城外了。
這個消息遠比顧玉和丹陽縣主定親的消息更讓人震撼,畢竟喜事會讓人愉悅,可如今遼王來犯,他們一個個快連家都保不住了,說不準連命都沒了,哪有心思去操心旁人的瑣事?
是以,宮裡頭一掃之前的歡快,每個人臉上都是一片愁苦,連笑都笑不出來了。
至於皇上如今就算是在病痛之中,每日也得強撐著身子起來去聽那些大臣們議論政事,去批閱奏折,隻是越聽到後麵他越是心情不好,就越是病得厲害,到了最後索性不去管這些事兒了。
那是因為他知道遼王是不可能打進京城來的,因為他手上有一張免死金牌!有了這張免死金牌,遼王哪裡敢輕舉妄動?就連生氣,他也不過氣的是遼王有這麼大的膽子,遼東那一帶已經有了這麼強悍的勢力,對於這一切,作為一國之君的他居然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