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王氏嚇得六神無主,終於哭求道:“大老爺,瑚兒那孩子聰明伶俐,我喜歡還來不及,哪裡會害他?定然是有人挑撥的。大老爺切不可受人蒙蔽啊。”
王子騰聽了賈王氏的話,很是頭疼。眼前的賈赦從準備冊子到步步緊逼,今日之事,一瞧就知道步步皆在賈赦算計之中。這樣的賈赦,前事定然知道得一清二楚。賈王氏此刻還說這些話,不是明擺著將賈赦當傻子哄嗎?如此,除了激怒賈赦之外,毫無用處。蠢,真蠢!
王子騰向賈王氏飛去一個眼刀,賈王氏知道哥哥是自己的依靠,嚇得不敢說話了。
王子騰才轉而對賈赦道:“恩侯兄,事已至此,請恩侯兄看在賈王兩家祖上交情的份上,高抬貴手。”
賈赦並不理會王子騰,而是對賈母道:“老太太,我是榮國府的襲爵人,我榮國府如何分府,容不得外人置喙。若是今日老太太同意分府,就按這賬冊上的七成家私分給我,老太太和王氏做的事,我也願意遮掩一二。若是多拖一日,加一萬兩,十日之後,老太太等著我將那一萬冊冊子散出去,也好讓我瑚兒早日托生。到那時候,我定要告到官府,將老太太和王氏的嫁妝查個一清二楚!”
聽了這話,史暉和王子騰都驚慌無比。害死承重孫,掌家期間丟失百萬家財,這樣的名聲傳出去,史家和王家的名聲必然一落千丈,以後的史家女和王家女都彆想嫁人了。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種名聲傳出去,必然不容於高門世家,若是被排擠出上流社會的圈子,跟丟了祖宗基業無異,隻不過如此丟法,是鈍刀子割肉罷了。
王氏的嫁妝是經不起查的,王氏的私庫不但一件東西沒丟,還多出了賈母的梯己;賈母卻願意查嫁妝也不願意讓賈赦分走賬本上的七成財產。
無他,若是賠給賈赦賬本上的七成財產,自己縫在大氅裡那幾個莊子、鋪子地契也要折價賠出來了,這些加上賈王氏的全副家私,也未必夠得上賬本上的七成,到時候,自己真的一無所有了。若是查嫁妝,左右自己私庫都空了,且讓賈赦查去,能查到什麼。
今日賈赦來榮禧堂晚,史暉到了榮國府之後,已經問清楚賈母府上損失如何,史暉也是願意查嫁妝的。至少,若是這樣,自己不用替這個姐姐貼一筆填窟窿。
於是史暉道:“赦兒,府上失竊,尋回失物是官府職責。斷沒有叫當家主母賠的道理。若是你執意要查嫁妝,便查。你想清楚了,做兒子的查了母親的嫁妝,以後璉兒的名聲都要受你連累。”
賈赦從末世來,隻知道物資和生命是第一位的,名聲算個屁。於是,賈赦一挑眉,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王子騰打斷了。
“保齡侯此言何意?”王子騰急道。王子騰知道賈王氏的秉性,王氏的嫁妝是無論如何,經不起查的。
賈赦早就料到查起嫁妝來,史家和王家必然起分歧。不過賈赦布局這麼久,可不是為了看史家和王家互咬,而是要敲竹杠的。
隻聽賈赦慢吞吞的道:“保齡侯,你確定老太太的嫁妝經得起查嗎?”
賈母和史暉聽了這話,不約而同的瞧向賈赦。兩人明知賈母的嫁妝已經被盜竊一空,卻不知怎麼,看了賈赦胸有成竹的樣子,就心中發毛。
隻聽賈赦接著道:“賴家是老太太的陪房,算是老太太的嫁妝之一。如今賴大、賴二都在順天府,賴家的東西若都是老太太嫁妝裡的,老太太愛賞給誰,榮國府也管不著。
不過我依稀記得賴大有個小子,剛一出生老太太就做主放了出去做了良民。怕不是老太太將榮國府的東西賞給賴家,又從賴尚榮那小子頭上過了明路,想搬去哪裡,我作為襲爵人竟是管不著了。
罷了,既是財物已經丟了,能不能追回暫且不論。隻是是非曲直,我定然要讓天下人都知曉,否則彆人隻當我賈赦不肖,敗光了祖宗基業。原本該是我的七成家業我也可以不要,隻是榮國府如何敗的,我定然會傳得天下皆知!”
步步緊逼!
聽到賈赦這一番話,史暉都忍不住汗出如漿。
走眼了啊,自己的傻姐姐居然說賈赦是個昏聵無用的,前些年日子如意全靠張氏撐著。看看賈赦這手段,這心智,十個賈母也比不上一個賈赦,她怎麼敢輕視賈赦?
想到這裡,史暉道:“赦兒,正如你方才所言,榮國府分府,容不得外人置喙。雖然史家是你的舅家,到底管不這府上宗族的事。分府的事,隻要賈家族長和族老同意,我絕不多言。”
賈赦看了一眼史暉,這時放棄賈母了。夠漂亮,夠果斷。
王子騰見盟友都沒了,自然不會再為了一個出嫁女做什麼,隻聽王子騰道:“恩侯兄,舍妹掌家期間出了紕漏,我也十分過意不去。恩侯放心,若是賈家族長同意分府,我定然督促舍妹,籌集銀子。隻求恩侯兄放過我王家女一馬。”
賈赦早就料到史家和王家會服軟,點頭道:“分府的事,我自然會去和族長商議。如此,我就不送保齡侯和王大人了。”
賈母和賈王氏如何聽不出自己已經被母家拋棄的意思,雙雙跌坐在椅子上,竟是渾身癱軟,站也站不起來。
賈赦早就料到自己一旦強硬,史家和王家終究要服軟,倒沒有出乎意料,淡淡地道:“既然是如此,我這就去叫珍兒過來做個見證。”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老糖扔了1個地雷投擲時間:2018-12-30 22:51:10
祝大家元旦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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