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易北隻歎了口氣道:“這宮裡頭的確是發生了大事,今天下午的時候遼王派人去了遞了折子,說是要進宮拜見皇上!”
“進宮?”就連謝橘年也覺得訝異了,“遼王要這個時候進宮嗎?遼王要帶多少人進宮?皇上答應嗎?”
沈易北隻苦笑一聲,道:“遼王這次進京雖隻帶了一千左右的兵馬,可個個都是身手狡黠,你怕是沒見過遼軍,一個個身形高大,能以一敵三,可遼王說了,他這次進宮隻帶隨從一百,想要與皇上說些事情而已,皇上那邊自然不答應,直說有什麼事兒讓他寫折子就行了,何必這樣大費周章的進宮?費這麼大的力氣,都打到宮門口了,隻是為了與皇上說幾句話,這話誰相信了?更何況這宮裡頭戒備雖森嚴,那誰知道遼王帶百餘人進去做什麼?”
“萬一他想要憑借這百餘人兵馬來威脅皇上,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時候來個裡應外合,殺個皇上措手不及怎麼辦?皇上怎麼可能會答應?隻是若是不答應會有人說皇上這是怕了遼王,有損天家的威嚴,至於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我們在皇上跟前商量了一下午,卻是連個章程都沒有商量出來。”
按照慣例,這親王進宮是可以攜帶一部分的隨從,但數量不能太多,遼王說這番話倒也是沒說錯。
隻是皇上如今病了,又病的厲害,哪裡會答應了?
謝橘年想了想道:“那皇上怎麼說了?難不成就這樣一直拖著,遼王那邊倒是無所謂,他們兵強馬壯的,拖上幾日也不怕!可京城的百姓知道遼王駐紮在城門之外,隻怕心裡會惴惴不安的,人心就要亂了!”
“而且宮裡頭一日商量不出個章程來,你們每日都要進宮一趟,翻來覆去商量不出什麼結來的!”
沈易北也沉默了,連喝湯的心思也沒有了,“可皇上讓我們進宮,難不成我們還能不進宮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皇上說什麼,就連七皇子隻有照做的份,更彆說我們了!”
出宮的路上,他和周六、顧玉已經商量了好半天,卻是沒商量出個結果來!
謝橘年隻道:“我看你們不如先勸皇上先把天家的威嚴放一放,我總覺得遼王這次進宮沒有這麼簡單,就讓遼王少帶幾個人先進宮一趟,看遼王到底是什麼意圖!等著你們在這猜來猜去的,隻怕猜到明年也猜不出來的!”
“可你覺得皇上會答應嗎?”沈易北不免有些懷疑,他頓了頓才道:“遼王這次隻帶一千兵馬進京,我本就覺得是極為冒險的行徑,萬一遼王帶著少許人馬進宮,這皇上將他殺了怎麼辦?我瞧著皇上也不是沒有這個心思的,但我覺得皇上斷然不敢這樣做的!”
謝橘年隻道:“你想想這遼王如今不容小覷,光是遼王想要進宮一趟,皇上就嚇得不得了,若是真的殺了遼軍的統領,那剩下的將士一怒之下打進皇宮了,皇上該如何自處?到時候那些叛軍四起,連個領頭的都沒有,皇上連和誰談條件都不知道!所以說,皇上還是與遼王談談的好,起碼咱們如今對遼王的意圖還不清楚,也不是沒有轉圜餘地的!而且以我之見,這遼王對皇位也沒什麼想法的,明日你可以與皇上說說看,說不準皇上就答應了!都到了這個關頭,皇上連皇宮和這江山都保不住,還看中那可笑的麵子,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她的話,這一夜沈易北好好想了想,到了第二天如實將這些話和皇上說了。
皇上如今對沈易北雖還有些看他不順眼,可也不得不承認沈易北這些話說的是極有道理的,可還是猶猶豫豫道:“易北這話說的有道理,隻是朕要是和遼王說要他少帶些人馬進宮,外人難免會覺得朕怕遼王,這樣一來,朕的麵子放在哪兒?皇家的顏麵放在哪兒?”
沈易北是知道皇上這性子的,如今隻道:“這話自然是不會由皇上和遼王說,會有微臣出麵與遼王商量這事兒,並不會讓旁人知道,就算是到了最後遼王不答應,微臣也能夠察覺到遼王的意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多了解些遼王的心思對咱們總歸是沒有害處的!”
其實皇上是不大願意派沈易北出去的,這沈易北曾出賣過他,萬一又與遼王勾結怎麼辦?
可思來想去,卻是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這顧玉雖機靈,但卻失沉穩,這周六機靈不夠蠢笨有餘,更是周家的寶貝疙瘩,若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到了九泉之下他該如何與阿慧交代?
想了想,他也就點點頭,道:“到時候你見了遼王不必膽怯,要記得你是代表著朕去和他議事的,不能丟了咱們的顏麵,遼王就算是再厲害,可如今他也不敢打進宮來!”
得了,這可不是敢不敢的問題,是人家遼王願不願意的問題!
其實眾人都是心知肚明,沈易北應了一聲,也就算是答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