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賈母的意思,自然不願意叫賈珍來主持分府的事,賈珍和賈赦交好,和賈政屬於相互看不上眼的,叫賈珍來分府,隻怕他必是偏向賈赦。可是榮國府這事兒真是丟人,賈母也不敢鬨到官府,也隻得在族譜上添一筆罷了。
有了方才賈赦袖中不經意掉出來的物件兒,這分府並未遇到什麼阻礙。就按賈赦說的,他繼承榮國府、金陵祖宅、祭田;另分得張氏交出大庫鑰匙時,賬冊上財物的七成。
現在榮國府大庫裡剩下的東西,頂破天十萬兩銀子,粗略一算,還短著九十萬兩。
史暉和王子騰今日來給賈母和賈王氏撐腰,打的是以勢壓人的主意,見賈赦軟硬不吃,自己愛子的性命反受脅迫,誰還願意為了一個外嫁女去冒險?尤其是壞了名聲的外嫁女,以後對家族也不會有任何助益,隻會成為家族的拖累。
二人權衡利弊,很快就下了決定。賈母以後的日子如何,賈王氏以後的日子如何,史暉和王子騰都管不得了。
定了家產分割文書之後,雙方又約定由賈赦先取賬冊上七成的財物,若是日後尋回榮國府失竊的財物,卻與賈赦無關,這些錢財都當歸賈母和賈政所有。
賈赦比誰都清楚失竊那些財物的去向,自然不怕簽契。隻是為了不露出破綻,也為了給賈母、賈王氏開張控投支票,賈赦當著賈珍的麵,又和賈母、賈政好一番唇槍舌劍,故作痛心疾首狀,最後不得已,才立下文書。
分府章程商議妥當,不用賈赦自己出手,史暉就將賈母最後藏著的幾個莊子逼了出來;王子騰自然也將賈王氏的所有嫁妝和這些年貪墨的家財一並逼出來,賠給賈赦。
雖然賈母的四個莊子都是大莊子,好地方;賈王氏十裡紅妝,加上當家三年摟的銀子,私庫更是家資豐厚,但離百萬銀子,依舊還有很大差距。
王子騰也是個手辣的,做主將周瑞一家抄家,把賈王氏的奴才發賣,又籌集到一筆銀子。
至於賴家,本就是賈母的陪房,自然是賈母的嫁妝。賴嬤嬤的丈夫賴河跟賈代善上過戰場,當年賈代善戍邊的時候,派賴河往家送信和戰利品。賴河是個貪心的,每每往回護送戰利品,自然將大頭交回府上,也有些小巧貴重的,都貪墨了。
加上這些年,賴嬤嬤跟賈母辦事貪的,仗著榮國府的勢橫行鄉裡,巧取豪奪的。賴家查抄出來的財產倒是十分豐厚。
隻是因賈母糊塗,放了賴尚榮出去當良民,賴家的錢財,還有相當一部分記在了賴尚榮名下。按律,這部分錢財是賴尚榮自己做主的。
可是現在賈母自身難保,賴家失了榮國府這座靠山,賴大、賴二儘皆下獄,賴嬤嬤和賴尚榮祖孫一老一小哪裡能守住家財?史暉有一百種方法收拾賴嬤嬤,如同以前賴家仗勢欺人,豪奪他人家財一樣,賴尚榮名下的莊子、鋪頭、屋舍也都讓他人用極低的價格買走了。
自然,買走賴家財產的人,是史暉安排的。賴家祖孫也嘗到了那種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財物被奪走,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滋味。
賴家有些財物是豪奪來的,既然賴家已經被官府捉拿,尋著苦主的,自然要歸還苦主;剩下的,都應歸還家主賈家。
有了這筆錢,加上賴尚榮名下的財產,賈母的四個莊子,賈王氏的所有嫁妝和梯己,幾筆錢湊起來,竟有八十萬之巨。剩下的二十萬兩,隻得史家和王家填了窟窿。
十萬兩,對於史家和王家來說,雖然談不上傷筋動骨,但也不是小數目。出了這筆銀子,史暉和王子騰無不恨得牙癢。隻是為了史家女和王家女的名聲,為了應付賈赦那條見人就咬的瘋狗,二人也隻得吞了這苦果。
賈赦拿到百萬財產,倒絲毫不意外。原著裡,後來賴尚榮修起來一個大觀園一小半大的園子。
而大觀園,可是賈璉辦了林如海喪事,發了二三百萬橫財才修起來的。修完大觀園,賈府便又內囊儘了,可見大觀園價值少說也有二百多萬兩。這樣折下來,賴家的院子就算不如大觀園奢華,修建過程中也沒有被辦事的貪墨無度,少說也值六七十萬兩。而賴家除了一個園子,必然還有其他財產。如此算下來,到了賈母等人到賴家逛園子的時候,賴家已經攬財百萬以上了。
現在離賴家建院子還有十幾年時間,賴家雖然不如那時豪富,也已經攬了幾十萬的銀子。所以賈赦得的那一百萬兩,倒是賴家追回來的占大頭。
史暉和王子騰各自繁忙了好幾日,才逼得賈母和賈王氏吐出所有錢財,又各自花時日料理了賴家和周瑞夫妻,大約半月後,史家和王家各自派管事帶著錢財交給賈赦。
賈赦倒也爽快,等林之孝清點好這七成家產後,派人將以若是官府追回失物,失物歸賈母和二房所有的文書分送史暉和王子騰,賈母和賈王氏也各拿了一份。這榮國府便正式分成了兩房。
自然,賈赦也知道那些失物,再也不可能追回了。
作者有話要說: 看原著的時候,看到賴家園子有大觀園一小半大,每年產出幾百兩的時候,作者驚呆了。
按劉姥姥說的物價算,賴家一個園子的產出夠一戶莊稼戶十幾年的花銷,可見園子多大。
當然,賴家的園子很有可能部分是賴尚榮做官之後受賄,巧取豪奪來的,但是從榮國府搞的錢也絕對是大數目。