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十五章(1 / 2)

史鼏是史暉的長子,成婚不久,年少氣盛。以前史鼏和賈赦還算有些交情,如今見賈赦將姑母逼成這樣,史鼏有些看不過眼。

“赦表兄,無論如何,姑母生養你一場,你怎能如此逼她?”見賈赦轉身就走,史鼏便去拉賈赦,意圖分辯明白。

賈赦留下去尋賈珍的話,原本轉身欲出屋子,卻見史鼏伸手要攔自己,臉上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

“鼏兒退下!”賈赦方才露了一手,史暉隻當賈赦武功深不可測,擔心愛子吃虧。

隻是史鼏動作極快,史暉雖然喝止,卻遲了片刻,史鼏的手已經搭到了賈赦胳膊上。接著,史鼏聽見父親喝止,就是一愣。

這一下險些沒把史暉嚇死。高手過招,最忌分心,史鼏竟然聽到父親喊話就停止手上動作,若是賈赦當真是史鼏的敵人,極有可能這一個閃失就要了史鼏的命。

幸而賈赦並不想取人性命,也沒有和史鼏過招的意思,竟叫史鼏一下抓住了袖子。史鼏本能的向後一帶,賈赦自然是抽回手,隻這一爭一奪,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從賈赦袖中掉出。

眾人定睛一看那些東西,無不倒抽一口涼氣。

賈母一下便從那些東西裡認出賈珠了的寄名符和賈元春的金項圈,賈母認出來了,賈王氏自然也認出來了。除此以外,地上還有兩塊玉佩分彆屬於史鼎和王仁。

史鼎是史暉的第三子,年方十四;王仁年紀七歲,是王家第三代唯一的男丁。

史暉膝下三子,隻有長子史鼏成了親,如今尚無子女,所以,賈赦取了史暉膝下最幼一子史鼎的玉佩;王家男丁更是艱難,王子騰膝下僅育有一子,名曰王仁。

賈赦身上跌出這二人的貼身之物,什麼意思,自然不言而喻。同事,史暉和王子騰也越發確定,賈赦和賈母決裂,是早有預謀的,哪怕榮國府沒有失竊,賈赦也會扯其他由頭。

隻是二人剛開始見到賈赦預備的上萬冊有關賈瑚之死的冊子,以為這便是賈赦的所有殺手鐧了,卻沒想到賈赦算計之深,連如何牽製賈母和賈王氏後盾都早有準備。

“赦……赦兒,你這是……你當真要和所有親朋戚友為敵麼?”史暉見賈母麵如土色,王子騰滿臉紫漲,擔心他們一衝動,越發激怒賈赦,隻得強作鎮定,自己出麵和賈赦交涉。

賈赦淡然一笑,特彆雲淡風輕;緊接著又是神色一變,肅然道:“也沒什麼,我擔心有人勸我放下明嵐和瑚兒的事,太過輕巧了些。唯有和我有一樣經曆的人,才有資格勸我,是不是?”

說到‘是不是’三個字,賈赦嘴角微微上揚,可是那明明在笑的表情,卻冷得像刀鋒。就是史暉和王子騰這樣的武將,都覺賈赦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太重了。

太厲害了,這人不但心思縝密,還心狠手辣,若是有後悔藥吃,史暉和王子騰絕不會管賈母和賈王氏做的蠢事。賈赦的意思很明顯,誰要敢讓他將賈瑚、張氏的事揭過去,他就讓誰也經曆一次喪子之痛!

史暉也好,王子騰也好,你們憑什麼慷他人之慨,叫人放下殺子之仇,滅妻之恨?你們經曆同樣的痛還能那樣輕巧嗎?

絕情、狠辣、六親不認,這是史暉和王子騰對賈赦的新認識。

如果隻是性格如此,卻沒有與之匹配的實力,賈赦不過自取滅亡罷了,但是偏偏賈赦有超凡的實力。就是賈赦剛才露的那手淩空遞書,史暉和王子騰就自忖自己一輩子也練不到那樣的程度,遑論自己愛子從來身邊沒缺過人保護,還是叫賈赦神不知鬼不覺的取走了貼身物件。有這份本事,賈赦要取自己愛子性命,確然如探囊取物。

其實最可怕的不是強大的力量,而是未知。現在對史暉和王子騰而言,賈赦就是一個深不可測的存在。他們既無法估量賈赦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也猜不透賈赦手上到底握有多少賈代善留下的人脈,可以讓賈赦在短時間內策劃這樣周密的計策,將自己一方所有人算計其中。

史暉和王子騰都是武將,深諳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的道理,同時也明白,若是對對方的實力不甚了解,切莫硬碰。

後悔了,史暉和王子騰都後悔了,早知道賈赦有這樣的本領,自己修好都來不及,何苦為了一個外嫁女將賈赦得罪了個透。

賈赦目光從史暉、王子騰、賈母、賈王氏和賈政臉上一一掃過,知道這次終於震住了所有人,冷笑一聲出了榮禧堂。

寧國府和榮國府並排而建,隻是兩府都占地極大,從榮禧堂出來,再去寧國府尋賈珍,也要些時候。賈赦並不在意史暉、王子騰等人商議什麼計策。隻要他們顧及史鼎和王仁的性命,就翻不出花兒來。

兩刻鐘後,賈赦和賈珍同來榮禧堂。賈赦見史暉和王子騰臉上驚魂未定,便知道這次分府定然十分順利。

賈珍現在是金陵賈氏的族長。自從太子壞事之後,作為太子伴讀的賈敬就遠離朝堂,避到了道觀,將爵位傳給賈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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